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結束後,楚洛伊便回到了紫鳶宮。
如果不是為了取得高聞邕的信任,她根本不願意去參加什麼宮宴,坐的她是腰酸背痛。
不僅如此,她還要忍受秦皇後不斷向她投來的冷冽寒光。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高慶柔與秦皇後簡直是如出一轍。
看來她的復仇之路,並不是那麼的順坦。
「皇上駕到。」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的楚洛伊,聞聲,急忙起身到門口迎接。
「哈哈,悠然,這次你可幫了朕一個大忙啊!」高聞邕的語氣中有著無法掩飾的喜悅。
「皇上過獎了,悠然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不,悠然,你知道嗎?朕今天非常的開心,這一切的功勞都是來自于你啊。今天在大殿里,朕見到哈撒王族使臣暗灰的臉色,朕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挫敗極了。」自從紫鳶死後,他就沒有像今天這般開心過。
「只要能幫的上皇上,那也是悠然的榮幸!」
「你真的是朕的紅顏軍師啊!是你在宮宴上幫朕解決了難題,幫朕重新奪回了臉面,所以朕要好好的獎賞你。」
「不用了皇上,能為皇上分擔,是悠然應該做的事。」
「朕獎賞你,你就不要推月兌了,來人啊……」在高聞邕的喊聲下,五名婢女相繼從外面走了進來,一字排開,手里端著金釵、首飾等名貴物品。
「皇上,您還是收回這些名貴的金釵、首飾吧,悠然真的不需要。」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她真的不需要。
「悠然,這些都是朕賞賜你的,不要拒絕朕,好嗎?收下它們吧,再過幾日便是朕的壽辰,朕希望你能帶著這些首飾出現在壽宴上。」高聞邕面露笑意,精銳的目光里有著情意。
高聞邕都這樣說了,如果她再推辭,想必是在考驗一國之主的耐性,況且將來復仇,是需要一定的金錢的,「既然皇上您都這樣說了,那悠然也就不推辭,收下便是了。」
「這就對了。」見她答應收下,高聞邕笑了。
離紫鳶宮不遠的一顆大樹後,姚嬤嬤臉色陰沉的正緊盯著這邊發生的一舉一動。見皇上進入紫鳶宮後一直沒有出來,她便匆忙趕回秦皇後的寢宮稟告去了。
「姚嬤嬤,你沒有看錯嗎?皇上真的又去了紫鳶宮?」秦皇後听聞姚嬤嬤回來的報告,心里極其不是滋味。
「皇後娘娘,奴婢說的句句屬實,而且皇上還賞賜了許多名貴首飾給那個小賤人。」姚嬤嬤語氣尖酸而又惡毒道。
越往下听,秦皇後的心里越是不淡定了,咒罵道︰「這個小賤人不知道使的是什麼狐媚手段,竟然讓皇上對她如此的痴迷。」她不否認,楚洛伊不僅長的天姿國色,而且還聰慧的很,難怪會這麼的討皇上的歡心。
相比較紫鳶,秦皇後不否認楚洛伊比她多了一分靈氣,那種靈氣不是每個人能學的會的,而是本身就具有的。
「皇後娘娘,皇上自從打完勝仗歸來,一次都沒有來過您的寢宮,想必皇上的心早就被那個小賤人給勾走了。」姚嬤嬤此時不僅沒有安慰秦皇後,反而是火上加油。
「本宮是不會讓那個小賤人得逞的。」一抹狠毒的光芒從秦皇後的眼眸里一閃而逝,隨即一抹扭曲的笑容浮現在她的嘴角,「想跟本宮斗,本宮會讓她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她能除掉紫鳶,自然也能除掉那個鳳悠然。
「皇後娘娘,你決定什麼時候動手解決那個小賤人?」
「現在還不是時候,那個小賤人正是得寵的時候,所以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得伺機而行。」她不能留下任何的把柄,她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楚洛伊。
「奴婢明白了。」
「小賤人,本宮一定要讓你死的比紫鳶還要慘。」秦皇後惡毒的冷笑道。
昀王府,夏侯昀將包袱挎上肩膀,就在他準備翻身上馬時,端木瑾兒聞聲趕了過來,剛才管家跟她說夏侯昀要走,她還不相信,沒想到卻是真的,「王爺,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聞言,夏侯昀停止上馬的動作,轉過身來,深邃的眼眸看向端木瑾兒,思慮了一會,最終還是從袖子里抽出早已經寫好的休書遞給她。
「王爺,你這是?」端木瑾兒已經猜測到那個信封里寫的是什麼了,所以她遲遲不願意伸手去接。
「你看了就知道了,拿著吧!」
端木瑾兒顫抖著雙手接過信封,見到信封上寫著休書兩個字,她心口猛然一窒,眼淚跟著滑落,「王爺,瑾兒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待瑾兒?如果瑾兒真的有做錯的地方,王爺可以告訴瑾兒,瑾兒一定會改的。」他竟然要休了她,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你什麼都沒有做錯,一切都是本王的錯,既然本王無法給你幸福,那麼只好放手讓你離開昀王府,讓你去重新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
「王爺,你要離開王府,不要瑾兒,只是因為賢妃娘娘的死嗎?」端木瑾兒追問道。
听聞賢妃兩字,夏侯昀的背脊僵硬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沒有言語,權當是默認了。
「王爺,賢妃娘娘已經死了,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了,不是嗎?而且我們還活著,我們還得繼續生活下去,為什麼你就是放不開呢,這到底是為什麼?」她知道,他的心一直在賢妃的身上,他根本不願意將他的心交給她。
「不,賢妃不會死的,本王不會相信的。」沒有親眼見到楚洛伊的尸體,他又怎麼可能相信她已經死了呢!
當初,她被沈慕凡一劍穿心都沒有死,這一次,他相信,她依舊不會死,如今,她肯定活在某個他根本看不到的地方,所以,他要去尋找她,哪怕是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雖然端木瑾兒知道夏侯昀的心一直在楚洛伊的身上,但是當听到他親口承認他的離開就是為了楚洛伊,端木瑾兒的心涌過一陣窒息的痛。
「瑾兒,你是個好女孩,有了這封休書,你就可以另覓良緣,尋求屬于自己真正的幸福了。」
真正的幸福?不,她的幸福只有他可以給。「王爺,瑾兒今生今世愛的人只有你,我不會再愛上別人的。所以王爺,瑾兒求你,留下來,不要休了瑾兒,好嗎?」她將自己的一顆真心捧在他的面前,為什麼他就是看不到呢!
「真的對不起,本王無法將自己的心給你。」語氣雖輕,但卻重如泰山一般壓在端木瑾兒的心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王爺的心給不了我,可是我會等,我會一直等下去的,即使一輩子你也給不了,瑾兒也毫無怨言。」
端木瑾兒雖然外表溫柔,但是骨子里卻是倔強的很。夏侯昀想要表達的話都說出來了,那麼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便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王爺,王爺,你到底要去哪里?你何時才能回來啊?」回答她的是急速而去的馬蹄聲。
看著夏侯昀漸行漸遠的身影,端木瑾兒一臉悲痛的跌坐在地上,傷心欲絕的喊道︰「王爺,每個人都有遺憾,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有遺憾,為何你就是走不出過去呢?王爺……」
雲霧繚繞的山頂,一座寺廟佇立在其中,若隱若現。
山腳下,一豪華的馬車停了下來,一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下了馬車,隨即步上台階,朝著山頂上的寺廟一步一步走去。
寺廟中的一處房間里,不停的從里面傳處有人敲打木魚的聲音。
一年老的婦人正在念經誦佛,一臉的祥和、平靜。
突然,門外有人敲門,「華太妃,二皇子求見。」
聞聲,女子驀然的停止手中的動作,似乎有些猶豫,是見還是不見,但最終還是開口說道︰「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夏侯逸走了進來,輕聲喊道︰「母後。」
婦人緩緩轉過身來,抬眸看向夏侯逸,一臉平靜,道︰「你怎麼會來?」
夏侯逸走上前來,激動的拉起婦人的手,「母後,我很快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了,而您也可以當上太後了。」
聞言,婦人的臉上沒有流露出喜悅,仍舊是一派的平靜,「逸兒,母後現在已經是出家人,一心向佛,那些繁華、地位、權勢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華太妃的平靜與淡然,讓夏侯逸不明白,更加不懂,「母後,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您不想找莊太後報仇了,當年要不是她容忍不了您,您會出家嗎?」
「夠了,逸兒,你什麼都別說了,我是不會改變心意的。」對于她來說,唯有在這寺廟里,她的內心才會過的平靜、自然。以往為了爭權奪勢,害死了許多無辜的人,如今,她要在這里,為那些曾經被她害死的人超度亡魂,以此來為自己贖罪。
「母後,您變了。」變的他都已經不認識了。
「逸兒,你也別再執迷不誤下去了,雖然我天天在這個寺廟里,但是偶爾也能從香客哪里得知現在的晉國在夏侯 的管制下一片安穩、祥和。你為什麼還要篡位呢,難道你不想看到老百姓們過的安居樂業嗎?逸兒,听母後一句勸,該放手就放手吧!」
「夠了,您什麼都別說了。」夏侯逸隱忍著心中的怒氣,打斷了華太妃的話,「我夏侯逸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將我踩在腳底了,既然曾經得不到父皇的認可,那麼如今我就靠自己的實力來爭奪一切。」
「逸兒,回頭是岸啊!」她不想看到他最終慘死的下場。
「既然母後您不願意跟我站在同一陣線上,那麼您就在這里安度您的晚年吧!」語畢,夏侯逸轉身開門離去。
看著夏侯逸遠去的背影,華太妃忍不住深嘆一口氣,「阿彌陀佛。」隨即再次跪在佛祖面前,繼續誦經念佛。
她已經斷絕了紅塵,紛紛擾擾、恩恩怨怨已經成為過去,她只想日後安靜的度過自己余下的半生。
夏侯 正在御書房里批閱奏折,只見蘇公公匆忙來報,「皇上,柔妃娘娘有要事求見皇上。」
「不見。」如今的夏侯 除了政務,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感興趣。即使高慶柔再怎麼耍手段、獻殷勤,他都不為所動,因為在他的心里,至始至終只有楚洛伊一人。
沒有人可以替代,但也是誰也無法動搖得了的。
高慶柔知道夏侯 未必願意肯見她,所以她也就等不了蘇公公的通報,自行走進了御書房,福身道︰「臣妾參見皇上。」
「什麼事?」夏侯 的語氣冷硬而又漠然,冰冷的寒人。
夏侯 的漠然、冷冽,讓高慶柔十分的在意。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熔化這座冰山?她對他的愛並不比任何人少,為何總是無法融化他的心。
她有時候不禁懷疑,這個夏侯 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他總是這般的冷漠、絕情呢!
「回皇上,再過幾日便是臣妾父皇的壽辰,臣妾想與皇上一同前往南平國為父皇祝賀。」高慶柔說明來意。
「朕最近政事繁忙,抽不開身來。無法與柔妃一同回南平國,所以,如今只能由柔妃代替朕去了。」夏侯 連思考都沒有,便給予了高慶柔答案,如今,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心情外出。
見夏侯 不願意一同前往,原本就想過這種可能的高慶柔心里還是感到無比的失落。
「如果皇上你不去南平國為父皇慶祝壽宴,父皇一定會怪罪下來的。」高慶柔不放棄繼續游說道。
「如果南平國皇帝真的要怪罪下來,那麼就由朕一人來承擔。」他夏侯 絕對不會依附別人,所以任何人都沒有機會來指責他。
「皇上,難道你不怕我父皇將來不支持你,不與你合作嗎?」高慶柔故作提醒道。
高慶柔分明就是拿這件事情來警告、威脅他,但他夏侯 是誰,他又怎麼可能會受別人的威脅呢,「朕的江山,朕自己會坐穩的,不需要任何人來操心。」當初他之所以同意聯姻,只是為了能娶到楚洛伊。
見夏侯 不為所動,高慶柔氣炸了,但是表面上卻保持平靜,「皇上,你可得三思啊,要是一旦發生……」
「沒有一旦。」夏侯 冰冷的目光直直的掃向她,讓她心驚。
「臣妾也希望晉國永遠風調雨順,百姓們安居樂業……」
「退下!」冷硬的聲音傳來,硬生生的打斷了高慶柔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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