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島的障氣散出一個漩渦,漸漸現出一個身影。
杳姬眉頭緊鎖,嬌媚的雙眸一改常態,火得發紅,喘著微氣,緊捏的拳頭朝石桌上捶了下去。
「喲!回來啦!」
黑蝠正斜靠在座上,飲著瓊血,血漿瀑布般垂入他如虎似狼的大口里,美滋滋地享受著。他冷漠地掃她一眼,就像沒放過心上一樣。
千百年來,她幫他吸食精血,積澱在她體內的那股香純的精氣,單單只是想想,嘴里就生出饞饞的唾液來,他多想咬上一口,但不是現在。
見她臉上有些許不悅,起身晃悠悠地走到跟前,單手托起她的下巴,嘖嘖說道︰「是誰敢惹我們這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生氣呢?」嘴角輕漾的笑,讓他原本深邃的眼顯得更為迷人,平填幾分邪魅。
就是這樣的笑,一次又一次地俘獲她的心,直到誓死方休。
看過那樣的笑,她很難再生出氣來,嬌嗔道︰「還不是因為你,讓他們對我起了疑心,這下可好,不能來個里應外合了。」
「哈哈……我當是什麼事兒呢?」黑蝠噗地一聲大笑,飛揚的眼角似乎都不把這當事兒,「回就回了唄,正好回來成親,我還愁著怎麼把你召回來,現在正好省了那些麻煩。」
杳姬呆住了眼,遲了半響,吐出一個字來︰「啥?」
這麼久以來,他讓她一等再等,多少次,她懷疑他對她根本沒有愛,也曾在心底糾結掙扎想離了他。可她不甘自己為他耗的時間歲月,更不甘自己為他做出多少出賣靈魂的劣行。
原以為無止境的等待,現在卻一下子有了答案,如夢如幻,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突然就……」
那晚,她偷偷地通風報信,給他提供最重要的一條信息,「尋找鮫人淚對付魔尊」,雖然具體不清楚他們要怎麼做,但魔尊听後立即輸了大量修為給他,讓他有足夠力量修煉血糜之陣。而修煉血糜之陣,需要與有精血純元的靈體雙修才能發揮到極致,而且必須在成親當晚過靈,(過靈就是將對方所有精血轉移到自己身上,直到消失殆盡)融為一體。這也是血糜之陣最為血腥殘忍的地方。
她卻全然不知,全然不曉地把心交給他,把信任交給他,現在還要把身子交給他,傻傻地換上一襲紅袍,以為幸福就此開始。
「今晚你就是我的新娘!」
他親手為她戴上紅珠鳳冠,縴長濃密的睫毛下,輕飄地藏著一雙嬌羞的眼,唇如丹朱。
如果不是要修煉血糜之陣,他真想一直保留著這樣可人的畫面。是的,畫面,她對他來說,就只是一幅用來欣賞的畫。也許,這就是他對她僅有的,那一絲所謂的愛。可惜,那點愛,根本微不足道。
他牽著她的手,拾起滿上的兩杯瓊血,飲下痴纏的交杯,桌上的那對火燭卻在泣著血淚。
洞房花燭,本是一大喜事,可卻輪不到她。
火紅的紗簾緩緩墜下,里面傳出的不是**,而是一陣慫人心魄的慘叫聲。
「啊……」
她睜圓了眼,看仔細了,看明白了,那個男人,在得到她之後,露出獠牙,狠狠地往她勁處一翻嘶咬,她被利用了,被出賣了,這是一個名為成親的陰謀,可她渾身使不上勁,毫無還擊能力。
「怎麼會這樣?」她幾近絕望,卻只能在心里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