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拿著東西回到家,正巧王氏也從鎮上回來了,看著她手里拿的尺頭跟棉花眼楮一亮,
「喲!他三伯娘,這是哪兒來的啊,真好看!」說著稀罕的上去模了模,企圖欲拿在自己的手里,不過劉氏沒有松手。
「是文丫頭的,讓我幫著給孩子做幾身冬衣,大嫂回來的正好,剛才娘還叫你呢。」劉氏說完拿著東西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這王氏愛小喜歡佔便宜,要是被她看去了,那這東西現在指不定是誰的了。
坐在炕上的劉氏,拿著尺頭還有棉花,眼楮笑彎了,用石筆在尺頭上畫著樣子,然後用剪刀把它剪下來,到底是個麻利的人,兩個孩子的棉襖、棉褲不一會兒工夫就剪好了,正要絮棉花的時候,王氏在外面喊她。
劉氏簡單的收了下東西,穿鞋下地去了上房,站在門口戰戰兢兢的看著老太太叼著煙袋,小聲的說︰
「娘!」
「嗯,你今兒又去文丫頭那了?」陳氏眼皮都沒抬的問著。
「過去了會兒,她要去鎮上孩子沒人看,我去幫著看了孩子。」
「哼!你去看了孩子,家里早飯都沒人做,還是我這老天拔地的下地做飯,你心里就有那個不要臉的丫頭,沒這一大家的人是不是,啊?你別忘了當年你可是……」陳氏說到這不說了,拿著煙袋使勁兒的敲著桌子。
許是被她打怕了,劉氏看著那煙袋有些忌憚,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著,婆婆是個急性子,要是打她也得忍著,可是文姐兒畢竟是她的閨女雖然在家人面前,為了忌諱只能叫文丫頭,可是到底是個沒嫁人的姑娘啊……
「娘,文丫頭她也不容易,再說今兒不輪到我做飯。」
「混賬!什麼叫不論到你做飯?」陳氏一听這話炸廟了,盤腿坐直在炕上,拿著煙袋舉手就要扔,想了想還是生生的放下來,老三那小子那天才跟她鬧完,說以後不許打他媳婦,三兒是個硬脾氣,她多少是有些忌憚的,
「你大嫂今兒去鎮上賣雞蛋,就你二嫂一個人做飯,你都不帶想著搭把手的,你這良心是讓狗給吃了吧,一門心思的就撲你那個不要臉的女兒你說,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婆婆,還有這個家嗎?你別忘了當年如果不是你可憐,我怎麼會收留你,你可倒好,居然勾引我家三兒,你——」
夾槍帶棒的數落伴著煙袋敲打桌子的聲音,讓劉氏這心里堵得滿滿的,當年明明是老爺子跟她說的親,十幾年來居然在她的嘴里演變成了這麼不堪,想哭,欲哭無淚。
王氏看差不多了,走過來假仁假義的拽著她的胳膊,「他三嬸兒,趕緊給娘道個歉,這事兒就算完了,別再惹娘生氣了啊。」
也不知道是怎麼拽的,劉氏袖口那一兩銀子就這麼生生的掉在了地上,劉氏瞬間驚慌失措起來,這沒分家,一點銀子她都不可以私藏的,可是如今這樣……
「好啊!這都沒有天理了啊,我老天拔地的操持著這個家,就換來了這麼個覓錢的貨色啊,老天爺啊,你快下雨打雷劈死我這個老婆子吧,這個日子是沒法過了啊,這麼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我讓她做兒媳婦,換來的居然是這麼個不是物的玩意兒,哎呀……」陳氏在一旁嗷嗷的叫嚷。
這一頭王氏一臉的看戲,她剛才還真的不是故意的,劉氏苦不堪言的俯子撿起那枚銀子,怯生生的放在桌子上,
「娘,我錯了,這銀子是文丫頭給我的,我這才回來,還沒來得及……」
「他三嬸兒,你這話就不對了啊,你在你房里弄那尺頭跟棉花,那麼長時間,怎麼就沒時間把銀子拿過來呢,不是大嫂說你啊,你這事兒辦的不地道的!」
王氏的添油加醋更加激起了陳氏的怒火,一揚手手里的煙袋桿子又扔了出來,只是這一次不知道是偏了還是怎麼的,竟生生的砸在王氏的胳膊上,
「哎喲!哎喲!可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娘啊,你這是干嘛啊,我又沒錯啊,哎喲!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