森羅大殿,封輕涯漠然地坐著,狹長的眼楮微微眯著,略微上挑的眼角透出一股妖冶之氣,透亮恢宏的大殿,卻是生生地被他的冷厲壓暗了去,暗殺殿殿主冥半屈身子,看不清表情,封輕涯淡淡道︰「坐。」
「謝教主。」冥起身坐下,蒼白的臉上似乎凝著冰凌,封輕涯看了他一眼,道︰「鳳輪回還未拿到嗎?」冥動了下,神色嚴肅地搖搖頭,「武林盟那邊插手了,並且他們有意與我教作對。」封輕涯沒有任何動作,只不過空氣驀然間降了許多,良久,封輕涯漠然地說道︰「一個不留。」
冥應聲道︰「遵令!」封輕涯手指摩挲著下巴,眼楮定定盯著冥,「奪取鳳輪回的幾率是多少?」
冥皺眉,「六成。」封輕涯眯起眼楮︰「才六成啊,那秦牧桑也真是高深莫測呢!」
冥沒听出來封輕涯的意思,只接道︰「屬下定當全力以赴,請教主放心!」
封輕涯點點頭,繼而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記住,藥王谷必須有一個活著的秦牧桑!」
冥頓了一下,又回復道︰「遵令。」
封輕涯閉上了眼楮,揮揮手,冥轉身退下。
鸞扇從大殿陰影處出現,冰冷美麗的臉龐上有著幾許懷疑,她走近封輕涯,「為什麼要他活著?」
封輕涯沒有睜眼,隨意答道︰「沒必要和藥王谷徹底敵對。」
鸞扇的聲音驀然變低了些「連鳳輪回都搶了,還需多此一舉嗎?」
封輕涯沒回答,鸞扇接著說︰「你是為了她吧!」一直靜止的身影細微的動了動,鸞扇盡數看在眼里,「森羅教是義父的生命,你身為教主,自當清楚何事做得何事做不得。」
封輕涯睜開了眼楮,「我怎麼會不知道,我說過,等密令之事完成,我自會與她分斷。」
鸞扇直視著封輕涯的眼楮,「我答應過你,在找到毒皇之前,我不會傷她分毫,但是,如果你真的不顧及身份與死令的話,我鸞扇定會殺她!」切金裂玉之聲錚錚回蕩在大殿之上,封輕涯並無過多表情,他轉過身,沒有接話。
不殺秦牧桑,真的是因為木青謠,封輕涯知道,秦牧桑會來找她,如果他死了,她會難過的。
嘴角露出一抹復雜的笑意,封輕涯背對著鸞扇,懷念般的說道︰「還記得後山深洞嗎?」
那是很久之前了吧,那時的鸞扇看起來靈巧可人的,封輕涯雖然小,但少年卻已經有了桀驁的性子,少年對于這個義妹是百般疼愛的,所以,那次他便縱著義妹的性子,陪著她去後山禁區玩,結果,兩人不小心被困在了一個深洞里,森羅禁區自是無人踏足的,他們兩個很快便失了體力,小鸞扇疲軟的趴在義兄的背上,淚眼汪汪,「哥哥,我們是不是快死了?是不是再也見不到義父和北辰哥哥了?」
少年溫柔地安慰著妹妹,「不會的,扇兒,哥哥很快就會找到出口的。義父也很快就會來找我們的!」听著少年語氣里的堅毅,小鸞扇安心了許多、、、、、、
一句話將鸞扇帶回了往事中,鸞扇用手模模另一只手的手腕,那里,曾經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傷疤,那疤,是她放棄生命換來的。
「鸞扇愚鈍,請教主指明。」
封輕涯仍是背對著她,語氣中帶著細微的倦意,「既已忘記,何必再提,是我話多了。」
鸞扇看著他的背影,握緊了手腕,「請教主盡早完成密令。」松開手腕,紅白交替的痕跡在手腕處顯得刺目,「鸞扇告退。」
封輕涯沒有說話,不過他知道她下去了。那個時候,多好啊!
曾與樓,木青謠一動不動地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背影還帶著些溫暖,封輕涯進來時就看到了這一幕,原本陰沉的心緒不覺間消散了去,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他上前環住木青謠的肩,「阿瓷,你可是被悶壞了?」
木青謠直起身子點點頭︰「嗯」就知是如此,自小自由慣了,當然是待不住了,以前在靖安鎮的時候,她還在鎮子中亂竄呢,現在可真是悶壞了她。
木青謠反手勾住封輕涯的脖子,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封輕涯,封教主,你帶我出去透透氣好不好?」
封輕涯真是愛極了木青謠撒嬌的模樣,忍不住捏住她的鼻子道︰「好啊,明天就帶你出去。」
木青謠一听,立時起了精神,一雙眼楮燦若明星,「一言為定哦,不許騙我。」
封輕涯用手點點木青謠的腦門,「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說罷,封輕涯目光一滯,他從沒告訴過木青謠,搶鳳輪回的,還有森羅教。
不過目光只是滯了一瞬,封輕涯眼眸便掃向了一邊,隨即便看到木青謠光著的腳,他一抄手,便把木青謠橫抱了起來,木青謠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坐在了床邊,封輕涯將她扶正後,蹲子給她穿鞋,「以後記住要穿鞋子。」
木青謠撇撇嘴嘟噥道︰「絨毯那麼厚,穿鞋子干什麼?」下一刻她突然提高了聲音道︰「哎呀,妖孽,你不會是怕我把你的地毯給踩髒了吧,嘁,小氣!」
話剛落音,木青謠猛然感覺到腳踝處一緊,低頭,封輕涯正緊緊握著她的腳踝,「你干什麼?」
封輕涯抬頭,妖冶地說道︰「阿瓷,你猜猜是你的嘴利,還是我的勁大。」
木青謠瞪大了眼楮,疑惑地看著封輕涯道︰「我有說什麼嗎?」懵懂不解的表情真真一副不明就里的樣子。
封輕涯起身,吻住了木青謠尤帶著疑問的唇,「這是懲罰。」廝磨的唇邊淺淺逸出一句話。
是寵溺,是愛憐,更是深情。這樣的懲罰,木青謠只想說,她很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