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鈺的話,如同三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黃泉的自尊心上!
一個高高在上的子爵之女,一個低賤的平民小鬼,兩者身份的巨大差異,如同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黃泉面色慘白,心中恨的咬碎了牙根,一抹腥甜在她的味蕾上綻放!如火焰般燃燒的眸子,卻倔強的瞪著高傲的柔鈺!
蒙卡在一旁抱臂冷笑,看著那倔強小鬼的自尊,被柔鈺毫不留情的碾碎!
骨氣、尊嚴、人格,在地位和實力的巨大差距下,根本就是一錢不值!
「夠了!」豈凜低喝一聲,一把握住柔鈺的手腕,將人拉到自己身邊,沉聲在她耳畔道︰「赫斯子爵讓我們以拿到黑骨為第一目的,柔鈺,你不要再胡鬧了。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三個月內,我一定會讓她交出黑骨!你以為這樣鬧下去,他們還會把黑骨交出來?」赫斯子爵再三叮囑一定要將黑骨拿到手,豈凜很清楚,赫斯子爵對黑骨所隱藏著的秘密,有多麼的勢在必得!
柔鈺不滿的輕哼一聲,雖然她極度的想讓那個土包子認清兩人之間的差距,可是父親的任務她卻不敢忘記,她父親多年來為了尋那黑骨,不知廢了多少人力物力,這次若要是沒能拿到,只怕就算是她也難免受到責難。有些不信任的看著豈凜,她道︰「你真的有辦法讓他們乖乖交出黑骨?該不是你舍不得了吧!」
豈凜劍眉一攏,柔鈺的質疑讓他很不高興。
「柔鈺,我既然選擇了你,她跟我之間就再沒有任何關系,我跟他們這麼和氣,不過是為了順利得到黑骨!你不了解他們家的性情,若是逼急了,他們只怕寧可抱著黑骨去死,也不會交出來!到時候拿不到黑骨,你想看到我被你父親處罰嗎?」
柔鈺一想到豈凜在父親面前發下的毒誓,心中的疑慮立刻煙消雲散,乖巧的點了點頭,她膩在豈凜的身邊,挑釁的朝著那恨得不得了的黃泉看了一眼!心中冷笑道︰「你再也沒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垃圾就應該認清垃圾的身份!」
豈凜知道今天這樣僵持的情況,只怕什麼都已經談不下去,他也不再多說什麼,看了一眼黃泉,便攔著柔鈺離開了那間極為簡陋的平房。
眼睜睜的看著豈凜、柔鈺和蒙卡離開家門,黃泉顫抖的肩膀終究隱忍到了極點!
「啊!」
夜幕降臨,黃泉端著藥朝著她二叔房間走去。
推開房門,干淨的房間里簡潔的擺放著一張木床。床上,俊秀的青年男子,正半躺在床上翻閱著手里的書。
听到推門的聲音,男子自然的抬頭看向門口,俊秀的臉上帶著親切的笑意。
「泉兒,怎麼總是苦著一張小臉呢?女孩子家,要笑一笑才好看。」
黃泉微微一愣,蒼白的小臉僵了片刻,一抹燦爛的笑容隨之綻放。
那笑容猶若春天里的野百合,清新而美麗,這一刻的黃泉,似乎恢復了一個十歲孩童應有的樣子。
「二叔。」
坐在床上的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她父親的親弟弟,秦朗。一個聰明並且十分溫柔的人。
端著藥走到床邊,黃泉一手拿過秦朗手里的書,把碗遞了過去。看著秦朗把藥喝下去,黃泉的目光落向了那床蓋住秦朗雙腿的薄被。
注意到黃泉的目光,秦朗溫潤的臉上掃過一抹無奈和疼惜,他伸手揉了揉黃泉的頭發。
「泉兒,豈凜回來了?」
下午發生在家中的一切沖進黃泉的腦海,她沉默了片刻,忽然抬頭看向秦朗!
「二叔,我要參加今年聖羅納學院的考核!」
「什麼?」秦朗驚訝的看著黃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泉兒……你說,你要參加……聖羅納學院的考核?」
他臉色一正,略微有些嚴厲道︰「泉兒!你不要胡鬧!聖羅納學院的考核歷來十分苛刻,你身子這麼弱,又沒有什麼訓練,怎麼可能通的過!若是在考試中被人打傷了可怎麼辦?」
黃泉一順不順的看著神色激動的秦朗。
「我……復原的能力,二叔也應該很清楚,所以不用擔心我會受傷,就算是被打成重傷,我也會在最短的時間里恢復過來!爺爺現在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們需要錢,需要足以養活我們大家的一筆錢!」
暗暗握了握拳頭,今天發生的一幕幕她銘記于心,她想要變強,強到再也沒有人可以把今天的恥辱,再一次附加到她身上為止!
黃泉雖小卻很清楚,自從她父親死了,二叔又失誤行動能力,整個家的重任就擔在了她爺爺雲顯的身上,雲顯如今已經是六十六的高齡,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再加上秦朗因為當年的事情落下的病根需要每日服藥,這藥錢是一筆極大的支出。
家里,稍微值錢一點的東西,都已經被雲顯拿去變賣換錢給秦朗買藥,早已經是一貧如洗。
想要支撐起這個家,讓爺爺和二叔過上安穩的日子,她只有一條路可以選!
那就是參加聖羅納學院的招生考核,只有離開這座小鎮,變得更強,她才能賺到足以支撐這個家的錢!
她沒有太多的時間憂傷和怨恨,她唯一的選擇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支撐起這個家,就算是豈凜深深的傷害了她那顆純美的心靈,讓她從此蒙上一層陰影,她也無暇顧及。
從小到大,她一直以為自己會嫁給豈凜哥哥,總有一天會幸福起來,不再忍受現在的一切,所以,不管有多苦,那些人將自己打成什麼樣子,她都選擇忍耐,她等待著,等待著豈凜回來的一天,等待著他們都長大了,他娶她的一天。
可是,上天似乎跟她開了一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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