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太後怎麼也沒有想到夏侯 居然拿她說過的話來堵她,「哀家是這樣說過,但哀家怎麼也沒有想到你要娶那個歌姬。皇帝,你這樣做,這不是要讓天下人恥笑嗎?你可有想過這些?」莊太後氣急攻心的喊道。
「既然母後您說過就好,兒臣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先行告辭了。」夏侯 不再讓莊太後有拒絕的機會,轉身離去。
「皇帝,你可得三思啊!」莊太後對著夏侯 的背影喊道。
但夏侯 仿佛沒有听到,徑直離開了永寧宮。
他的三思,就是要將鳳悠然娶進皇宮里來,陪伴在他的身邊。
雖然這樣做有著無盡的風險,但是他等不及了。
不管即將有什麼事發生,他都不會有絲毫的動搖的。
鳳悠然,他是娶定了。
「好一個鳳悠然,好一個狐狸精,竟然把皇帝迷的團團轉,賤人你要是敢嫁進皇宮里來,哀家就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尖銳的吼聲從永寧宮里不斷的傳了出來。
而沈鈺茹這邊的如意宮里也不省事,此刻,就傳來一陣陣嚎啕大哭的聲音與「 里啪啦」的瓷器聲。
「茹妃娘娘,您別再摔了,小心您腳下的碎片,別傷著自己了。」綠翹提心吊膽的提醒著沈鈺茹,深怕她被腳下的碎片給傷到了。
「你給我滾開,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快點滾開……」沈鈺茹沖著綠翹嘶吼著,此時的她完全像是瘋了一般,見誰砸誰。
「娘娘,您不要這樣,冷靜一點,娘娘……」綠翹見狀,只能一個勁的勸解沈鈺茹,卻不敢就這樣的走了,要是沈鈺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一個婢女根本擔待不起任何的責任。
「本宮讓你滾,你沒听見嗎,給我滾啊……沈鈺茹拿起一只價值連城的青瓷花瓶就朝著綠翹這邊砸來。
「啊……」綠翹渾身嚇的瑟瑟發抖,根本來不及躲,只能緊緊的閉上眼眸等死。
半晌沒見到花瓶砸來,綠翹睜開眼楮一瞧,驚呼道︰「沈統領?」原來花瓶是被趕來的沈慕凡給接住了,「沈統領,您來的正好,您趕快勸勸茹妃娘娘吧。」沈慕凡的到來,對于綠翹來說,無疑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綠翹,你先出去吧,這里就交給我了。」沈慕凡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見沈慕凡來了,綠翹如釋重負,趕忙退了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沈鈺茹繼續嘶吼著,繼續砸著寢宮里能砸碎的東西,唯有這樣才能解她的心頭的怨氣與恨。
沈慕凡放下手中的花瓶,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沈鈺茹,搖著她的肩膀,喊道︰「沈鈺茹,你給我清醒一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你以為你這樣做,皇上就會打消娶鳳悠然的念頭嗎?不可能,所以你別傻了。」
被沈慕凡這麼一吼,一晃,沈鈺茹頓時清醒了過來,隨即便放聲痛哭起來,「哥,你告訴我,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我堂堂晉國大將軍的女兒,哪里比不上一個歌姬?」夏侯 對那個鳳悠然比起對自己來,那簡直是熱情多了,就連看那個歌姬的目光都是含情脈脈的,難道就因為那個歌姬長的像楚洛伊嗎?
沈慕凡微嘆一口氣,扶著沈鈺茹到桌前坐下,「皇上決定的事情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所以要改變的人,是你。如果你還想當這個茹妃娘娘,守在皇上的身邊,那麼你必須得忍。」
「忍?我為什麼要忍?當初皇上有了楚洛伊,對我根本就不屑一顧。如今,他又要娶鳳悠然,那我豈不是還是一樣沒有任何的地位嗎?說起來好听,茹妃娘娘,這個頭餃也只不過如果虛設罷了。」不,這一次,她不要再忍了。她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讓鳳悠然那個歌姬進入皇宮的大門,來跟她爭奪皇上的。
「所謂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啊!」
「我不要,我不要……」她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為什麼要跟一個妓女平起平坐,一起瓜分皇上的感情,她不要!
「這並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當初在你非要嫁給皇上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的,不是嗎?」沈慕凡怒吼起來。
「哥,為什麼連你也要在我的傷口上撒鹽呢?」沈鈺茹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慕凡,「為什麼連哥你都幫著鳳悠然那個歌姬?」
「我不是在幫誰,我只是在讓你認清楚事實的真相而已。從古自今,皇帝都有三宮六院,這是你必須接受的事實。你現在接受不了了,那麼你當初為什麼偏偏要嫁!」沈慕凡厲聲呵斥道。就是想讓沈鈺茹明白,一旦進入皇宮,只有認命的份。
「這個我明白,可是我就是不甘心皇上娶鳳悠然。」
「你不甘心又有何用!」沈慕凡幽幽嘆了一聲,一臉的落寞,嘴角也噙著一抹苦澀的笑,「在這個皇宮里,女子是沒有任何地位的,所以鈺茹,你就認命吧,況且這也是你自己選擇的路,怪不了任何人。」所有的苦果,她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這是誰也無法料到的結果,是幸?還是不幸的開端,沒有人會知道。
「悠然,外面有人找你。」徐媽媽連門都沒有敲,直接推門而入。
「有人找我?是誰?」是夏侯 嗎?應該不會是他。難道是夏侯昀,不,應該也不會是他,因為他白天的時候是不會出現在這里的。
「我也不知道是誰。你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在鳳悠然來到歡喜閣門口時,門口的轎子里走出一個人來。
莊太後?她來做什麼,是來阻止她嫁給夏侯 的嗎?
莊太後的目光依舊陰沉,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但是鳳悠然對此卻毫無壓力,走上前來,「您來這里做什麼?」
莊太後沒有言語,而是示意一旁的秦嬤嬤,秦嬤嬤領會過來,從袖子里取出銀票遞給鳳悠然,接著莊太後開口說話了,「這里是一萬兩銀票,夠你幾輩子花的了。」
「您這是要讓我離開皇上,是嗎?」楚洛伊瞟了一眼秦嬤嬤遞過來的銀票,嗤之以鼻道。
「對,哀家就是要你徹底的消失,否則的話,你可別怪哀家沒有警告過你。」陰冷的掃了楚洛伊一眼,莊太後轉身進入轎子。
「悠然姑娘,你還是收下吧!」秦嬤嬤說道。
「銀票我是不會要的,當然我也不會離開皇上的。」楚洛伊語氣堅定道,隨後轉身走進歡喜閣。
她怎麼可能輕易的離開,這次是報仇的絕佳機會,她怎麼可以錯過。
莊太後的威脅,她根本不怕。
如果怕的話,她當初就不會選擇隱身在歡喜閣伺機報仇了。
轎子里,莊太後听到了楚洛伊的拒絕言辭,臉色陰沉的更加恐怖,「小賤人,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如此不識相,那麼哀家就讓你豎著進皇宮,橫著出皇宮。」
夜幕降臨,歡喜閣里,依舊是歌舞升平,觥籌交錯。
此時,楚洛伊正在台上撫琴、唱曲為眾人尋樂。
似乎莊太後的到來與警告,根本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
這或許是她最後一晚在歡喜閣登台表演了。
門口,一雙幽邃的眼眸定格在她的身上,久久沒有移開。
那雙眼眸里有復雜、有隱痛、有不願。
不經意的抬頭,楚洛伊看到歡喜閣的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帶著斗笠的黑色身影,她知道來人是誰,趕忙吩咐一旁的嫣紅,在她耳邊耳語了一番,嫣紅領命,便朝著黑色身影走來,「公子,我家小姐有請,讓您到樓上等她,請隨奴婢來吧。」
黑色身影看了楚洛伊一眼,便隨著嫣紅上樓去了。
嫣紅將黑色身影引進了楚洛伊的閨閣里,「公子,你就在這里等小姐吧,等小姐表演結束她就會上來了。」
「好,你先去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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