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布掉落,未柯心驚膽戰生怕慕子夜看清自己的面目,飛快的穿梭在林間,欲趕緊逃離。
直到倚雨樓,未柯滿身濕透,不顧藍雨蒙的勸告,在閣樓上喝悶酒,眼中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淌,鮮血也從未柯的傷口處向外洋溢著。
「阿柯,你不能再喝了。」藍雨蒙搶過未柯的酒壺,雙眼含淚的看著未柯。
「還給我。咳咳,咳咳。」未柯搶回酒壺,一臉的憂郁,眼淚依舊止不住的流,將酒壺里的酒全部倒在肩膀上,順著後背流淌,就觸踫到傷口。
烈酒燙的傷口火辣辣的痛,可如今這些痛在未柯身上早已麻痹,而比起心中的痛,也不過如此。
若回到初見,未柯願意放下一切的糾結和掙扎,但為時已晚,她的妹妹已是慕子夜的女人,身為姐姐的未柯又怎會橫刀奪愛呢?
如今已是無法挽回,當初她又在想什麼呢?她若是知道因為她的一念之差,使無數個家庭付出了血的代價的話,她是不是不會欺騙慕子夜呢?
樓下吵吵嚷嚷的,讓未柯倍感頭疼,握緊粉拳,將手中酒壺一下子摔在了樓下,歌舞頓時停住,玩玩樂樂的人們也皆安靜,眾多江湖人物齊刷刷的看向樓上黑衣的未柯。
藍雨蒙不禁暗自心驚,暗叫不好,如今的未柯可千萬不能惹出什麼麻煩,若是驚動了樓下的高手,可是不得了。
「好小子,敢擾了大爺的興趣,是活的不耐煩了吧?」芭蕉綠色的服飾的芭蕉門少門主的表叔焦六爺,走出來滿臉敵視的看向未柯。
「焦六?」沒等未柯回答,藍雨蒙反應大的驚人,眼中露出絲絲仇恨之意。
「焦六?雨蒙……」未柯心中憂郁悔恨,思維卻還是正常的,大腦雖然被酒麻痹,卻還不傻。
藍雨蒙強烈的反應讓未柯清醒,也讓未柯及時抓住了藍雨蒙的手,欲給藍雨蒙一些力量。
「雨蒙,這里是訊息發達的倚雨樓,你欲做的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未柯堅定地語氣說道。
「父母血仇,我藍雨蒙需親自來報,也算對得起父母的在天之靈。」話音剛了,就不顧未柯的反對,借著一條白綾殺氣騰騰的飄蕩下樓。
焦六爺防範也未果被一招致命,芭蕉門門徒自是不依,齊齊對陣藍雨蒙,未柯怎會坐視不理,赤手空拳的加入了戰斗。
其他的人也都上的上逃的逃傷的傷死的死,倚雨樓內一片殘亂血色。
藍雨蒙第一次在人前動蘭氏秘技,一條白綾就可以殺人于無形,其中的技法精致巧妙讓人難以琢磨,它的過人之處就是秒殺眾人而令白綾化作尖銳利器,直至戰斗結束,白綾成了血色紅綾。
未柯基本沒有幫什麼忙,反而傷到自己,沒有利器的未柯等于沒有翅膀的小鳥,脆弱無比。
雨還在不停的下,倚雨樓被染成了血色,碧湖也被染成了血湖,藍雨蒙血洗倚雨樓,頭腦迷糊的被未柯帶回了日月山莊,只為暫避風頭。
一.夜之間,倚雨樓倒閉;芭蕉門六爺分舵被清理掉;如來派、無情崖、春雨閣等內的弟子們也皆遭殃及;這種轟動武林的事情也許會成為第二日的重磅頭條。
反觀慕子夜這邊,他壓根就沒有去新婚的宮室,與世隔絕般跪在慕玄的榻邊,看著空無一人的王榻,心中難免苦楚。
做了十年的逍遙儲君,心系天下卻被慕玄處處管制,根本沒有機會嶄露頭角,在江湖上的名聲不小,可在江湖上的地位再高又能如何?
直至今日,慕玄離開王宮前說道︰「吾兒子夜,你一定怪父王在朝里對你處處管制打壓吧,只是慕炎王朝今非昔比,你如今娶了日月山莊的千金,父王無話可說,只希望吾兒今後切勿痴迷于情愛之間,
父王不想吾兒步父王的後塵,未氏的女子不是禍國殃民的女魔頭就是迷惑帝王將相的紅顏妖後,慕炎王朝內憂外患,若不是靠著北方魔教幻影宮的飛速崛起來平衡如今的慕炎王朝。
恐怕慕炎王朝早已支離破碎,只為平靜邊境,你的姐姐被父王許給羽族族王,子瑤像極了她的母親,不甘被人束縛,向往自由的江湖,如今輔佐羽王獨子羽乾,一步步邁向慕炎王朝的要地。
父王對不起子瑤,也對不起你的母妃,當然,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二十多年來對你冷淡疏離,但希望吾兒可以明白父王的苦心。」
慕玄的話讓慕子夜明白,慕玄並非不在乎自己,只是要用他的疏離冷漠來鍛煉慕子夜,讓他成為一個處事不驚、懂得隱忍的人。
只因為慕玄的冷漠,果真釀造了慕子夜如今堅韌果斷的性格,但同時也讓慕子夜擁有些許霸道的性格。
「羽族中匱乏謀略陣法之人,進軍慕炎王朝要地就是兒戲,若吾兒與子瑤兵戎相見,父王希望吾兒放子瑤一條生路,畢竟你們是擁有血緣關系的親姐弟。」慕玄說道擁有血緣關系的時候,眼中帶了些許苦澀。
慕玄在慕子夜眼中就是一個只知道權利重于一切的嚴父,根本不會疼愛自己的兒女,當慕子瑤十六歲被慕玄作為平靜邊境的和親公主時,慕子夜心中便恨極了這個只重利益的慕玄。
想著羽族如今已然進軍屠州城內,慕子夜深邃的眸里暗藏著陰暗的冷意殺氣,緩緩地站起身來,看著牆壁上掛著的玄色戰袍盔甲。
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長,冷寂的長眠宮殿內,未萱一身鮮艷的紅色嫁衣,蓋著喜帕,眼中帶著幾分落寞,玉手絞著手中的帕子。
宮殿內格外冷寂,宮殿外又是狂風暴雨交加,紅燈籠淡淺的光線只能照出殿內伊人心中的絲絲涼意。
就在屠州城內,慕子瑤一身正統族後銀線衣裙,頭上挽起一個高高的發鬢,戴著銀色後冠,站在屠州城牆上,看著屠州城如今的冷寂,眉眼間流露著濃濃的恨意。
「慕玄,我子瑤回來了,八年來,你可曾安好?」慕子瑤嘴邊勾勒出一個無比高傲的笑容,其中隱隱帶著一絲諷刺與恨意。
子瑤身旁的侍女碧青看著主子幽怨的眼神,不禁將披風給慕子瑤披上,語氣里帶滿了尊敬︰「主子,剛下完雨,天冷,咱們回去歇息吧!」
「嗯,是該回去了。」就在慕子瑤將要離去的時候,只听到馬蹄聲逐漸靠近,慕子瑤轉過身去,依稀只能看到一個玄影噌的過來。
慕子夜一人猶如天降神將,萬夫莫開之勇讓一個慶功宴夜成為了那些士兵的忌日,慕子夜殺紅了眼,見士兵便殺,將心中徒增的怒火和悔恨都轉移在士兵的身上。
這是個冷寂的血色之夜,當慕子瑤抱著懷里哇哇大哭的羽乾和形影不離的碧青準備逃離之時,慕子夜的玄色身影壓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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