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顧蕭灕一直沒有出院子,也沒有踫到陸恆卿,每次吃飯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吃。
顧昭雪每天都會來陪她說話,倒是秦鳶的西苑,一直沒有動靜,陛下定下了婚期,恆王府上上下下都在準備,管家祥叔對顧蕭灕一向很尊重,幾次三番來請示她。
雖然休妻的事不了了之,但是陸祈墨的聖旨下了,陸恆卿一直沒有遵守,這件事拖著,兩個人都沒有提。
顧昭雪推開了門,看到她正坐在榻上,顧昭雪走了過去,「你在做什麼?」
走近一看,只見顧蕭灕拿著紙筆不知道在畫什麼。
「我在算賬呢?」顧蕭灕無奈的吐了一口氣,「這些賬目真是看得我頭暈眼花的。」
顧昭雪疑惑的看著,「這是什麼東西啊,亂七八糟的。」
顧昭雪當然不明白,她一個現代人畫的計算表她怎麼看的明白呢,顧蕭灕笑了笑,把東西放到一邊,伸了個懶腰,「這些賬目看的我頭疼死了。」
「西苑那邊最近安靜的很呢,」顧昭雪蹙了蹙眉,「以她的性子,沒這麼容易善罷甘休啊。」
「你也知道她是個什麼性子的人,」顧蕭灕笑了笑,「既然如此,她越是平靜,證明過段日子要來一場大風雨。」
「你倒是毫不擔心。」顧昭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顧蕭灕聳了聳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你不怕她使詭計把你趕出去,」顧昭雪認真的看著她,「這個女人啊,不好對付。」
「我才不會任由她欺負呢,」顧蕭灕笑道,「好了,姐姐,你來幫我看看賬,這些賬本上寫的東西,它認得我,我不認得它。」
顧昭雪笑了,「你一直在軍營里,哪里懂這些啊,在越東皇宮的時候,後宮的賬目都是我來看的。」
她接過顧蕭灕手中的賬本,突然一驚,「怎麼這段日子花了這麼多錢?」
「還不是因為秦鳶公主,她……」顧蕭灕略微錯愕,嘆了一聲道。
「這還沒嫁過來呢,再說了,她不是公主嗎?北趙皇帝應該給了她不少銀子吧。」
顧蕭灕不好多說什麼,這時候,顧昭雪身邊的丫鬟綠兒走了進來,綠兒一進來向著二人行了個禮,「王妃,側妃,秦鳶公主請二人去西苑。」
「怎麼了?」顧蕭灕凝著眉頭,該不會這麼快就來了吧,那個女人,下手還真快!
綠兒面色疑惑的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秦鳶公主的貼身侍婢阿諾前來通傳的。」
顧蕭灕與顧昭雪相視一眼,她站了起來,沉聲道,「走吧。」
「蕭灕,」顧昭雪攔住了她,「不要輕舉妄動。」
「該來的遲早要來,」顧蕭灕沖著她一笑,「況且,這是我們躲就能躲得過的嗎?」
顧昭雪凝重的點了點頭,她說的沒錯,這不是躲得過的,她深吸一口氣,「這個女人,還真是麻煩。」
兩個人一路來了西苑,還沒到里面,只听見里面傳來丫鬟的尖叫聲,「公主!公主殿下!您沒事吧?」
顧蕭灕嚇了一跳,連忙進去,西苑的大廳十分簡陋狹小,顧蕭灕剛一進去,只听見阿言驚聲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這是怎麼回事?」顧蕭灕眉頭一凝,加快了腳步朝著內堂走去,一進去,不由大吃一驚。
「公主怎麼了?」顧蕭灕急忙問道。
顧昭雪也跟著進來了,一進來,不由面色發白,「這是……」
滿地的鮮血,秦鳶倒在血泊里,渾身都是血,場面看的人心驚膽戰,顧蕭灕深吸一口氣,連忙道,「快去請太醫!」
「公主!」阿言面色蒼白的抱著秦鳶,淚眼連連的道,「公主,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顧蕭灕面色一驚,看她的樣子,不像是作假啊,該不會真出了什麼事吧?
顧昭雪走上前,立刻道,「公主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流這麼多血?」
阿言慌慌張張的抬起頭,說道,「今天公主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正欲睡午覺的時候,突然開始吐血了,奴婢匆忙趕來的時候,公主已經倒在血泊里了。」
「吐血?」顧蕭灕覺得奇怪,怎麼可能吐這麼多血,一定是身上哪里受傷了。
「趕緊給公主解開衣服看看,是不是受傷了?」顧蕭灕上前一步,對阿言說道。
阿言沒了主意,這個時候,只好听顧蕭灕的了,顧蕭灕眼看房間里沒有男人,命令下人拿了屏風擋住了。
阿言解開了秦鳶的衣裳,只見她的手臂處竟然有一道狹長的傷口,傷口還在滲血,顧蕭灕嚇了一跳,立刻道,「到底怎麼回事?」沒道理啊,一個傷口,不會流這麼多血的。
「我們公主從小有病,不能受傷,一旦受傷便會流血不止。」
顧蕭灕听她這麼一說,心里清楚,這不就是現代的人說的血小板不夠嗎?所以傷口不容易愈合。
她立刻道,「趕緊去找大夫。」
不過一會,大夫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見到這場面也是嚇了一跳,連忙吩咐,「趕緊把人抬到床上去。」
顧蕭灕見大夫正幫秦鳶診治,她回頭對管家說,「去請王爺來。」
秦鳶畢竟是北趙國的公主,要是她有個什麼閃失,可不是顧蕭灕擔當的起的。
管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拔腿往外走,不過一會,陸恆卿匆匆趕到,剛一進西苑,不由蹙了蹙眉頭,「怎麼了?」
顧昭雪把事情跟他解釋了一遍,陸恆卿的眉頭皺的更深,冷漠道,「她怎麼傷的?」
顧昭雪茫然無措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們趕來的時候,已經這樣了。」
阿諾哭天搶地的跪在陸恆卿面前,驚聲道,「王爺,你要為公主殿下做主啊。」
顧蕭灕最怕看到這場景,毫無疑問,這髒水肯定是往自己身上潑了。
她靜靜的等著,看阿諾說出什麼話來。
陸恆卿眉頭一蹙,不悅的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諾磕了一個口,才開口說道,「公主今日一直身子不適,在房里休息,我們都守在外面,誰知就在剛才,公主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把我們嚇壞了,我們推開門,公主已經倒在地上了。」
阿諾頓了一會,繼續說,「我們進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從窗子逃走。」
「你的意思是……有刺客?」陸恆卿冷峻的目光淡淡的掃過阿諾,然後才道。
阿諾眼神閃爍,不敢肯定。
陸恆卿回頭看了管家一眼,道,「去把凝兮找來。」
凝兮?顧蕭灕微微一驚,這個名字倒是新鮮,不過一會,只見門前站著一個女子,女子穿著淡淡的紫色紗衣,容顏姣好,尤其是一雙眸子,簡直跟陸恆卿一樣冰冷。
他身邊居然有一個如此大美人,顧蕭灕根本不知道。
凝兮遠遠的走了進來,低聲道,「王爺。」
「替她把脈。」陸恆卿雙手負立,淡淡的說。
凝兮領了她的命令,快步上前,阿言面色蒼白,見到那女人氣勢洶洶的趕來,只有退至一旁的份兒。
凝兮淡淡的看了秦鳶一眼,不由冷冷的道,「王爺,她的傷是自己造成的,不用查了。」
凝兮一句話,阿言臉色大驚,忍不住驚叫起來,「你說什麼啊?我們公主怎麼可能自己傷自己?」
凝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傷口是花瓶碎片造成的,不是利器,一看便知。況且自己刺下去和別人刺下去的角度是不同的。」
顧蕭灕听著她冷冷的語氣,不由呆愣了片刻,這個女人倒是厲害啊,居然連這都看得出來?
「王爺,」凝兮鄭重的望著陸恆卿,「凝兮跟著王爺多年,這點小傷還是看的出來的。」
陸恆卿絲毫不懷疑凝兮的話,目光淡然的轉過身,連看都不看秦鳶一眼,便離開了院子。
顧蕭灕呆呆的站在原地,還沒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端端的,陸恆卿怎麼就走了?事情結局了?
顧昭雪上下打量了凝兮一眼,疑惑道,「我來府上這麼久,從來沒見過你。」
凝兮也不看她,面色冰冷,「我只听王爺一個人的吩咐。」
「看你剛才的樣子,似乎醫術了得,」顧蕭灕打量著她,「你一直住在府上嗎?」
凝兮鄭重的望向顧蕭灕,「是。」
「我竟從沒發現府上還有你這號人物。」顧蕭灕笑了起來。
「凝兮從不曾在外人面前露面。」她回答的干淨利落。
顧蕭灕面色一僵,她的意思是,顧蕭灕是個外人?
凝兮從她的身邊走過,像一陣風似的,好似沒從曾來過,秦鳶的事,還沒開頭,就告一段落了,還沒來的及冤枉顧蕭灕,已經被陸恆卿識破了,阿言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完了?
顧昭雪跟著顧蕭灕出了西苑,冷笑道,「這個秦鳶還真是會生事,居然把自己弄傷了,估模著打算冤枉你呢。」
顧蕭灕淡淡一笑,「王爺不是簡單的人物。」他的身邊培養了大量的精英,就藏在這個王府里,凝兮是一個,不知道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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