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眾卿可听到方如笙所說?得此後乃是我慕炎之福!」慕子夜大呼,心中美滋滋的,但卻還要表現出一派從容冷靜的模樣。
一中年老男人襲正一品官服,兩鬢微白,眉眼間含著凜凜的英氣,正是丞相袁芳生。他鋝了鋝胡須,上前一步,論輩分他該是慕子夜的舅父,便要出言論家事國事天下事。
「王上,論輩分,王上也要叫臣一聲舅父。臣如今站在舅父的位置上來考慮,王上貴為一朝君王,自可不必為外界傳言的天煞孤星等閑言碎語而撤掉封後聖旨。但王上既然貴為一朝君王,就不該立江湖女子為後,且還是敵國領將。我慕炎王朝歷代君王皆沒有此先例啊!」
「袁丞相說的在理啊!請王上三思而後行,趁封後聖旨尚未昭告天下撤下也不晚啊!」
「請王上三思!請王上三思……」重臣行跪拜禮開始求慕子夜撤掉封後聖旨,這真是所謂的一呼百應。
慕子夜還未發火,未柯就先站了起來,她睿智過人卻也是個凡人,可以忍受眾臣百姓的流言謾罵,卻無法忍受如今面前朝臣的百般排擠。
「既然如此容不下本宮,那便統統去死!」未柯霸氣外露,沒有瑕疵的臉上出現了絲絲怒意,她不是聖女神仙,沒有菩薩心腸,她是江湖女子沒有所謂的規矩,她只知道規矩是活人定的。
未柯霸氣外露的王後氣場簡直驚得眾臣膛目結舌,就是連慕子夜都微微錯愕,同時也為未柯的舉動感到興奮。
一半的朝臣嚇得跪在地上腦袋不敢離地,哆哆嗦嗦的冷汗直冒不敢答嘴,而丞相袁芳生剛正不阿十分正統古板,他直起身來。
「王上,臣從未見過有此王後可以在朝廷之上掌控朝臣生死大權。」袁芳生不顧未柯的威風,向慕子夜哈個腰講大道理。
慕子夜站起身來,輕拍了拍未柯的肩,給未柯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走向袁芳生道︰「袁丞相,孤王敬你,你是孤王的舅父,是慕炎的丞相。你向來剛正不阿,為了慕炎也算盡心竭力,這些孤王統統看在眼里。」慕子夜淺笑著看著這些表里不一的大臣們。
大臣們都會以為慕子夜敬袁芳生,對未柯的撤後一事也算可以擺平了,未柯站在頂上心中不安又覺得甚是頭疼便從後邊離去回到後宮。
轉眼間,慕子夜板起臉冷聲震蕩在紫瀾宮殿中︰「孤王若不敬你,轉眼你便是庶民。袁丞相,你古板蠻橫,子女更是仰仗你的高位四處滋事,若論處起來,足以誅你袁氏三族。」
袁芳生就算再怎麼位高權重、見識淵博也不可能不腿軟冒汗,問題是事實就在這里擺著,可他身為丞相風光無限,且極為自負,怎麼接受的了誅三族之罪呢?
「臣一生為慕炎出生入死,當年隨玄王戰三藩滅邪教,如今卻因王上一句子女借助丞相高位而四處滋事要將老臣我三族盡誅。」袁芳生咬牙切齒的跪向慕子夜,心中雖然不服但不得不屈服一下。
「袁丞相,你這是做什麼?孤王敬你,怎會誅你三族呢?」慕子夜冷漠語氣瞬間轉變,讓朝臣們一陣汗顏,這慕子夜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都快,袁芳生也不禁一驚,同時脊梁骨都在冒著涼氣。
慕子夜轉而又繃起臉︰「未柯乃是孤王封的王後,聖旨已擬,袁丞相竟還拿王後的身份做文章,這乃是對王後的大不敬之罪。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如今孤王便撤掉你正一品丞相之位,念在玄王先後的份上,便將你的職位下調為三品省司。其子袁霍撤掉晉南門守衛令牌紅旗。」
這就是所謂的伴君如伴虎,袁芳生完全呆坐在地上,他位處一品受萬人敬仰,拍馬屁奉承的人也是何其多,恐怕自今日起就會遭到不少人的白眼和諷刺吧!此仇不報非君子,他不能將慕子夜怎麼著,也只好將此仇記在未柯身上算了。
慕子夜下朝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未柯居住的菊園,可在這之前,被後宮瑣事纏住,最近宮中婢女時常會有瘋癲者,但卻查不到原因,御醫查病發現是食物相克而致就沒有太過關心此事。
可這宮女越來越多都變得痴傻癲狂,實在是奇怪。
未萱前往菊園與兩年未見的姐姐相見甚是激動。未柯修剪菊花的時候抬眼看見已有兩年不見的未萱,未萱的身體豐腴了不少,眉眼間又流轉著連未柯都不復有的成熟風韻,但眼中的滄桑涼意似過了而立之年,如今的未萱才十九而已。
「萱兒。」未柯久不見妹子也是激動不已,沒有落淚習慣的未柯的眼角微微濕潤,看著未萱倍感心酸。
「阿柯!」未萱也甚是心酸,心酸的是上天的不公,自己入宮兩年從未被慕子夜看過一眼,而未柯卻百般逃避慕子夜卻還讓慕子夜緊追不舍最後封于王後。
未柯全然不曉得自己的妹妹已是個只會嫉恨的妒婦,還挽著未萱的手笑談這幾年的每一次幾近死亡事件,但最終還是僥幸獲救,未萱心中更是嫉妒的牙癢癢,但非要表現出一派溫柔天真可愛的模樣。
「阿柯,萱兒真的嫉妒你了,慕子夜幾年來對你都是情深不悔,而對我卻是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未萱表露出一種濃濃的悲傷感,似在感嘆自己的悲哀。
一提到這里,未柯不禁深深自責,未婭芙曾經說的話記憶猶新︰「不要再與慕子夜糾纏不清。記住從今往後,慕子夜只能是你的妹夫。」
「萱兒,為姐對不起你,但慕子夜的不離不棄真的讓為姐無法放棄對他的愛,更無法拒絕他對為姐的愛。」未柯本是說抱歉,但卻沒有被未萱接受,未萱所理解的就是未柯在炫恩愛,故意讓她嫉妒。
「姐姐,萱兒不怨你,你我二人便共侍一夫坐享幸福生活。只是姨母下落不明……」也不知是未萱的演技太好,還是未柯的心不明淨听不出看不見未萱對她的嫉恨之意,偏偏兩人一派姐慈妹孝的模樣。
未柯執起未萱的手道︰「姨母的下落至今不明,但我相信姨母不會有事,你放心好了,為姐定會找到姨母。而今後有為姐在,定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未萱勾唇淺笑,看著依舊顧著自己安危的未柯心中微暖,但同時嫉恨心也在源源不斷的增長,為什麼她要保護自己?為什麼?她向來睿智聰慧,難道她不知道有她的存在就會將未萱的光環全部擋住,只要有她存在未萱就會很受傷。
「王上駕到。」園外內侍的聲音響徹菊園,未萱和未柯齊齊看向菊園門口的那抹明紅色高俊挺拔的身影。
內侍侍女一群皆行禮︰「參見王上,王上萬安。」未萱見此剛欲行禮卻被未柯緊緊拉住。
未柯只知道向父母長輩行禮,沒有向慕子夜行禮的道理,慕子夜也不甚在意,挽起未柯的手,冷眸中盡是愛意,完全的忽略了未萱這麼個人。
「王上、王後,妾身告退。」未萱抽出被未柯握著的手行禮欲離開,未柯剛欲阻撓就被慕子夜一把將整個身子都攬入到懷里,低聲道︰「今日就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良辰美景怎可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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