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鷹就是夏侯 這個事實讓楚洛伊始終難以接受。
她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當夏侯 恢復了記憶,那他們之間又該以怎樣的態度來彼此面對呢?!
而另一間房間里,蘇公公給夏侯 送來了忘憂草的解藥。
「鷹王,你吃了解藥以後,過去的所有記憶都會記起來的。」
「是關于我和洛伊所有的一切嗎?」他好想知道,他是怎麼與她相識的,他想知道所有的一切。
「是的。」
聞言,夏侯 毫不猶豫的服下解藥。
不一會兒,陣陣頭痛襲擊而來。
「鷹王,你忍一忍,一會兒藥效就會過了。」
此時的夏侯 滿頭冷汗,即使再痛,他也要記起所有的一切。他要知道在楚洛伊的心里他是不是就是那個唯一的 。
蘇公公拿來汗巾替夏侯 擦去冷汗。
頭痛過後,過去的記憶如走馬燈龍一般在腦海不斷的回放著。他終于記起了所有的記憶,包括他與楚洛伊之間的愛恨糾結。
怕隔牆有耳,夏侯 與蘇公公仍舊以鷹王、冷炎來稱呼。
「冷炎,你說,洛伊她已經原諒我、接納我了嗎?」夏侯 最關心的是這件事情。他不想再看到洛伊恨他,真的不想再看到。
但願他以命贖罪徹底的打動了她,讓她對他放棄一切的仇恨。
「會的,鷹王。洛伊姑娘對你已經沒有以往那般的排斥了,以前她看著你,眸子里都是恨意。可是,如今,她的眸子里似乎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的仇恨了。」
「我也有感覺到。」只是他怕這種感覺只是他自己的幻覺而已,但願楚洛伊真的已經原諒我他了。
「鷹王,吃了忘憂草的解藥,人需要好好的休息,這樣殘留的記憶會盡快的恢復的。」
「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有些累了。」
冷總管伺候著夏侯 躺下,可是他像是響起什麼似的,睜開眼眸,吩咐冷總管道︰「冷炎,看好洛伊,千萬別讓她出什麼事了。」
「鷹王放心,一切就都交給我吧!」
「嗯。」夏侯 這才安心的閉上眼眸,沉沉睡去。
他們好不容易再次相逢,不能再因為別的事情而錯過了。
*
翌日清晨,楚洛伊從冷汗中陡然醒來,感覺頭暈暈乎乎的,難道這是要生病了嗎?
她無力的下了床,來到梳妝台前準備梳妝。可是,就在看到銅鏡里自己的臉時,她的手莫名一顫,梳子從手中滑落。
她的臉……她湊近到銅鏡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她的臉上長了好多的水痘,不,不是水痘,那是天花!
天花,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疾病,根本無藥可治。
她怎麼會得了天花?此時的她一片茫然,腦子里也是一片的空白。她怎麼可以得了天花?!
「洛伊姑娘,你醒了。奴婢幫你把洗臉水給送來了。」婢女的聲音,讓楚洛伊從恍惚中緩過神來。
「你放著就好,趕快出去吧!」她不想讓任何人傳染上。
「是,洛伊姑娘。」婢女放下水盆後便出去了。
楚洛伊從梳妝台前起身,走向門邊將房門關上,然後走回床榻前,將自己蜷縮在床角里。如今的她是不是只有在這等死了?如果這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那麼她只好認了。
突然,房間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接著是夏侯 的聲音傳來,「洛伊,開門,洛伊……」他來是要告訴她好消息,他記起了他們過往的所有一切了。
楚洛伊依舊蜷縮在角落里,閉上眼眸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听,如今她的神情是那般的平靜而淡然。
「洛伊……」門外的夏侯 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而楚洛伊又遲遲不來開門,讓他更加斷定她有事情發生。
怕她會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來,夏侯 直接抬腳將門給踹了開來。
「你不要過來。」听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楚洛伊對著夏侯 喊道,以長發遮蓋住自己的臉。
「洛伊,你到底怎麼了?」夏侯 走近床榻前。
「我說了,你不要過來。」她背對著他,情緒激動道。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現在這副樣子。
夏侯 感覺到她有事,單膝跪上床榻,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想要將她拉過來面對自己,「洛伊,你到底怎麼了?你有什麼不能面對我的呢?以我們現在的關系,你還不信任我嗎?」
楚洛伊從夏侯 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雙手捂著臉,「你不要追問下去了,你走啊,不要來煩我。」
「這樣的洛伊不像我認識的那樣,你肯定有事,你快點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夏侯 似乎不得到真相,他是不會離開的,楚洛伊無奈,只好說出事情,「我得了天花。」
「天花?」聞言,夏侯 震驚不已。
「是的,是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疾病,所以你離我遠一點,最好離開這個房間,離我越遠越好。」
「不……」夏侯 傾身上前,將她整個人擁入懷里,楚洛伊想要掙開,卻未能掙開。
「你走開,你就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吧,否則我會傳染給你的,你會陪著我一起死的。」楚洛伊推著他,反而被他擁的更緊。
「洛伊,我不會在這個時刻松開你的手的,如果真的逃不過這一劫。那麼,我願意陪著你一起受苦受難,也願意陪著你一起死。」他們分分合合,總被仇恨所牽制。如今,終于撥開烏雲見月明,他又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去面對這樣沉重的打擊呢。
「你這又是何苦呢,這或許就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亦或許,老天爺覺得她太累了,想要帶走她吧!
「不,如果這真的是老天爺對你的懲罰。那麼,我願意代替你來承受。」他要與她一起同生共死。
他的每一句話,都狠狠的痛擊在她的心上,曾經她仇恨他,找盡各種辦法對付他,最後還將他置于死地,可是他為什麼不計前嫌?「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應該痛恨我才是。」
「不,曾經是我對不起你,直到失去了你,我才知道你對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當我見到你還活著,我是想方設法的去求得你的諒解,只因我無法接受我最心愛的人對我恨之入骨。」曾經的那種絕望,直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不過,是他欠她在先,她恨他,也是理所當然。如今,他只想好好的把握當下。
夏侯 的一席話,說的楚洛伊淚水漣漣,她埋首在他肩窩處,淚水無法抑制的越落越多。
一切都太遲了,不是嗎?
不過,能死在他的身邊,她也就心滿意足了,她不會再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听聞楚洛伊得了天花,蘇公公匆忙趕來,「鷹王,洛伊姑娘有救了。」
聞言,夏侯 與楚洛伊都激動不已、高興不已。
「冷總管,你說的是真的,你有辦法救治洛伊的天花。」
「是的,鷹王。從小老奴就感染過天花,後來喝了京芒草熬的水活了過來。」
「京芒草?」
「葉赫烏拉部族別的不多,但這個京芒草卻是多的是。老奴這就吩咐人去戈壁灘上將京芒草割來。」
「那趕快去吧!」
「是,鷹王。」冷總管匆忙而去。
夏侯 看向洛伊,將她擁的更緊,語氣驚喜道︰「洛伊,你听到了嗎?你有救了,你不會死了。」
「嗯,我听到了。」她昏昏沉沉的依偎在他的懷里,想起了他們初次相識的畫面。如果沒有仇恨,她和他會不會是這個世間上最幸福的一對?!
「洛伊,你怎麼了?」夏侯 感覺到她的語氣有些微弱,緊張的問道。
「我沒事,我只是好困,想睡一覺。」她好累,真的好累。
「洛伊,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要堅強的支撐下去,知道嗎?冷總管很快就會帶著京芒草回來了。」夏侯 安慰她道。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等冷總管回來了,我也就醒了。」
「好,那你睡吧,我會在你身邊陪著你的。」他扶著她躺下。
「嗯,好。」她微微點頭,然後沉入昏睡中。
坐在床榻邊沿上的夏侯 ,心疼的看著昏睡的洛伊,心中莫名一痛,一股熱氣浮上眼眶。
如果當年,他不被仇恨蒙蔽雙眼,拿她做棋子來對付楚世琛與他的母親。或許,她就不會受到那麼多的傷害。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但願日後他能有更多的時間卻為自己當初的行為贖罪。
*
一連服用了三天京芒草熬好的水,楚洛伊身上、臉上的天花也逐漸的淡了下去。
此時,夏侯 坐在床榻的邊沿上,而楚洛伊則半躺著靠在他的胸前,夏侯 擁著她,一臉的幸福與滿足,「感覺好點了嗎?」
他溫聲問道。
「好多了,不再那麼難受了。」
「再過幾天,等身上、臉上的天花都退了,你就好了。」
「現在你放心了吧。」她的柔荑握上他的大手。
這幾天來,夏侯 一直守在她的床榻前,觀察著她的病情,一有個不對勁的地方,就立馬吩咐蘇公公熬草藥,著實讓她感動不已,「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
「只要你能好起來,讓我為你做什麼都可以。」
他的一番話著實令楚洛伊感動不已,「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在大難臨頭時,她才知道自己對他從未舍得過,只因仇恨太深,讓他們除了彼此折磨就是折磨,可是當真正的看著失去彼此的時候,才真正的發現,他們誰也離不開誰!
「你說,我們要永遠的待在葉赫烏拉部族嗎?」楚洛伊問道。
「不會。一旦找準機會,我一定會攻打夏侯逸,逼其退位的。因為我不想看到晉國的老百姓再受到夏侯逸暴虐的對待了。」他曾經答應過先皇,會讓晉國蒸蒸日上的,所以他絕對不會讓先皇失望的。
「我相信你,你一定會做到的。」
「有你支持我,我信心倍增。」
話雖如此,可是一旦打起仗來,總會有個傷亡,雖然她不願意見到,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
南平國
秦太後的宏坤宮里,秦菀瑜一早就大月復便便的來請安了。
「菀瑜,皇上最近是怎麼了?自從他從葉赫烏拉部族回來之後,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有什麼心思啊?」就連來給她這個母後請安,問候兩句就告辭了。
「臣妾也感覺出來了。」但是她沒有問。即使問了,高允奕也不願意告訴她是為了什麼。
雖然她現在已經成為了高允奕的妃子,但卻始終坐不上皇後的位置。就連她懷了他的孩子,他也不願意冊封她為皇後,只因高允奕的心里還沒有徹底的忘記那個已經死去的鳳悠然。
「菀瑜,你現在已經是皇上的枕邊人了,有時候也是有必要關心、體貼一下皇上的,不要再任性、蠻橫了,知道嗎?」秦太後教誨道。
「太後您教訓的是,菀瑜知道該怎麼做了。」雖然表面上這樣說,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也想對高允奕溫柔、體貼,可是他不曾給過她這樣的機會。
即使她懷了他的孩子,也未能讓他露出一絲快樂的笑意。這讓她不禁捫心自問,難道鳳悠然在他的心里,即使死了,也沒有人可以替代的嗎?
「菀瑜,你畢竟是快要做母親的人了,可要收斂自己的脾性,否則會對月復中的胎兒有影響。」
「臣妾明白。」她的手不知不覺的撫模上已經隆起的肚子,心里並沒有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而感到開心。因為,她原本以為母憑子貴,可惜,高允奕並不認可她和孩子。
門口,突然一道粉紅色的身影出現,接著一陣暗帶諷刺的笑聲響起,「菀瑜姐姐好早啊,挺著個大肚子就來請安,應該很辛苦吧!」
看著憶妃那得逞而又可惡的嘴臉,秦菀瑜真想沖動的上前狠狠的賞她一巴掌,讓她知道在這個皇宮里她才是正主。
當然,她必須得忍,因為她不能中了她的計,讓高允奕對他更加的冷淡。
這個憶妃雖然是勾欄歌姬,但她卻非常的受到高允奕的寵愛,只因她的容貌與楚洛伊有幾分相似,所以在這個皇宮里格外的肆無忌憚,對她亦是挑釁味十足。
「憶妃娘娘,請你注意用詞,這里是太後的寢宮,容不得你在這里放肆、撒野。」秦太後身旁的姚嬤嬤臉色陰沉的呵斥道。
被姚嬤嬤這麼一呵斥,憶妃頓時收斂了很多,趕忙屈膝請安,「憶妃給太後娘娘請安,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你少在這里耀武揚威的,哀家就會少氣一點。」如果不是為了高允奕著想,她早就將這個歌姬給轟出皇宮去了。不過,有她這個太後在,這種歌姬也只能興風作浪一會兒,一旦等皇上過了新鮮勁,她就會要這歌姬好看。
「太後,瑜妃先告退了。」秦菀瑜提出了告退。她不想見到憶妃,不是怕她,而是不屑與她爭斗。
「來人,送瑜妃回寢宮去。」秦太後吩咐道。
「是,太後娘娘。」
兩名宮女上前扶起秦菀瑜,一人一邊攙扶著她離開了秦太後的寢宮。
走在回寢宮的路上,秦菀瑜突然想去御書房看看高允奕。自從他從葉赫烏拉部族回來,她已經一連好幾天都沒有見到他了。
「你們都退下吧,本宮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秦菀瑜譴退了身邊的兩名宮女,隨後朝著御書房走去。
守在御書房門口的公公見到秦菀瑜,趕忙迎上前來,「奴才叩見瑜妃娘娘。」
「本宮想見皇上。」
「回瑜妃娘娘,皇上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見。」
又是誰都不見!「公公,你可知道皇上最近是怎麼了?」
「回瑜妃娘娘,奴才也不是很清楚。」
秦菀瑜不想為難公公,也不想直接闖進去見高允奕,這樣只會讓憶妃更加肆無忌憚。
就在秦菀瑜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憶妃卻也來到了這里,「瑜妃姐姐,你都已經身懷六甲了,還來找皇上做什麼?」
「難道本宮不能來找皇上嗎?」秦菀瑜反問道。
「你來找皇上還只是自取其辱,因為皇上根本就不待見你,不是嗎?」憶妃恃寵而驕道。
「你……」秦菀瑜想要發作,但為了肚子里的孩子,還是隱忍了下來,只見她莞爾一笑,道︰「對啊,皇上是不待見我,如果你不是長著一副與皇上心愛之人一樣的面皮,我相信皇上連瞥你一眼都嫌累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原本臉上有著得意笑容的憶妃,頓時斂去。心中不禁暗忖,難道皇上帶她入宮,並不是因為喜歡她嗎?
「你還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什麼?」
「既然你那麼想要知道,那麼我就告訴你好了。皇上之所以帶你入宮,納你為妃,只是因為你長的太像皇上心愛的女人了,之所以封你為憶妃,是為了思念他最心愛的女人。你以為皇上真的喜歡你嗎?你別傻、也別天真了,你只是個勾欄妓-女,哪一點配得上皇上,竟然還敢在這里耀武揚威、恃寵而驕。」秦菀瑜句句犀利、咄咄逼人。
「不,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憶妃顯然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只見她抱著腦袋拼命的否定,她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皇上是愛我才帶我回宮的,是你在說謊,是你想挑撥我與皇上之間的關系,你才是那個最惡毒的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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