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被高允奕無情的對待,秦菀瑜悲痛不已,無暇顧及到小皇子,便讓蘭心將小皇子送去女乃娘處照顧。
她知道哭並不能解決什麼問題,可是她真的好傷心。
她現在雖然是瑜妃,可是她卻得不到丈夫的愛。其實,她並不在乎什麼身份,她在乎的只是高允奕。
想著過去高允奕無情對待她的種種,她就忍不住悲從中來。
蘭心見秦菀瑜不吃不喝,甚是擔心,無奈之下,便想到了秦太後,所以她匆忙去宏坤宮找秦太後,相信秦太後的勸慰,瑜妃一定能听得進去的。
「太後娘娘,瑜妃的婢女蘭心在門口求見。」守在宏坤宮門口的宮女進來匯報道。
「蘭心來干什麼?難道又是瑜妃出什麼事了?」一提起秦菀瑜,秦太後的語氣中似乎有些不耐煩,又有點不悅,但是她畢竟是自己的親佷女,她又不能不管不問,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畢竟無法向自己的哥哥嫂嫂交代。
「你去讓蘭心進來吧!」秦太後沉著臉說道。
「是,太後娘娘。」宮女退下後,不一會兒,便領著蘭心走進了宏坤宮里,「太後,奴婢把蘭心帶來了。」
「奴婢參見太後。」蘭心上前跪拜道。
「起來說話吧!」
「謝太後。」
「是瑜妃讓你來找哀家的嗎?」秦太後陰沉著臉問道。她真的不想再去管一些無謂的事情了,但是婢女已經找來了,她又不能不聞不問。
「不是娘娘讓奴婢過來的,是奴婢自己來找太後娘娘的。」
「你找哀家?你來找哀家是為何事?」
「是關于瑜妃娘娘的事。」
果然還是為了秦菀瑜的事,「瑜妃到底又怎麼了?」
「瑜妃娘娘與皇上之間發生了不愉快,心情不好,連晚膳都沒用,奴婢是擔心瑜妃娘娘會想不開,所以才來懇求太後娘娘去看望一下瑜妃娘娘。說不定,瑜妃娘娘看在太後娘娘的面子上就不會那麼郁悶、想不開了。」
「這個皇帝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又對瑜妃……哎,都是不省心的人。」秦太後忍不住抱怨道。「蘭心,你說,皇帝與瑜妃到底為了何事發生了矛盾?」
「是因為悠然姑娘。」
「鳳悠然?」怎麼又是她。每次皇帝與菀瑜的發生矛盾,都是因為這個鳳悠然。「瑜妃與鳳悠然之間又發生什麼事了?」只要這個鳳悠然在皇宮里的一天這個皇宮里就別想有安寧。
「瑜妃娘娘因為皇上一直沒來明月宮,而是去了悠然宮,所以心里氣憤不平,便去悠然宮找悠然姑娘,誰知,悠然姑娘卻突然間死了。」
「死了?」秦太後驚愕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難道她說她命不久矣是真的?「鳳悠然真的死了嗎?」
「這個奴婢也不是十分清楚,奴婢也只是道听途說。」
「難道是腐心草的時辰到了?」秦太後小聲嘀咕著。可是皇帝會救她的,根本不會讓她死的。
「太後娘娘,您還是去看看瑜妃娘娘吧,奴婢擔心她會出什麼事情。」蘭心擔憂不已道。
「哎……」無奈之下,秦太後最終還是決定去看望一下秦菀瑜,這樣,她也好放心。
秦太後剛到明月宮,秦菀瑜一見到她,便失聲痛哭起來,「太後,你告訴菀瑜,菀瑜到底要該怎麼做,皇上才能回心轉意?」
「菀瑜,哀家不是跟你說過關于皇帝的事情不能硬踫硬嗎,你為什麼就是不听哀家的勸,要去找鳳悠然的麻煩呢,你這不是逼著皇上跟你翻臉嗎?你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秦太後沒有安慰秦菀瑜,反而是數落起她一番來。
「我就是氣不過啊,同樣是皇上的女人,為什麼皇上對那個鳳悠然始終如一,而對我這個瑜妃卻是連看都懶的看一眼。就算皇上不願意看我,我也沒有半句怨言,但至少皇上應該多來看看小皇子吧!」秦菀瑜是為小皇子鳴不平。
「皇帝政務繁忙,怎麼抽身多去看望小皇子。」秦太後簡單的一句話,堵的秦菀瑜無話可說。「瑜妃,哀家勸你最好不要再鬧出什麼事來,否則,哀家也幫不了你。」
「太後,您這是什麼意思?」秦菀瑜不解。
「哀家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你別以為哀家是你的姑姑,你就以為有了靠山,可以隨便吵、隨便鬧,若是你再有下一次,哀家就再也不會管你了。」自從鳳悠然跟她坦白了心事,她知道鳳悠然遲早都會離開南平國的皇宮的,到時,秦菀瑜沒有了任何的阻攔,她可以憑借母憑子貴,登上皇後的位置。為什麼她就是沉不住氣呢!
見秦太後一臉的嚴肅,秦菀瑜知道她會說到做到的,「太後,菀瑜知錯了,菀瑜保證,以後不再吵、不再鬧了,行嗎?」
「但願你的保證有用。若是再有下一次,哀家對你絕不手軟。」她越是袒護她、越是順著她,她越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如今,只能以言語來威嚇她,讓她有所收斂。
「菀瑜知錯了,姑姑請息怒。」若是連秦太後都不幫她了,那麼她在這個皇宮里那就一點地位都沒有了。所以,此刻的她學的乖順起來,不敢再有絲毫的張揚。
「在皇宮里,就是要懂得逆來順受,這樣才能保住你的地位,你明白嗎?」
「姑姑教訓的是,菀瑜一定會謹記在心的。」
「但願你能記住。否則,哀家也幫不了你。」
秦菀瑜知道秦太後一定會說到做到的,所以她也不敢放肆了。
*
走出明月宮,天早已經黑了下來,姚嬤嬤扶著秦太後朝著宏坤宮的方向走去。突然,秦皇後心念一動,便停下了腳步。
「太後,您怎麼了?」姚嬤嬤問道。
「哀家想去一趟悠然宮。」她要去一探究竟,她要知道那個鳳悠然跟她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呢!
「太後,您不是見到那個鳳悠然就生氣嗎,您還去見她做什麼,那不是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嗎?」姚嬤嬤極力阻止道。
「哀家是對她沒有好感,但是哀家必須去了解實情。好了,姚嬤嬤別說那麼多了,趕快扶著哀家去悠然宮就是了。」
「是,太後。你們倆宮女走在前面,把燈挑的亮一些,大晚上的,別讓太後有什麼差池。」姚嬤嬤吩咐身後的宮女道。
兩名宮女聞聲,趕忙走到前面來,為秦太後掌燈。
當秦太後來到悠然宮時,剛到寢宮的門口,就听到一陣陣痛苦的申吟聲。
內閣里,楚洛伊被疼痛折磨的滿頭大汗,她的雙手緊緊拽著錦被,似乎想要將錦被撕裂開來似的。
高允奕沒有騙她,到了月圓之夜,果然體內如千萬只蟻蟲在啃噬她的心,讓她生不如死。
「悠然姑娘,你怎麼了?」冰兒抱著她失聲痛哭。
「痛,我的心好痛,似乎要撕扯開來似的……」她都快要痛死了。難道今夜就是她生命最後的期限了嗎?
「痛?哪里痛?冰兒去給你請太醫,不,太醫救不了,只有皇上能救你,我去求皇上來救你。」冰兒剛要從床榻上起身,卻被楚洛伊緊緊的拉住,「悠然姑娘,你……」冰兒不解她為什麼要阻攔她去找高允奕。
「不要去找高允奕,我寧願死,也不需要他來救我。」高允奕此時此刻或許就正在等著她去求饒呢吧,她不會讓他如願的。
「悠然姑娘,你這樣痛下去,肯定會被痛死的。冰兒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啊!」
「對我來說死已經威脅不到我了,所以你不要去找高允奕听到了嗎?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楚洛伊有氣無力繼續說道︰「冰兒,听我的,不要去,堅決不要去。」
「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
「答應我,不要去找高允奕,听到了嗎?否則,我會死不瞑目的。」
「嗯,好,我答應你。」見她被痛苦折磨的樣子,冰兒心里難受極了。
「這是怎麼了?」秦太後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接著整個人已經跨進內閣。
「奴婢給太後請安。」冰兒趕忙跪下叩見。
秦太後走近床榻前,見楚洛伊因疼痛而被折磨的臉色慘白,面色一驚,「鳳悠然,你這是怎麼了?」
「我……」此時的她痛的連話都無力說出來了。
「你怎麼會痛苦成這個樣子?」難道是身上的毒發作了。
「回太後娘娘,一到月圓之夜,悠然姑娘體內的腐心草的蠱毒就會發作,就猶如千萬只蟲蟻啃噬著她的心,讓她生不如死。」冰兒抽泣道。
聞言,秦太後大驚失色,心里對高允奕的所作所為,感到無法理解。鳳悠然是他最心愛的女人,他都可以下這樣的狠手來對待她。怪不得,他對根本就不愛的菀瑜,更是嫌棄不已了。
冰兒「噗通」一聲,再次跪下求救道︰「太後,您趕快想想辦法救救悠然姑娘吧,否則她真的會痛死的。」
「不是哀家不想救她,只是哀家不知道該怎麼救她啊!」見楚洛伊那痛苦的神情,秦太後心里也實在是不忍,「既然是皇上下的蠱毒,那麼皇上應該可以救她的啊!」
「不要……」楚洛伊無力的伸手拉住秦太後的衣袖,「太後,求您,不要去找皇上。」
「可是你這個樣子怎麼能堅持得下去呢?」難道愛情的力量真的如此偉大嗎?鳳悠然這樣苦苦支撐,看來只是為了想見心愛的男人最後一面吧!
「我沒事的,我……一定能熬過去的。只希望您還能記得那天我在宏坤宮里求您幫我的事。」
「你得活下去,哀家才可以幫你啊!」
「我會堅強的活下去的,只求太後一定要幫我,好嗎?」
「哀家幫你就是了。」在這一刻,秦太後心里對她的成見、憤恨、怨怒,全都化為烏有了。
聞言,楚洛伊露出一抹淒然而又苦澀的微笑,「多謝太後。」
秦太後伸手握住她的手,面露難過之色,「不要放棄,哀家相信你一定能熬過去的。」
「嗯。」楚洛伊無力點著頭。內心的一陣陣絞痛再次來襲,痛的她幾乎昏厥。
恍恍惚惚中,她似乎看到了夏侯 ,其實她唯一的心願就是想見夏侯 最後一面。可是,依照如今的情形來看,或許她與他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上了吧!
*
御書房里,高允奕批閱完最後一個奏折,便起身準備回寢宮休息,小安子早就在門外等著他了。
當他走出御書房,卻見明月當空,心里微微一震,月圓之夜,就是楚洛伊體內蠱毒發作之日。
從月亮出來到現在,最起碼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為什麼悠然宮那邊沒有任何的動靜?!
即使鳳悠然不會來求他,那麼冰兒也一定會來求他的。可是,她們誰也沒有來。難道腐心草的蠱毒對鳳悠然根本就起不了作用了嗎?還是說,鳳悠然寧願痛死,也不願來求他?
原本走向回寢宮的方向,高允奕突然折回。只因,他對她始終無法真正的狠下心腸來。
「皇上,回寢宮的路是走這邊,您……」小安子喊了起來。
「去悠然宮。」高允奕語氣急切道。
當他來到悠然宮的內閣時,發現秦太後也在,「母後,您怎麼會在這里?」
「哀家听聞鳳悠然今天與菀瑜的事了,所以過來看看她。皇上,她現在心絞痛的厲害,你趕快想想辦法,救救她啊。」秦太後實在無法再見到楚洛伊這樣忍受著非人的痛苦折磨了。
「皇上,悠然姑娘已經痛了一個時辰了,若是再痛下去,恐怕會死的,您趕快救救她,不要再讓她受這樣的折磨了,好嗎?」冰兒跪下懇求道。
「冰兒,你這是做什麼,我不是說過,不允許你求任何人的嗎?」對于冰兒的行為,楚洛伊知道她是為了讓她少受點痛苦,可是她不會讓高允奕以為自己承受不了,然後去求他的。
「悠然姑娘,你已經痛的沒有力氣了,所以你不要說話了,好嗎?」她真的不忍心看到楚洛伊被高允奕折磨致死。
高允奕快步來到床榻前,楚洛伊慘白的臉頰上滾下黃豆般的汗珠的景象映入他的眼簾,而她卻緊咬著嘴唇一聲不吭,看的他是心痛至極。
「你對朕放下你的姿態又能如何呢?難道讓你開口求我,真的比被疼痛折磨的滋味還好過嗎?」高允奕緊緊的扣住她的雙肩,努力壓制著即將迸發出來的怒火。
楚洛伊沒有回答她的話,因為她沒有力氣跟一個儈子手廢話。高允奕的狠毒與卑劣,她算是看的清清楚楚、徹徹底底,他分明就是以百般的折磨讓她臣服于他,他簡直就是在做白日夢。
「皇帝,她都已經痛成這樣了,你還跟她計較什麼,趕快救她啊!」秦太後著急的喊了起來。
高允奕放開了手,原來不管他是濃情蜜意的對她,還是使出卑劣的手段對她,她對他就都不曾有用過心。
見她疼痛難忍,當著他的面也不願意低頭向他求救,高允奕徹底的認輸了,伸手快速的點住了她身上的昏睡穴。
楚洛伊被點了昏睡穴後,慢慢的陷入了沉睡中。至少這樣,可以讓她少感受到痛苦。
*
秦太後與高允奕一前一後的走出悠然宮。
秦太後本來不想多說什麼,但高允奕這樣對待楚洛伊,讓她覺得手段有些殘忍,「皇帝,經過哀家的多次觀察,哀家發現這個鳳悠然其實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愛你。」
「母後,您到底想要跟兒臣說什麼?」
「既然她的心里沒有你,那麼你就放手讓她走吧,所謂,強扭的瓜不甜。」
「不可能。」高允奕一口拒絕了親太後的要求,「我不會放她走的。」她即使要死,也必須死在他的懷里,死在他的身邊,葬在高家皇族的陵墓里。
「皇帝,你別再執著下去了,你這樣拼命的留著一個不愛你的女人,逼著她去愛你,事情往往是適得其反的。如今的你不就已經傷痕累累了嗎?」秦太後不想見到他自己逼自己,將自己困在感情的漩渦當中。
「母後,這是兒臣的事,您就別過問了。」
「皇帝,你是哀家的兒子,哀家明明知道你正在極端的對待感情,又怎麼不去伸手拉你一把,點醒你一下呢!」
「夠了,母後,您別再說了。兒臣決定的事情,無論是誰都改變不了的。悠然如今已經回到我身邊,無論如何,我都要留住她。」
「可是你得認清楚,她對你根本就不動心啊!」
「可是我愛她,我不能沒有她。」高允奕情緒激動的吼叫起來。
「皇帝,你真的是走火入魔了。」秦太後見高允奕這個樣子,心痛不已。
「兒臣累了,就不送母後回宏坤宮了,兒臣先行告退了。」語畢,高允奕轉身離去。
不管是誰都休想讓他放棄鳳悠然,她是他的,不管是生,還是死,她都只能是他高允奕的。
秦太後只能看著高允奕的背影無奈的搖頭,「哀家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今生要面對這樣的事情。」她的丈夫因情被毒,現在就像個廢人一般躺在床上,不能說、不能動;如今,她的兒子也這樣的為情瘋狂,讓她擔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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