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謀宮心 第10章 夢魘

作者 ︰ 司空蘭

玉堂閣內,辛秋從珠兒那接過茶盞,低眉抬臂向司空蘭敬去。司空蘭緩慢接過茶盞,並未飲用,她仔細打量著辛秋,一舉一動皆不像出身官婢,便疑惑道︰「本宮倒是覺得,你像是大家出來的小姐。」

衛辛听聞心里一驚,遂平復道︰「妾乃小戶人家所出,怎能奢望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呢?娘娘莫要取笑妾身了。」話既是說道到這份兒上,司空蘭也不便多問,起身平了平衣褶,後道︰「出來的久了,本宮怕昭錦惦記著,便回去了,改日本宮再來看你。」說完,正欲抬步,只見衛辛秋撲通一跪,眼眶里隱著淚水︰「娘娘,妾有一事相求,還望娘娘成全。」辛秋哽咽道,她屏退了左右復言道︰「此事事關重大,妾不敢有所隱瞞,還請娘娘成全。」說完在長跪地上正欲叩首。

司空蘭本就是一臉的疑惑,俯身將她攙起,忙道︰「何事需要你這般驚慌,還不趕緊起來和本宮說說?」

辛秋起身,執絲帕拭去眼角淚水,啜泣道︰「妾乃璟淑儀衛斕親妹,端瑾皇子姨娘。妾聞長姐與皇子相繼歿于宮中,妾心有疑惑,正逢家母病逝,妾找人打點進了宮,就是想有朝一日能知曉到底因何長姐與皇子這般淒慘。妾起初知曉,娘娘因此事進了冷宮,可妾自打與娘娘相識以來,發覺娘娘並非心腸歹毒之人,又覺瞞著總是不好,便一股腦的與娘娘說了,妾心中憋著這天大般的秘密不敢說,想著娘娘定是遭了冤屈才這般。妾冒著被娘娘誤會的風險告知娘娘,只是不信娘娘,面慈心善,斷斷不會加害長姐與皇子,妾為表忠心,敢為發誓,願為娘娘效犬馬之勞,也為寬慰長姐在天之靈。」這話說完,辛秋已經哭成淚人。

僅僅震驚二字難以言表,司空蘭不肯相信的看著衛氏︰「端瑾之事與本宮沒有關系,本宮甚至要將他視為己出,怎麼能夠加害于他?僅僅因為此時,本宮什麼都不曾擁有,信任,情分,什麼都沒了,個中滋味,你如何能理解!」言罷,便沖出玉堂閣。獨留嘆息的衛辛秋。

是夜,秦氏夢魘連連,額頭上盡是汗珠,仿佛間,進了太虛夢境。

琦汐坐在轎內,未幾到了宮門。許荷挑著簾子道︰「小姐,宮門到了,下轎吧。」說完就攙扶秦琦汐下了轎子。

琦汐蓮步清邁出了轎門,抬眸望著宮門,微微一嘆,心道︰求了爹爹前來,總算是入選了。若是能早早見到他,那該多好,奈何得先去學規矩。想到這里,秦琦汐面頰緋紅,垂眸淺笑。許荷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便打趣道︰「小姐總算能瞧見心心念念的陛下了。」琦汐听聞止不住的嗔怪︰「口無遮攔的丫頭,要你多嘴!」

許荷吐著舌頭,偷笑著看著琦汐,這時打宮門里出來一女子,琦汐俯身作禮,那女子身著玉色紅青酡絨三色緞子斗水田衫,配著杏色比甲。發髻梳成垂髫髻,上點綴朵朵珠花,瞧著模樣倒是討喜並不像普通的宮女。那宮女走近,對琦汐行了個禮,穩穩道︰「奴婢蘇悅芝,是負責教小主的訓育姑姑,小主請隨奴婢來。」

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悅芝與琦汐並肩而行,許荷次之。行走中,悅芝對琦汐囑咐道︰「陛下剛登基不久,後宮有莊懿夫人司空氏獨大,馨妃宋氏及敬昭容還有下面的小主們,因後位玄虛,這鳳印暫由莊懿夫人掌管,大小事宜也是夫人處理。」

琦汐邊走邊听,對這莊懿夫人興趣極大,帶著好奇問道︰「夫人,這地位很高?這位莊懿夫人真是厲害。」

「小主,您的寢宮到了。」听著悅芝說道,琦汐抬眸瞧見‘懿祥宮’三個大字蒼勁有力,由悅芝引導著進去。「小主如今是從七品的小儀,按規矩只能住在側殿,小主,就是這蘭若軒了。」

許荷攙扶著琦汐,緩步邁進了蘭若軒。東瞧瞧西看看也是好奇著,悅芝見之,輕哼一聲復言道︰「在規矩未學完之前,秦小儀是不能面聖的,小主也得上心啊,奴婢听聞,雍華宮的施小容,今兒破例封了婉容,賜封號惠呢。」

琦汐听聞,心中不是滋味。倒是許荷機靈,從袖口掏出個荷包塞與悅芝手中道︰「勞姑姑費心了,小主有不懂的,還請姑姑提點著點。」悅芝接過荷包,面上帶笑︰「那是自然,這是奴婢該做的。小主先歇著,奴婢先退下了。」說完悅芝施禮退出,琦汐連忙坐在榻上,松了口氣道︰「真是累死了,趕緊讓我歇歇。」

丫鬟許荷忙道︰「小姐這次得自稱本主,讓別人听見了覺得小主不懂規矩,那面聖的日子就更久了。」琦汐听聞她言之有理,便嘆氣道︰「哎,還是沒府里般自在。」

這時有叩門聲,許荷前去一看。瞧身著見一身著素子,發飾也是最簡單的樣式,許荷以為是哪宮的宮女,便也沒好氣的說道︰「你是哪家的宮女?」那女子听聞尷尬一笑,回復道︰「我是同在懿祥宮住的寶林衛氏。」此言一出,琦汐立馬起身賠禮道︰「侍女無禮,還請衛小主恕罪。」說完便上前拉住那女子柔荑,復言「快快里面請。」

衛寶林順著琦汐一同進了屋,琦汐大方道︰「我乃小儀秦氏,衛小主多有得罪。」,衛斕低頭抿嘴笑道︰「秦姐姐不嫌棄就好,妾身份低微,又是最末品的寶林,秦小主實在是折煞妾了。」說完理了理發髻,又是淺淺一笑。

衛斕生的極美,有著水鄉女子的柔美,一舉一動皆弱不禁風似的招人疼惜。琦汐見之,一時贊不絕口︰「衛小主生的標致。若是花見了都得羞愧三分呢。」

被這般夸贊的衛斕有些難為情,便道︰「若小主不嫌棄,便稱呼妾一聲妹妹吧。」琦汐拍了怕衛氏的手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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