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長安 第14章 師傅的師傅是誰

作者 ︰ 蘇曉黎

蘇枚兒看他們看得出神,看著他細心的為別人上藥,為別人包扎,心里甚是難受。甚至比李承乾躺在哪兒還要心疼幾百倍,她愛的不是李承乾嗎?為什麼看著他心里會這麼難受……

「以後小心一點」

’以後不要這樣了’

嚴肅的口吻透露出的關心跟以前一模一樣,他沒有變。一直在變的只有她。

他抬頭看著他們,眼里像蒙了一層霧,讓我們看不透「你們還留在這里干什麼我說的還不夠明確嗎」

這次蘇枚兒沒有吭聲,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過去就讓它過去好嗎?我們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到其他人身上,他是無辜的」

「師傅,你教過我。病人不分貴賤,只要他們需要我們就應當盡全力」洛芸嫣看著我們也弱弱的開口,見他沒反應。扯了扯他的衣袖

「師傅……」

’師兄,我要那糖葫蘆。’

’不行,你的牙口不好不可以吃’

’師兄好不好嘛’她搖了搖他的胳膊

’就一個’他伸出節骨鮮明的手指,比了個一。

’就知道,師兄最好了’

多少記憶被時光掩埋,從前只要她有求他必然會答應。可現在她的位置漸漸地被這個小丫頭取代了嗎!

現在才開始懷念會不會太晚了點,她對不起的不僅僅是他們多年師兄妹的感情,還有師傅的養育之恩……

「好,只要你好好的向師傅道歉。若他同意我會考慮幫忙」他轉身走到里屋。

師傅她在哪里她又可曾不知,只是天山門又豈是她想去就能進去的,更師傅那麼固執怎麼可能原諒她……

「你師傅的師傅是誰啊!」我搬了張椅子坐到洛芸嫣身旁。「不清楚,我入師門以來從未听師傅提起過。今日听他提起我也很好奇他到底是誰」

「神神秘秘的,你師傅真奇怪。不過你師傅長得倒是很不錯」

「是嘛!」師傅的確很好看,好看到她第一次見到他,就被深深的震撼了。他的臉永遠都看不膩,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不夠。有時候甚至自私到想把他藏起來,所以只要他不想見的人,她都盡力幫他擺平……

「本來就是,都是他總是讓人覺得不真實。你怎麼了,臉紅紅的發燒了嗎」我伸手模了模她的腦袋,沒發燒。那就是臉紅。古代里的女孩子真害羞,我只是跟他們討論一下帥哥臉就紅的這樣了。如果見的真人豈不是想找個洞把最近埋了……

「對了芸嫣,你的傷口不能踫水」他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又折回來。

「知……知道的」她低著頭不敢看他,以前想要正常點面對他。她做了許多的準備,居然被她幾句話就給打破了,教她以後要如何面對他。看來還需要一個新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不要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好了不說你了,我的朋友有沒有命活下來全靠你師傅,你可要幫我們好好勸勸他老人家」

「我師傅哪點老?」她有些不服氣

「這是我家鄉的敬語。不知道就不要亂說。總之一句話,你到底幫不幫」誰知道這只是我的口頭語,說習慣了也不好改。

「我會盡力的」她笑著,甜甜的酒窩再次露了出來.

我也笑著離開了,只要她答應就還有一半的希望,程前之前是你幫我,現在我也來幫你一回吧!

告別竹屋,走回客棧途中安靜異常,唯有一路淡淡的清香留于手足之間。最讓人反感的是蘇枚兒,一路上沒說過一句話。在馬車上她的話多到說不完,每天都有新話題跟程前聊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最親密的戀人。這種安靜的氛圍讓人難以接受。也許她在想她師傅應該會去的地方吧!

回到客棧她沒有去程前的房間反倒我卻走了進去。他睡得很安逸,若不是看見他緊皺的眉頭,蒼白的臉色證明他還病著,接受病痛的折磨。這畫面人誰看了都會心痛,卻無法為他分擔。我緩緩的走過去,不想吵醒他,我坐在他旁邊,為他撫眉間的皺痕。不經意間一雙沉靜的雙眸映入腦海,這雙眼讓人看不透,模不著,猜不了。眼楮是心靈的窗戶,他看到的別人的內心,而他的心似乎永遠關閉。

奇怪,以前遇事想程前,那時我和他起碼認識了一個晚上,而現在我在想那個人,我們認識的還不到一個小時。這是神馬情況。

我伸手為他蓋上被子,把他的雙手放進被窩里。

他半蹲著為洛芸嫣上藥,羽扇似的睫毛,微微下垂。節骨分明的手細心的為她拆解著絲帶。漂亮的薄唇,嚴肅的口吻里透露著關心。

我看我現在真的是瘋了,不然怎麼可能會一直想著一個人。上次是程前,接著是他。現在對古代人的依賴性倒是越來越強了。

蘇枚兒回到房間關上門,在門上緩緩蹲下,抱緊自己的身體。為什麼他要提起師傅,師傅到底上哪兒去了。道歉又應該如何道起,見面又應該說些什麼,是像以。他看著他們過來前一樣向他撒嬌,還是懇求他的原諒。

‘師傅,我走累了。可不可以不走’她嘟著小嘴央求著‘好,枚兒不想走,那師傅背’

小時候不想上山,不想走山路。師傅都會背著她她也常常在他的背上睡著。或許正是因為她懶所以總是學不好。相反的師兄仿佛天生就是學醫的,學得總是特別快。甚至後來醫術比師傅要強的多。他有天賦也有努力讓師傅欣慰而她呢師傅總是慣著她,而她卻一直讓她傷心。

‘枚兒听師傅的話,別去’

‘師傅我們是真心的,我心甘情願跟他走’

‘皇宮不適合你,只要你在師傅身邊。師傅會幫你看幾個有能力的小伙子’她握著她的手還有些顫抖

‘對不起師傅’她掙月兌他的手,跟李恪走了。

走出門看見師兄就在那里似乎等了很久,看著他們一臉淡然,似乎早就料到是這種結果

’要走了嗎’

’嗯’

’你真的放得下?’他見她沒反應繼續道’今日姑姑的身體不大好,你還是……’

’別說了’

當初那麼心急的打斷,是怕自己會改變主意,還是……。那時他沒再說些什麼,分手讓他們離開,我不懂為什麼他付出了那麼多卻仍然甘願放手,只不過他不想再見到他們。

想著當天對李恪的說詞,對于愛她又懂得多少。她原以為在一起開心就是愛,可結局不盡然,若不是如此也不會有她和李恪的糾纏。身中見情蠱的我又怎麼可能會真正愛一個人,折磨的不僅是自己,還有李恪。原以為遇見時的觸動就是愛,可事實證明不是,那是欣賞,她欣賞李承乾的學識與能力,或許她從未愛過任何人。

這就是背叛天山門和師兄要付出的代價,她現在也明白這見情蠱的真正含義︰見異思遷,也不過如此。

其實她狠自私,自私到明明是她自己要放手的人卻還不允許別人與他相處。當初她要走,他還是像從前一樣沒有過問些什麼。如果當時他不讓她走,她會不會留下來。如果那時她沒有走,結局會不會有所改變。

淚,悄悄下滑。分不清是苦澀還是不甘,她分不清自己的情感。她的愛,到底有沒有存在,自己對愛的說詞,現在想想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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