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故事 (三)

作者 ︰ 聊也

**剛坐到凳子上,旁邊的人就說話了,「這個位子有人。」聲音很熟悉,沒多想,直接拿出兩塊錢扔給她「吶,兩塊錢給你,買你的座。」轉過臉一看,孔令雪!真是冤家路窄。看她也一臉驚訝的表情,似乎不是預謀,那我也不能在這兒坐了,我站起來就走。

「你等等,你就這麼怕我嗎?」她氣喘吁吁的說。

激將法?不過對我挺管用,我立馬停下了腳步。回頭用疑惑的眼光看著她,「你又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真的,我今天沒有佔座的東西,書我還要看,只好放了一塊錢,對不起,對不起,我想讓你坐那兒只是覺得不好意思,別的地方也沒有座位了,你不要多想。」听著她語無倫次的話,看著她手足無措的動作,突然覺得她就像一個受委屈的小媳婦,而我就是那個給她委屈的丈夫。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竟然心情大好。居然就跟著她回到了自習室。

從那天開始她的戰略戰術由各條路上改在了自習室。無論我在那個角落都能被她找到。每次都會指著我和旁邊的人如是說「這是我男朋友,我想和他坐在一起,在某某某我佔了兩個座位,能和你換換嗎?」順便還會奉上一瓶飲料。就這樣她每天都能換座成功,美滋滋的坐下,再拿出兩瓶飲料,放在我面前一瓶。起初我戒備心極重,隨時準備發作,可慢慢的我發現她只是安靜的看書,再無其他。慢慢的我不在介意她坐在我旁邊了,由著她說是我是她男朋友,但是下自習時我總是一個人很快的離開。慢慢的我習慣了她在我的身邊的感覺,只是當時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感覺,現在想來是一種讓我溫暖安定的感覺。慢慢的她給我的飲料也從最初的不喝,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下自習時的空瓶。

有時她會問我一些問題,我也會答疑解惑,誰讓我喝了人家的飲料。我看的出來她雖然每次費勁的坐在我的身邊,但卻真的是在認真學習的。後來我們也會交談一兩句,例如︰你來了?你早就來了?我剛來,我來了一會兒了。諸如此類。發展到後來竟然有一次我在宿舍听了一個超級搞笑的笑話(當然不是黃色的),迫切想和人分享,第一想到的是講給她,居然就這麼做了,看著她笑的止不住的樣子,滿足的同時我疑惑了,我不是很討厭她嗎?不過她那天的笑容晃得我足足呆了十分鐘。我不得不承認她平時的樣子是漂亮的話,笑起來的樣子就是美,誘人的美。

我開始觀察她,鼻子小小的,眼楮沒有最初時覺得的那麼大了,可是眯起來時卻是別樣的迷人,睫毛長長的,顫動時讓我想到了某種昆蟲,嘴唇有點蒼白,看書時總是咬著嘴唇的樣子最吸引我,用手托腮是時總是遮擋住我看向她嘴唇的目光,卻讓我看到了白皙的手上修長的手指,握起來的感覺一定柔軟滑膩。我想我瘋了,怎麼會這麼想?甩甩頭,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讓自己的思緒轉移到書里。然而書里只看到顏如玉,該看的內容卻一點也沒有看進去。

漸漸的天氣越來越冷了,冬天來了。這天下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上午時還是小雪球沙沙的滾落在校園的各個角落,到下午就變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打著旋的飄落,晚飯時地面上已是厚厚的一層。

晚飯後我就猶豫去不去自習,其實這樣的天氣我通常會窩在宿舍享受暖氣的溫暖,我很怕冷。可是今天我猶豫了。猜測著她會不會去,這樣的天氣她應該不會去了吧?可是她那麼執著還是會去的吧?拿起書準備走時,突然意識到她去不去和我沒關系。這樣想著又有點泄氣,把書甩到床上,坐在床邊胡思亂想著,今天怎麼宿舍一個人也沒有?都跑哪兒去了?想著他們可能都和女友約會去了,尤其是這樣的下雪天是不是格外的浪漫呢?這樣想著越發的心煩意亂。可董森呢?難道這幾天也交上女朋友了?算了,想他們干什麼,我還是去自習室看我的書吧。拿起床上的書,離開的腳步竟然說不上的輕快。

自習室里冷冷清清的,稀稀拉拉的坐了幾個人,我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反正在哪兒她都能找見我。打開書半天連一頁也沒有翻動,眼楮卻時不時的瞟向門口,最後竟然看著門口發呆,直到一片紅艷艷的東西擋住我的視線。我回過神來,看到了穿著紅色羽絨服的她,她戴著絨線帽和手套,襯著紅紅的臉和紅紅的鼻子,顯得那麼的可愛。她沖我笑笑,拉開羽絨服拉鏈,拿出了兩盒女乃,一盒放到我面前「喝吧,買的熱的,我一直捂在羽絨服里,應該還沒涼,不過你得快點喝。」我看著那盒女乃,說不出的感動,眼楮有點濕潤,我轉過頭使勁眨眨眼。

那天我始終沒有喝那盒女乃,我為我別扭的性格感到羞愧。下自習時我快速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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