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暑期剛過不久,那些欲走還留的燥熱成了小劍昏昏欲睡的最好借口,他悠然自得地上下點著腦袋,點著點著猛然驚醒︰我過線了?當心里條件反射地做好疼痛的準備,胳膊上卻並沒有按部就班的圓規扎來。納悶之下,他側臉向同桌高凌仙看去,這一看不禁莞爾,那株大蒜也正葉倒枝臥地趴在桌子上想讓老師難堪。而老師就是老師,他全然無視底下,慷慨激昂仍然慷慨激昂。學生也無愧學生,上面再怎麼神彩飛揚,東倒西歪仍舊東倒西歪。
大蒜做夢掉茅坑了?小劍看著高凌仙的肩頭一顫一抖,似乎高興地厲害。小劍不再像磕頭蟲一樣練習自己的腦袋,他轉臉望向南方,對面教學樓平行的教室內,老師不知在講著什麼,學生們人仰馬翻,快笑叉了氣。再看看自己的老師,小劍不禁感慨,有理不在聲高。
來地震了?桌子晃動地厲害,小劍忙轉過身子四下張望起來,卻驀地發覺像置身于一群藏頭的駝鳥中,自己直直地身體分外惹眼。獨戰風車的老師看見底下還有一個精神抖擻的學生,儒子可教的師責讓他的聲音一下柔和溫順起來。小劍感受到了這份垂青,很有自知之明地往桌上重趴了下來,同時,他也明白了桌子的晃動不過是高凌仙的興奮太過了。與同學們打成一片後,小劍從桌子稍稍抬起了些腦袋,偷眼瞧了一下老師,老師已無心恨鐵不成鋼,滿屋子都是廢鐵,他仍舊悲壯地堅持自己神聖的職責。小劍貼著桌子把臉移了過來,悄聲問︰「大蒜,你怎麼了?」大蒜枝葉亂顫卻對他不理不睬。小劍知道她听見了,見同桌不願答理自己,想想身為同學,他已仁至義盡,就又轉過臉半直起身子看對面的人間喜劇。正瞎看著熱鬧時,他感到高凌仙在捅自己的胳肢窩,他強忍著笑轉過臉來要訓誡一下她,卻看見了同桌的大眼煙霧彌漫,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小劍」似乎為了配合自己梨花帶雨的閨秀姿態,同桌並沒有對他反唇相譏鄉巴佬。
「你,怎麼了?」小劍聲細似無,唇形的變動已清楚表白了詢問的意思。
凌仙沒有說話,委屈的嘴角邊沾潤一顆似有似無的淚珠,在尾夏的午後可愛的晶瑩著。她從臉下抽出右手,輕輕往下面指了指。小劍看了過去,白白的長褲上大朵大朵的桃花點綴在兩腿之間。他一驚,緊接著臉上發燙了起來。學校、社會再怎麼圍追堵截,也阻擋不了嘴上絨毛的呈現,盡管稀疏;也截留不下心中本性的成長,盡管懵懂。
「怎麼了?」無知者無畏,懵懂者無知,臉上的燒燙扼制不了小劍善良的關心。
凌仙沒有說話,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眼角眉睫凝結的淚水襯托出了一個楚楚動人。
同桌流血了,我該不該報告老師呢?小劍很想把這個問題推給老師,老師不就是做這些事情的嘛,要不然還能干什麼呢。不過直覺又告訴他,這很不妥。以同桌動輒三跳的一向作派來看,有和老師親近的機會她怎麼拱手相讓他人呢?小劍想起平時同桌對他的橫眉豎眼了,可是想歸想,已有豐富人生的他還是悄悄扯下物理書的一角,寫上「你受傷了,我報告老師?」然後遞給了過去。
凌仙看了,也寫道︰「不。下課後,你陪我去衛生處看看。」口氣不容商量,小劍已習以為常。
「好,我再叫上幾個同學一起。」
「不要。」
「那我再喊上一個女同學吧?」對某方面的無知,不代表小劍不能展現一點成熟。
「不,你自己就行。」高凌仙一錘定音。
小劍看著同桌不解,高凌仙沖他點了點頭,她已平靜地讓淚水不見了蹤影。小劍想了想,從桌洞里抽出一本漫畫書翻開攤放在同桌的大腿上。高凌仙剛白淨如脂的臉上瞬間粉女敕地像春夏交接時的櫻桃,她緊張地看了一下老師,轉過臉來沖小劍輕輕一笑。最是那一眼的嬌羞,說不盡的溫柔,小劍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少男的心就像一把純潔無暇的蒲公英,在楊柳嫵媚、芳草婀娜中,綻放了整個天空。
下課的鈴聲再怎麼輕挪細腳,也驚醒了小劍的美好,他先站起來,有意無意地遮擋著,高凌仙終于移到了門口。待姍姍來遲的上課鈴聲一響,同學們瘋涌而入教室,凌仙和小劍卻逆向人群急急往外走去。大家著急著回教室養精蓄銳,沒人注意到他們的可笑反常。
一下教學樓,剛還小家碧玉的高凌仙重又展現巾幗的英姿颯爽,她修長的雙腿讓小劍在後面跑得汗流浹背。高凌仙跑到操場的角落停了下來,小劍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你,怎麼,你怎麼,往這跑?」
凌仙沒有說話,她氣不喘心不跳地從容讓小劍欽佩不已。凌仙伸手把小劍往樹叢後面拉了拉,小劍在不由自主中突然有了點興奮。他看了看凌仙汗珠零散的額頭,又若有所思地低頭看向她的褲子,「你流的好多。」高凌仙的白白褲子仿佛是冬日紅梅的張揚,血跡彎彎曲曲地已到了褲角。
「這,這怎麼辦?」剛還波瀾不驚的凌仙一瞬間晚潮抖漲,急急地拍岸卷岩。
「我,我也,不知道」小劍彎著腰,雙手扶著膝蓋還在努力地調勻氣息「你哪里傷了啊?」
「我」凌仙欲言又止,聲音細小如像雲朵飄浮一樣「不知道。」不知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知道?那月兌下看看好了。」小劍喘息終于勻定,他剛當機立斷的果敢完,馬上就感覺到自己言語的冒失,傻傻地站在那兒等著凌仙的狂風驟雨。
風平浪靜的時候,再溫柔賢淑的女孩也會有刁蠻任性的一面。波濤洶涌的時候,再娥眉干練的女孩也會露出她不扣所措的一面。高凌仙沒有想像中的惱怒萬分,只是緋紅了面頰呆呆地直視著小劍。你看著我心猿意馬,我看著你心如鹿跳,兩個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就這麼傻傻地互看了起來,最後還是年長兩歲的凌仙打破了僵局,畢竟人類對血有著天生的恐懼。她顫抖著雙手伸向自己的腰帶,低下頭一如在教室里的課桌埋首。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小學時就世人皆知的公理讓小劍苦悶不甘。看吧,多年所受的教育讓他面如火燒般。不看,不知道她傷在哪,更重要的是內心深處也執拗著自己挪不開眼楮。
高凌仙哆哆嗦嗦地,雖慢但還是解開了黑色的皮帶,棉布白的內褲已露出了邊角。小劍站在那,感到自己像要飛速成長樣,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身體里從內向外,拼命地瘋漲,尋找突破口。而凌仙的任何輕微動作,都像成長的吶喊,讓他感到身體更加膨脹。
「小劍」少女的羞澀壓住了人類的恐懼,高凌仙看著地面對小劍說「你幫我,解開,看看吧。」又是幾朵白雲卻如炸雷一樣掠過小劍的耳邊。
「我,我」小劍不知自己事實有沒有開口應答,「我,我」的回應在成長所帶來的疲勞和迷茫中像是溪水潺潺中間或的一個小漩。凌仙低著頭,手搭在自己的腰帶上,臉上的汗珠已細細密密。她的長褲已褪下寸許,松散在胯間,白色的棉布內褲皮筋松緊有緒的繃在腰間。
男子漢要有所擔當,從來都是把名言警句當做笑料談資的小劍,也死馬活馬不分起來。他鼓勵自己一句後,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右手伸向凌仙的棉白褲角。小劍微微顫抖的手指輕輕****勾住了內褲的上角,手指極力避免卻避無可避的觸模到凌仙白皙柔軟的肌膚,一經觸模仿佛觸踫了魔法的機關,小劍猛然間就覺得自己像是一只充水的皮囊,被刀輕輕一劃,里面的清水嘩嘩地讓皮囊變了形狀,又覺得自己像是廣袤的銀河,盛夏子夜時分顆顆恆星不甘寂寞的耀眼,讓整個天空都閃爍不停。
不,不。羞澀是人類最美好的情感之一,也是很多行動的天敵。當少男的臉赧紅欲滴時,他的手自覺地離開女孩的隱秘之衣。他太累了,前傾著身體,雙手抓著女孩的手,扶在她的腰間。
「怎,麼,了?」對生命的恐懼又趕走了少女的羞澀,她不解地問。褲子已紅濕了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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