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赫離開京城之後,小竹本打算著以後就跟著薛扶風身邊插科打諢混日子過了,可沒想到薛扶風竟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向太醫院告了假,獨自一人游山涉水去了,美其名曰學無止境,只有將眼界放遠,才能提高身為醫者的內在修為。
他說得如此有道理,竟連小竹都無言以對。
遂,不久之後,小竹又重新回到了孫公公氅下。
其實她和孫公公也說不上是主子和奴才的關系,有時候,還更像一對爺孫倆的,這皇宮偌大,人心寂寞,有生之年,有人陪著也挺窩心地。
當然,那褻褲訛詐一事,自個心里惦記著就好,只要不提及,誰都不跟誰過不去。
「老爺子,小竹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您可提點提點?」
「說罷。」
小竹在宮里呆得久了,自然也知曉隔牆有耳這一說,她四下警覺地循了一眼,這方才小聲問道,「咱皇上也宓無情了罷,竟連自己的皇後也要懷疑,他難道真相信是自己床畔之人下的毒手,將那珍妃肚子里的孩兒害死?還有,太子被貶謫一事,可正是因珍妃小產一事受了牽連?」
孫公公用眼風瞟了她一眼,復又看著窗外透著地忽明忽暗的光線,嘆了一聲,「誰說咱皇上不念舊情?皇宮里頭的事兒可多了去了,咱們只是個做奴才地,上面的心思可不是咱們能亂揣測地!你進宮時間也不短了,難道連這點理兒都還不明白?」
「可是太子爺他……」
「你那小主子也算是福大命大了,皇上沒賜他死罪已是皇恩晃蕩了……」
「這事兒根本沒查個明白,皇後娘娘若是被冤枉的……唔唔……」
「這宮里就是個大染缸,誰都不見得身心干淨,有些話你自個心里私想著就好,可別張嘴到處說去。」孫公公作了一番鄭重警告,這方才松開捂著小竹嘴上的手。
小竹納悶地撇撇嘴,甚是憋屈地點了點頭,「小竹明白了……」
其實她根本就不明白,為何皇上就篤定是皇後娘娘害的珍妃娘娘的孩子?
既然篤定了,為何當下並沒有賜她死罪,而只是關進了冷宮里去?
而且,為何根本犯法的葉赫也會莫名受到這牽連而一並貶謫到荒涼的邊疆之地?
小竹越發疑問,就越發茫然。
在這皇宮之地,有太多未解之謎,在她小小的心靈中永遠不得解。
又過了一個月,小竹在得到孫公公的默許之後,難得告假出宮探一回親。
幾個姨娘見小竹回來,樂得連手頭的事兒都給忘了,連忙到對街上的攬月酒樓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來為她接風洗塵。
「小竹,快半年不見,長高了不少呀!」二姨娘手邊為小竹盛了一碗熱騰騰的湯。
「是呀,許久不見我們小竹倒是變得嬌俏了不少呢,若是能在咱鳳情閣掛個牌,指不定還能做個頭牌花魁呢!」
三姨娘用筷身敲了那五姨娘的手背,嗔怪道,「五妹!小竹這才十歲,你這壞心眼兒可別亂打她的注意!」
「我還不是說笑著呢,你們說我哪舍得這份心呀……」
小竹見了,低著頭竊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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