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謀宮心 第17章 亂花迷人眼

作者 ︰ 司空蘭

這日雪方停,眾妃已在太後宮中等候多時,只因長公主出嫁,眾妃皆不敢怠慢。那蘇凌暮也在,儼然一副正宮皇後的樣子。傅錦兒盛裝加身,大紅喜服格外鮮艷。蘇湄一邊抹著淚一邊忍住哽咽︰「我兒多加保重,母後也就放心了。」

此情此景,長平心里縱然有幾分委屈,亦不能不動容,掉了眼淚道︰「兒臣一去無歸期,望母後保重鳳體,兒臣必定每日為母後祈福。」說完行九拜大禮。

司空蘭瞧見此景,心中酸澀,轉身示意折央,將錦盒遞上︰「太後娘娘,這是臣妾連夜為公主準備的賀禮,微薄之禮,還望公主不嫌。」錦盒里是那明黃纏枝牡丹丹鳳朝陽雲肩是出自折央之手,錦兒命京溪接過,恭恭敬敬向司空蘭施禮︰「多謝懿嫂嫂,希望他日錦兒能在南詔之都能听到嫂嫂的好消息。」傅錦兒梨渦淺笑,眉眼間些許無奈。

太後見之,立即對司空蘭投去些許贊賞。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便道︰「嬪妃們也都來全了,襄妃病著未勉強,如此一起送送長平吧。」太後話未落音兒。便听見李勝尖聲道︰「陛下駕到。」

眾妃起身施禮,誰知傅臨身後緊跟著一女子,待那女子走進才瞧個明白,只見那女子身著鵝黃出風毛繡竹葉梅花圓領袍,外著軟毛織錦披風,發式倒是尋常只作了墮馬髻,由婢子攙扶慵懶走過,待眾妃向傅臨施禮過後,女子方緩緩啟唇,慢慢作禮道︰「妾小儀唐氏參見太後娘娘。」

蘇湄自是疑惑,未曾見過此女。遂問道︰「哀家見你眼生的很。」李勝甩了拂塵俯身道︰「回太後娘娘,唐小主是昨兒個侍寢,今早冊封的,只是冊封禮還未行。」

無人見到傅錦兒微微揚起的嘴角,與京溪相視一笑。司空蘭瞧著唐氏倒是有幾分熟悉,正欲轉首詢問折央,只見負折央面上震驚與憤然,遂想起此女來歷,竟是那日嘲諷欺弄折央的宮女!

按宮女冊封來說,小儀的位分只怕太過于高。許荷與辛秋皆是由宮女冊封,如今也不過是正八品的美人,而唐氏搖身一變為從七品小儀,這份恩典在此朝可是頭一份兒。難怪此時許荷在恭昭儀身後垂首,手指緊緊攥著那絲帕,心里滿是不甘。

辛秋倒是一臉的淡然,隱隱還帶著笑看著一切,惠妃施予袖打破了沉寂︰「長平長公主喜事又逢陛下新得佳人,真是可喜可賀。」蘇凌暮也笑著附和︰「宮里喜事兒多自然是好的,由此可見宮中真是福地。」

「既是福地,便常來陪陪哀家,你也沾沾喜氣兒。」太後接話道,讓自己親佷女入主中宮才可放心,如今司空氏愈見風光,秦氏病著無人與其抗衡,總歸是不好。

外頭太監高聲呼著︰「吉時到。」眾妃簇擁著送錦兒出殿,連太後也由妙雙攙扶著來到窗前,親眼見著女兒上轎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低頭拭去眼角清淚。

送完長平出嫁,時候已經不早。司空蘭邀初璟一同回去,雲瑤與折央緊跟二人身後。回想方才長平出嫁,初璟還未回神,嘆了嘆氣道︰「南詔路途遙遠,長平才二八年華,此去無歸期,著實叫人心疼,為此太後已經病著了,只是不讓我說。想來也是可憐,自己貼身侍婢也不能帶著,這日子可如何苦啊。」

「貼身侍婢?」司空蘭看向初璟,復問道︰「這是何意?」

二人邊走邊聊,初璟手捧手爐指尖來回摩擦著,聞聲點頭道︰「可不是貼身侍婢,如今可叫不得侍女了,應該叫聲妹妹,可不就是方才陛下冊封那位嗎?」

司空蘭听著便認定了此事蹊蹺,那日唐氏欺辱折央時並不是公主貼身侍婢,便也想著這事蹊蹺不宜張揚,回著初璟道︰「說的也是。」

衛辛秋站在遠處,見他二人背影漸漸遠去,眼中盡是哀愁,她未帶一人隨從,獨身一個站在皚皚雪中。直到二人背影徹底消失在宮道盡頭,她才轉身,誰知踫上惠妃施予袖。

惠妃自顧言語道︰「人家姐妹情深,真是羨煞旁人啊。你說是不是啊?芮美人?」施予袖揚臂止了左右跟過來,笑著對辛秋說道。

辛秋禮數周全,後言語著︰「回惠妃娘娘,這宮中姐妹皆是一家乃是陛下常說之事,何來人家姐妹情深呢?這背後談論,總是不好的。」旁人看辛秋的性格,那正是一身的古怪,說話沒了感情般的果斷利落,也是後宮所不常見的。

施予袖仿佛沒有料定辛秋會這樣說,搖頭道︰「難為芮妹妹時常將陛下所言掛在嘴邊,可也架不住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

「哦?」衛辛秋對惠妃沒有丁點兒畏懼,反而問道︰「妾與惠妃皆為陛下之妾室,服侍陛下那是職責所在。按娘娘所說,倒是怪罪陛下了?多個姐妹伺候陛下本是好事,可是娘娘似乎不這麼想?」

「你.」施予袖正欲呵斥,只見辛秋又是施禮道︰「今日之事,妾自然會為娘娘所隱瞞,他日妾見了陛下,定會向陛下轉達,娘娘今日的思念之苦。」說完便踏雪而去。施予袖氣的渾身哆嗦,願想著她伶牙俐齒也算是機敏,若為自己所用豈不是錦上添花,誰知她竟然這般不知好歹,惠妃憤憤然盯著辛秋背影,侍女怡甯略有擔心,前去問候道︰「娘娘?不如奴婢去調查調查這芮美人什麼來頭?」

惠妃平復了會兒,緩緩道︰「自然是要查的,給本宮好好的查,一個小小的美人膽敢如此放肆,竟然目無本宮口出狂言,本宮決不饒她。」

唐芙受了冊封,移居棠梨宮。傅臨似乎很鐘意唐芙,漸漸冷落了才封了幾日的辛秋,她也是滿不在乎。如今宮中,司空氏聖寵不斷,其次便是唐芙唐小儀。傅臨對初璟也是寵愛有加,雖比不上貴妃小儀多,倒也算得上平分春色。琳嬪自打收養了淑惠公主,傅臨對其問候也增了許多,只是惠妃恭昭儀之流,是見不著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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