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是熱情的,只要陶汐出門,總是能夠遇到一兩位非常熱情的村民,邀請自己到家里坐坐,但是每個人都顯得十分恭敬,仿佛這種恭敬是來源于靈魂深處的,讓陶汐有些不適。對于這樣的情況,陶汐跟荊鐵山說了幾次,卻沒有絲毫的成效,也只好隨之去了!
山不高,不過兩千米左右,但是林很密,極少人能夠走到山頂,當然不只是因為林密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為山很陡峭,甚至還殘留著一些打斗的痕跡,可以想象當年這里的戰斗是多麼的激烈。斷崖的那一面臨著海水,光滑如鏡,就像是被人一劍斬斷一樣,想要從這里攀登簡直就堪比登天,而從另外一個方向,相對就要容易多了,也是不少的村民砍柴、打獵的路徑。
陶汐找了一位獵戶當做自己的向導,名叫荊雲漢,是荊鐵山的一位堂弟,常年在山中轉悠,一手的弓箭也算是出神入化。荊雲漢跟荊鐵山不同,個頭不高,但是長得卻頗為精悍,尤其是雙臂,不同于常人,單臂一甩有數百斤的力氣,為人也頗為豪氣。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逢著頗為陡峭的地方,只能夠避開,選擇其他的路徑通過。在剛開始的時候,荊雲漢對于陶汐還有些輕視,因為陶汐長的頗為清秀,而且看起來也不怎麼強壯,要知道,生長在大山里的漢子,見慣了弱肉強食,凡是有一把子力氣的人,哪一個不是身強體壯的,可是當走出了數十里之後,荊雲漢不得不佩服了,因為就算是自己這樣的人,在走了十幾里的山路之後,身體也微微冒汗了,可是反觀陶汐,卻依舊面容不變,行走之間,就像是閑雲漫步一般,從容不迫,沒有絲毫的力量感,但是卻給人一種飄然若仙的神秘韻味。
「雲漢大哥,我們休息一下吧!」陶汐看著有些冒汗的荊雲漢不由得笑著說道,伸手從身上摘下在出發前準備的一壺爐清水,遞給了他。
荊雲漢連連擺手,拍了拍自己的腰間,道︰「陶兄弟,我可真是服了您了!就您這功夫,拿到咱們這東華郡也算是一高手了吧?」
「高手?」陶汐只好收回了自己的水葫蘆,喝了一口,苦笑著說道,「我這算什麼高手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世界上高手太多了!」並不是陶汐自卑,而是因為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會缺乏天才,或許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總是會有那麼一些天之驕子,照耀一個時代的輝煌,可謂是各領風騷數百年,而自己不過就是仗著體內逐漸變得雄渾的真氣而已。
「您說的也對!」荊雲漢隨意的撿了塊石頭坐了下來,「不過在這座大山里,能有您這一身的功夫,倒是哪里也都去得了!」
陶汐依舊搖了搖頭,「雲漢大哥,這個可不好說!您也知道,這座大山可不是那麼簡單,畢竟曾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如果存在什麼危險的話,也是有可能的!對了,雲漢大哥,如果發生什麼危險的話,你大可不必管我,自行離開就是!」
「你這是什麼話!」荊雲漢臉上有些不愉,「我荊雲漢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但是卻知道義字當先的道理,陶兄弟讓我放棄兄弟,獨自逃生,這是我荊雲漢所做不到的,也是不屑做的事情!」
陶汐笑了,如此魯莽的漢子,卻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能夠說出這番話來,著實讓人感動!「好!既然雲漢大哥這麼說了,那麼陶某就在這里以水代酒,敬大哥一杯!」
「這才痛快!」荊雲漢哈哈大笑,從腰間取出裝滿了清水的皮袋,豪氣干雲的大飲了一口,隨即像是被嗆住了,猛咳了一陣,卻惹來陶汐的笑聲。
越是向上,林越密,其中生長著一些陶汐叫不上名字的樹木,也有一些青藤,纏繞在樹木之間,密不透風,都被荊雲漢揮舞的柴刀給砍成了數段,兩人這才勉強通過,但是如此一來,速度卻慢了許多。陶汐原本以為中午時分就可以登至山頂,但是眼見日頭高高升起,兩人卻才爬到半山腰的位置。
「看來今天能夠勉強登至山頂就已經不錯了!」陶汐暗自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前面不斷揮動柴刀的荊雲漢,心中也暗自佩服,荊雲漢的臂力遠超常人,揮砍的速度適中保持著一種特定的節奏,不緊不慢,每一刀落下,便會听到一聲清脆的 嚓聲,當然,也有些例外,比如一些較粗的樹木,就沒辦法一刀斬斷,但也不會超過三刀。
午間的山林很安靜,偶爾從頭頂傳來幾聲的鳥鳴,聲音悅耳動听,倒也為這無聊的行程增添了不少的樂趣。「再向前三里會出現一條溪流,等穿過溪流之後,再向上十里,我們就可以到山頂了!不過山頂我也沒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那條溪流了!」荊雲漢雖然常年穿梭在這座山上,但是由于每天晚上都必須要回家的原因,倒也從未抵達過山頂,也不知道山頂是什麼樣子,想來應該更加難走一些吧!
「嗯!我們到那溪流之後,可以好好的休息一陣子,弄點野味什麼的,也可填飽肚子!」陶汐對于這山間的美味倒是十分惦記,因為在自己的世界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有進過山,更沒有體驗過山林當中的生活,也沒有吃過山林的野味。
「好!既然陶兄弟喜歡,那麼我今天便放肆一回,幸好我帶了各種東西,否則您可就沒這口福了!」荊雲漢大喜,他對于山間的美味渴望雖然沒有陶汐那麼強烈,但是也是很少吃到的,因為自己所打獵獲得的獵物,總是會被用來換取日常的生活用品,維持家用。
兩人又一次繞過一塊巨石之後,潺潺的水聲傳來,水流擊打在岩石上,就如同風中飄動的鈴鐺,也像是伶人手下叮咚的琴鳴,讓人的精神都隨之飄舞,似乎在這頃刻之間,渾身上下所有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了。捧起一掬清水,放入口中,只覺得清甜無比,渾身的汗毛孔都隨之舒張。溪流邊草木茂盛,碧綠的青草在山林的微風中隨之舞動,仰躺在著青草之間,綠草輕撫臉龐,就像是情人之間的撫模,讓人生出一種醉夢溫柔鄉的舒適感。
「陶兄弟,你先歇歇,我去將這只兔子洗剝了!」荊雲漢見陶汐一臉陶醉的表情,不由得笑著說道,然後提著來路上抓到的一只野兔,到了溪水的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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