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毓院里,辛臻雅一臉扭曲的看著銅鏡。
為什麼辛染那個賤人沒有死?難道她還要繼續看著這個賤人得天獨厚的人生麼?
不會的,不會的。辛染用了數十年的秘藥,再也不能和前世的受寵木有相比了。
辛臻雅深吸一口氣,斂去惡意,笑的溫柔大方。
「冬兒,咱們去給母親請安去!」辛臻雅認可的母親,只有國公夫人一人。
冬兒跟著辛臻雅身後,默默的不說話。這個主子,自幼就極有主意,不是她們區區奴才能夠擺弄的。木訥沉默,辛臻雅看中的就是冬兒這點。
「母親!」辛臻雅甜甜的對著雍容大方的陳氏行禮。
陳氏原正和幾個僕婦說著管家之事,扭頭看到辛臻雅後,陳氏一臉慈愛。僕婦對辛臻雅行禮過後,在陳氏的示意下迅速的退出大廳。
「母親的好女兒啊,這天氣才回暖,可別凍著了。」
辛臻雅孺慕的看向陳氏,十分感動︰「母親對雅兒真好。」
自從辛臻雅重生到自個兒五歲的身體後,辛臻雅就選擇了投靠陳氏。這麼多年的不同待遇,辛臻雅很為自己當初的決定感到慶幸。跟著嫡母比跟著白姨娘前途好多了,辛臻雅絕不後悔自己對白姨娘和辛染施加了諸多絆子。
「傻丫頭,如今母親膝下就只你一個女兒,不對你好,還對誰好?你大姐姐一入宮門深四海,徒留我這個老母親在家里擔心。」陳氏哀聲說道。
辛臻雅張張嘴,想要安慰陳氏,卻听陳氏接著說道︰「听說染兒的那個與你重名的侍婢被趕了去?你啊,如今可稱心如意了。以後可不準偷偷的害著染兒了。你爹爹是極注重血脈的。」
辛臻雅臉色僵硬,這事兒她明明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怎麼陳氏居然知道了。
陳氏心底不屑,這點兒小把戲也想翻天?
「乖孩子,不必擔心。你對我是極孝順的,母親自會護著你。」陳氏意有所指的拍拍辛臻雅的手。
辛臻雅迷迷糊糊的離去後,陳氏仍舊保持著一臉慈悲的模樣。
「嬤嬤,去給青琉院送幾根上好的人參。好歹是咱們國公府的三小姐,可不能苛責了。唔,就庫房角落的紅木盒子里的。」
鄭嬤嬤點頭哈腰的對著陳氏贊道︰「主子您真是心善。咱們府里有了主子您這樣的當家主母,實在是眾人的福氣!」
「就你嘴甜,東西送了後自去領賞吧。」陳氏揮揮手,轉身走進小佛堂。
陳氏已經年過四十,美色爭不過新人,能靠的只有所謂的公正大度了。
鄭嬤嬤拿著鑰匙,熟門熟路的走向庫房最里端的箱子前,捏著鼻子從布滿灰塵的紅色箱籠里取出兩根成色不錯的人參。
「白姨娘在哪兒呢?夫人賞三小姐兩根成色上等的人參給,快讓白姨娘過來取。」鄭嬤嬤橫刀跨馬的坐在青琉院的正廳里,巍峨不動。
幸虧白姨娘正守著熟睡的辛染,否則白姨娘能撩起凳子砸向鄭嬤嬤。
坐在辛染的床邊,白姨娘難得的沉靜溫婉。
辛染睡得正香,忽的聞到一股熟食的香味兒。
「我餓了!」辛染猛地睜開眼楮,滿眼盡是野獸一般的饑餓感。
白姨娘被辛染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將身旁桌子上的小米粥遞給辛染。
饜足的捧著小碗,辛染頭一仰,滿碗的小米粥全入了肚子。
白姨娘擔心的一巴掌拍在辛染的背上︰「你這死孩子,姨娘是餓著你了麼?吃沒吃相的,這一下子若是壞了肚子可怎麼辦?」
白姨娘不會嬌聲軟語,卻滿腔疼愛。
辛染強制的忍住背肌的僵硬和反射攻擊,笑的天真無邪︰「我餓了。」
「餓了,餓了,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餓死鬼投胎。慢點兒吃,姨娘親自做了這麼多菜,你慢點兒吃。」白姨娘翻了個白眼,將眼淚掩去。
辛染此刻沒工夫關注白姨娘的小動作,辛染的意念里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吃!
不可否認,辛染在末世沒缺過吃的。
但是壓縮餅干、泡面之流,如何能與新鮮的蔬菜相比?
辛染掀開被子,赤著腳跑到布著菜的桌上,拿起筷子就吃。
白姨娘的叮囑對辛染絲毫用也沒有,辛染吃的大快朵頤,兩排白暫的米牙如同野獸的利齒, 擦 擦的將四菜一湯輕松的一掃而光。
白姨娘驚愕的瞪大眼楮,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你這昏迷了兩天,居然餓成這個樣子!都怨二小姐讓老爺換了大夫,否則我的兒又怎會受如此折磨!」白姨娘抱著辛染一陣狂哭。
辛染隨手拿起一塊布,擦干淨嘴。
「娘親,我想吃肉。」
「呦,看來三小姐這病是養的大好了,這肉都能吃上了,可真是萬佛保佑啊。」鄭嬤嬤陰陽怪氣的推開門,捧著兩個長盒一臉不愉的杵在門口。
辛染聳聳鼻子,一陣霉爛的味道從鄭嬤嬤的身上散發過來。
「你個老虔婆來我這兒做什麼?」白姨娘雙手叉腰,指著鄭嬤嬤罵道。
鄭嬤嬤瞧不上白姨娘的做派,蔑視的將手里的盒子往地上一扔,全須全尾的兩根人參滾落在地上。
辛染一直關注鄭嬤嬤的眼神,隨著人參轉移到地上。
腐爛,霉氣,白滾滾的人參帶給辛染的感覺沒有任何靈氣。
白姨娘沒見過這麼大顆的人參,眼都直了。
「晦氣,好寶貝兒啊,過會兒姨娘就把這人參煮了,給你補補。看這小臉瘦的,有些人就是面善心惡,沒人性的。」
鄭嬤嬤是陳氏的陪嫁嬤嬤,白姨娘得罪不起。
辛染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一巴掌將白姨娘剛撿起的人參拍在地上。
「你這是在做什麼?」白姨娘以為辛染這是生氣鄭嬤嬤的作態,連忙柔聲的問道。
「娘親,你在旁邊坐著,這事兒有我在,你看著就好。」辛染本性跋扈,如何能忍得住鄭嬤嬤這等小跳騷在自己的頭上折騰。
白姨娘很想將辛染抓過來打一頓,讓辛染認清現實。
不知怎的,辛染黑黝黝的眼神著實令白姨娘不敢反抗。大不了辛染惹出了事兒,白姨娘就向辛國公哭著顛倒黑白去。
主子和奴才秧子鬧起來,辛國公不可能偏向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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