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皇上听到王貴妃這樣一說,笑問皇甫傲︰「丞相還有個女兒?朕怎麼從沒听你說過?」
皇甫傲道︰「回皇上,臣確實還有個女兒,排行第五,叫皇甫婧,只是婧兒從小身子孱弱,大夫說讓婧兒不要輕易出去走動,所以一直在丞相府里靜養,這幾天身體好點兒,才出來面見皇上,臣沒有提也是因為大夫囑咐過不讓婧兒見外人,臣就一直沒有對外說過,不過婧兒學的怎麼能登上大雅之堂呢,所以臣想貴妃高看婧兒了。」皇甫傲一听貴妃這樣的要求就知道肯定是皇甫芷艷說的,皇甫傲從剛才對皇甫芷艷的欣賞到現在的氣結,皇甫婧會什麼?這不明擺著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嗎?!
皇上笑道︰「原來是這樣,丞相愛子之深讓人感動。」
皇後笑道︰「既然如此,皇上就不要見了吧,女孩子總歸膽小,再加上身體柔弱,見到聖駕不免緊張,何苦讓丞相心里不安呢?」皇後在王貴妃說話的時候一直沒有插話,只是現在才說上一句,可見皇後和王貴妃的明爭暗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王貴妃看了看皇後,正準備說話時,一陣音樂響起,皇甫芷艷已然換好了衣服,白紗衣隨風飄動,眉心畫著梅花瓣,眼神嫵媚動人,嘴角掛著微笑,隨著音樂的慢慢高升,皇甫芷艷的動作也快了起來,青絲飄逸,旋裙轉動,輕移蓮步,玉手高舉,皇甫芷艷果然有她驕傲的資本,周圍的人均是看痴了一般,如痴如醉。
皇甫婧看著飛舞的皇甫芷艷,又看著周圍男子**的眼神,不經意間看向了上官鴻瑾,上官鴻瑾也在看舞台中央,只不過眼神恍惚,似乎在想些什麼。轉而又看向軒轅炯,軒轅炯正好踫上皇甫婧的眼神,四目相對,皇甫婧趕忙轉過頭去,她是想看上官鴻瑾的,其他人也就只有軒轅炯能讓她緊張,只不過這是害怕軒轅炯發現自己的身份,畢竟是少年成名的戰爭將軍呀,皇甫婧還是有點心虛。
一曲舞閉,皇甫芷艷全身心跪拜道︰「恭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話語中摻雜著較柔的喘息聲,顯得更加溫潤如玉,猶如天籟。
皇上大笑道︰「好,好,好,芷艷名不虛傳,這舞姿堪比燕歌趙舞,美妙至極。」皇上都給了這麼大的肯定,更何況是其他人。
皇甫芷艷笑的燦爛垂首道︰「多謝陛下夸獎。」皇甫芷艷說著話,眼楮還不停地往上官鴻瑾這邊看,眼楮里盡是自豪和得意。
「哼,」一個不悅的聲音傳來,樓惠娜站起來道,「啟稟陛下,臣也想獻一支舞祝壽,不知皇上能否答應。」樓惠娜是別國公主,所以在面對別國皇上時也自稱臣,而不是本宮。
皇後笑道︰「這不是惠娜公主嘛,從小就是樓蘭國的掌上明珠,想必舞姿必定出神入化,皇上既然公主已經要求,不如我們就觀看一下,如何?」皇後含笑的看著皇上,眼楮瞟向王貴妃,皇甫芷艷和王貴妃是什麼關系誰都知道。
皇上笑道︰「難得公主如此雅興,那就听皇後所言。」
樓惠娜轉身走向中央,皇甫芷艷笑道︰「公主不用更衣嗎?芷艷不才,可也學了數十年歌舞,還請公主賜教。」
樓惠娜高傲道︰「本公主不用別的衣物來襯托,跳舞是要用心的,不是靠技巧和表演,不過本公主相信教你不成問題。」皇甫芷艷也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樓惠娜直接就接過去了,那豈不是樓惠娜還沒跳自己就認輸了?
皇甫芷艷臉上不快,但對方是一國公主,比自己一個大臣的女兒強多了,所以只能恨恨道︰「公主請吧,我的先生用不著麻煩公主。」說完退了下去。
樓惠娜身穿大紅色衣衫,就連鞋子也是紅色,隨著音樂響起,樓惠娜腳尖點地,紅色的指甲照在燈光下,詭異,靈動,樓惠娜的舞姿是歡快奔放的,就如同是在草原上奔跑一般,無拘無束,而皇甫芷艷的舞姿是柔和的,以美幻為主,樓惠娜是以歡快,靈動為主,兩個都有自己的特點,樓惠娜從小養尊處優,高貴的氣質與生俱來,再加上後天鍛煉,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嫵媚動人的氣質,依皇甫婧的觀察,皇甫芷艷和樓惠娜各有特點,不相上下。
一曲舞畢,樓惠娜亦俯首道︰「樓蘭國恭祝皇上聖體安泰,永享萬年。」
皇後笑道︰「果然不同凡響,皇上以為呢?」
皇上笑道︰「好,賞樓蘭國公主樓惠娜和皇甫芷艷各玉如意一柄,命樂宮局將二人所跳之舞記錄在冊,以彰顯二人舞姿之美。」
皇甫芷艷和樓惠娜跪拜謝恩,只不過樓惠娜在起來時嘴角並沒有笑容,皇上的賞次明顯是說皇甫芷艷和她並肩,想她堂堂一國公主居然和一個大臣的女兒平起平坐,她能心甘嗎?!
本來已經告一段落,大家該吃吃該喝喝,皇甫婧也因為皇甫芷艷得賞而忘了發難自己松一口氣時,軒轅玥站起來笑道︰「父皇,剛才看公主和皇甫四小姐那麼美妙的舞姿真是讓人驚嘆不已,兒臣想皇甫家不是有個五小姐嘛,一定和四小姐一樣能歌善舞,不如讓五小姐也表演一個,給我們助興如何?」軒轅玥是皇上最小的女兒,雖然身生母親不是很得寵,但因為年齡小,皇上很是疼愛,從小在深宮長大,不懂得謀權之術是不可能的,因此軒轅玥經常巴結皇後和王貴妃,自從皇甫芷艷進宮開始,軒轅玥也和她交好,听到王貴妃要皇甫婧表演就知道不是真心,只要皇甫婧出丑,想必自己也可以拉近和王貴妃的距離,軒轅玥年齡大了,找一個好夫婿是現在最重要的,自己的母親不得寵,只能靠別人給自己搭橋鋪路,很顯然軒轅玥選擇了王貴妃。不得不佩服在深宮長大的人,短短的一瞬間就為自己以後的路做了選擇,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皇甫婧本來放下的心又揪了起來,遠處樓益鑫用目光傳送著自己的意思,本王說過要看你怎麼躲過這場危機,樓益鑫搖著手中的折扇,臉上盡是看戲的神情。上官鴻瑾則是微眯著看了看軒轅玥,轉而看向皇甫婧,眼里的盡是擔憂,皇甫蔻听到後驚訝的看著軒轅玥,他沒想過軒轅玥會說出這樣的話,轉而也看向皇甫婧,雙手緊握,皇甫蔻知道皇甫婧可能什麼都不會,正在想如果皇甫婧下不來台,自己怎樣才能保護皇甫婧將傷害降到最低。
皇上笑道︰「既然玥兒想看,那就請皇甫五小姐隨意表演一個吧,不過皇甫五小姐身體孱弱,不知……?」皇上笑著說道,皇上是在等著皇甫婧的回話,如果皇甫婧拒絕,那就是不給公主和貴妃面子,甚至也駁了當今皇上的面子,當然如果答應,自己拿不出東西,那就是在各國皇子公主面前丟了臉面,連帶丞相的臉也丟了,對于皇室來說沒有任何損失。可問題就在皇甫傲不是當今皇上最看重的大臣嗎?
所有人都盯著皇甫婧這邊,皇甫婧無奈的偏嘴,皇上都開口了我有拒絕的余地嗎?皇甫婧看著樓益鑫,一個計策油然而生,樓益鑫是看到自己打皇甫芷艷的人,也是等著看笑話的人,那就別怪我了。皇甫婧笑著站起來道︰「啟稟皇上,臣女想如此美景,只有舞蹈倒是辜負了,簫聲悠遠,笛聲清脆,早就听聞樓蘭國二皇子多才多藝,不如請二皇子與我共奏一曲,以祝我皇長壽安康,如何?」樓益鑫,你不是要看我笑話嗎,那就一起吧,我丟臉不要緊,你丟了身份可就麻煩了,皇甫婧亦是戲謔的看著樓益鑫。
場中眾人皆是吃驚,樓蘭國二皇子驍勇善戰,在軒轅王朝也是赫赫有名,軒轅王朝和樓蘭國邊疆經常發生局部混戰,可以說這四個國家就屬樓蘭國和軒轅王朝摩擦最多,現在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丫頭居然讓敵國的皇子吹笛以祝本國皇上,這絕對是挑釁,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挑釁。
皇甫傲早就氣的滿臉通紅,說不出一句話,底下早已竊竊私語,「好一個厲害的丫頭,這不是給樓蘭國臉色看嘛。」「可不是,丞相大人是怎麼教育女兒的,現在好不容易邊疆休戰,這不是明擺著挑起戰亂嗎,」「不過我倒是佩服這丫頭的膽量,看到樓蘭國二皇子吃癟,我心里那個爽呀。」說這句的是胡寶蝶的父親胡榕,胡榕沒有帶胡寶蝶進宮,就這麼一個女兒胡榕可不想讓胡寶蝶嫁到他國受罪,所以在皇上下旨之後,就進宮向皇上稟明自己的女兒身染惡疾,其實皇上也知道這不過是個借口而已,誰到知道胡榕疼胡寶蝶到可以不要自己的命,所以皇上準了胡榕請求,為了演戲演足,皇上派了一個太醫去給胡寶蝶看病,只不過走個過場,在朝的官員都知道內幕,只是老百姓間倒是感恩皇上仁厚,自發在民間組織活動為皇上祝壽,皇上這是又拉攏了胡榕的忠心,也給老百姓做了仁愛的表率,一舉兩得。
樓益鑫也沒想到皇甫婧這麼大膽,居然敢在這麼多人面前提出這樣的要求,微眯著眼看著戲謔的皇甫婧,樓錦陽看了看皇甫婧,「三弟,你和她認識嗎?」
樓惠娜不等樓益鑫開口,氣憤道︰「一個小小大臣的女兒,居然敢要求二哥和他合奏?還要祝……,」樓惠娜停了一下,「好大的膽子,二哥你不能答應,否則我們樓蘭國的國威何在。」
樓益鑫笑道︰「大哥多慮了,我想那個皇甫婧大概被誰蠱惑了才這樣說的吧,這次我們本來就是給軒轅皇上祝壽的,奏一曲又何妨。」樓益鑫上前笑道︰「既然皇甫五小姐誠邀,本王自然不能推月兌。」說完走到皇甫婧面前,在耳邊道︰「你會後悔的。」樓益鑫在戰場上殺了不少軒轅王朝的士兵,所以沒人會得罪一個陰狠的人。
皇甫婧笑臉回應道︰「我等著。」皇甫婧也不會坐以待斃,反正自己得罪的人已經不少了,也不在乎這麼一個異國他鄉的皇子。
樓益鑫個子比皇甫婧高得多,所以他低頭在皇甫婧耳邊,皇甫婧輕抬頭燦爛的回笑,就好像是兩人在說悄悄話,曖昧,溫柔,二人的表現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這是什麼情況?
上官鴻瑾看著二人肆無忌憚聊天,早已是握緊了拳頭,又看到皇甫婧微笑的對樓益鑫,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皇甫婧跟前,把她從樓益鑫身旁拉開,笑道︰「早就听聞二皇子驍勇善戰,沒想到二皇子還懂音律,鴻瑾一時技癢,不知二皇子能否與我合奏一曲,婧兒年齡小不懂事,在說她身體不好,還是讓婧兒坐在旁邊觀看,二皇子以為如何?」上官鴻瑾一只手抓著皇甫婧的胳膊,皇甫婧看著臉上有怒氣的上官鴻瑾,一時間愣住了。
南宮宇驚訝的看著上官鴻瑾,這是鴻瑾嗎?又轉頭看向上官姍姍,上官姍姍亦是吃驚,上官家不與皇室有牽扯這是公開的秘密,這種場合也是因為上官鴻瑾和軒轅致遠他們關系好,又被軒轅致遠邀請,南宮宇的死纏亂打上官鴻瑾才答應來看看的,這下成了上官鴻瑾主動要求,這不是打破了上官家的傳統嗎?
上官鴻瑾的出現讓周圍的人面面相覷,安靜的連根針都能听得見,誰知,「啟稟陛下,臣早就听聞上官公子精通音律,也想與他二人合奏一曲,不知有沒有這個機會?」皇甫婧轉頭看去,凌風一身深藍色錦袍映入眼簾,凌王朝的太子,軒轅王朝最大的對手凌風,帶領自己唯一的妹妹凌霄給皇上祝壽。
皇甫婧看著凌風,就想起當初凌風陰霾的眼神,心情頓時沉重起來。凌風的話就像是炸彈一樣,連皇上也看著這幾人,眼楮還時不時看著皇甫傲,皇甫傲此時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這個經常在府里的女兒怎麼會和這些人有牽扯?
皇上觀察後笑道︰「既然如此,就如你所言,樓蘭國二皇子,凌王朝太子以及上官鴻瑾,你們自己選擇一種樂器,皇甫五小姐坐下欣賞吧。」皇上頗有深意的看著皇甫婧,這個女孩兒不簡單。
皇甫婧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引起了這麼大的波折,本還想著自己也要走其他女主的老路了,沒想到到最後自己成了觀看者,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