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好冷的水……昏迷的陸萍腦海里只是不停地閃過這句話,雖然意識的警鈴早已大作,但是,無奈她真的提不起一絲氣力來睜開她的雙眼。他好像來了……莫名其妙的,她忽然意識到這件事情。于是,陸萍拼命地驅動自己的意識。
「醒了?」正在擦刀的他抬起頭看了看正慢慢睜開雙眼的陸萍。
「你做了些什麼……」陸萍虛弱的聲音幾乎要被淹沒在嘩嘩的水聲中了。她發現他並未把她脖子上的麻繩解開,而是把麻繩的另一端又系在了浴室的水管上。
被冷水一刺激,她的意識漸漸清楚起來。她這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地半躺在浴缸里,而浴缸里的水已經漸漸蔓延上了她的肚臍。被水浸過的麻繩變得更緊了,像惡魔的手,緊緊地捆著他的四肢不放。但是,陸萍早已感覺不到被麻繩所勒的痛楚了,即使,她現在已經十分的清醒。她只感覺自己的四肢好像已經棄她而去了,只剩麻繩緊貼在皮膚上的感覺告訴著她,自己還尚未被肢解。
「你到底要對我做什麼?」陸萍察覺到了不對勁,就連質問他的聲音都變了調。但他只是抬眼看了看陸萍,並沒回答他的問題,「你說話啊,你說話啊!」陸萍慌亂了,但她卻不敢輕舉妄動,先不說她的四肢被禁錮,就她許久沒動彈的身體以及再次被冷水刺激的細胞,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而此時,冷水已經慢慢地爬上了她的胸口。
「你不要這樣,我知道我當年幫著葉穩害死蘇辰逸是不對,但是……但是我又有什麼辦法?」陸萍徹底急了,不單單是聲音變不變調,而是已經達到了聲嘶力竭的程度上了,「你听我說好不好?你也想想,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靠真誠獲得一切的,自己的東西要靠自己去爭取,你說對不對?在孤兒院的生活並非那麼容易,你以為我就那麼想當那個光是有四肢,沒有大腦的家伙的工具嗎?我也不喜歡跟在他的**後面,為他瞻前顧後,像奴隸一樣!」
「哦?」他終于在陸萍的目光中抬起頭來。
「我是真的走投無路才會那樣的,你冷靜下來好嗎,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的嘛,我知道害死蘇辰逸,我的責任也很大,但是,但是——你原諒我好不好,其實看到葉穩松手的那一刻,我也慌了。所以在後來,他一威脅我,我就蒙了,我不敢,真的不敢,跟他作對。」陸萍的臉上滑下淚水,表情十分扭曲。她怯怯地望著他,浴缸里的水也在上升到陸萍下巴處的時候便漫出了浴缸。
「我不是不能理解你啊……」他舉起刀向陸萍走來,「也不是不能原諒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會理解我的!我真的不是——」
「但是!」陸萍的話沒能順利的講完,就被他打斷了,「向要我的諒解?我的原諒?可以啊,你的死就可以換到這些所謂的,冠冕堂皇的善意!去死吧,陸萍,好好地上路,把你剛剛說的話都好好的給我記住!因為,你還要到陰間,說給小辰听呢……」他在陸萍絕望的眼神中慢慢地在她的脖子上劃出一道弧線,並轉身把釣魚線系在她的脖子上。最後,慢慢地按著陸萍的頭,讓她躺在了水面下。
「我知道你還有很多話要說,可是我快來不及了,還得善後呢……你會滿意我為你重新打扮的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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