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個寡言少語的少年，是如何長成如今這倜儻，半真半假的模樣。這麼多年，她根本不知他經歷了什麼。因著心里有了他，姜涼月一下子覺得有些愧疚。
這些事情，真真假假，誰是誰非，哪里說得那麼通透。姜涼月心里很清楚這個道理，可還是不能釋懷。
這時，沈慕笙走了過來，挨著姜涼月坐到了榻上。
姜涼月眼中還帶著些哀愁，看著他的眼神不免有些飄忽。
沈慕笙心中一動，聲音便柔了許多︰「阿月是哪里不舒服嗎？」
他好似只在他們兩人時，才叫她阿月。姜涼月心肝兒一顫，心里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更加深了一些。她變得有些困惑，不知自己如今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自己都不認得自己。
做事情，竟然不先問自己為什麼，只憑著念想，想到便做了。
這樣無疑于是將自己的軟肋暴露在他人面前，只是這一次，她願意再去相信沈慕笙。
可等姜涼月抬起頭，沈慕笙卻早已含笑在那里等著她了。紫蘇還十分貼心的關上門，燭台上半明半暗閃爍的燭光照在沈慕笙側臉上，叫姜涼月看著便砰然心動。她捂住胸口，不願意再次陷入被動，這次十分乖覺的往一側挪了一些，好與沈慕笙保持足夠安全的距離。
誰知沈慕笙越發厚臉皮，竟一邊若有似無的看著自己的右手，一邊朝著姜涼月這邊靠了過來。他不說話，只笑的意味不明。
若放在以前，姜涼月早已拂了衣袖氣惱離開。可畢竟，今日早已不同往日。她不再抗拒他，甚至還期盼能再近一些。只是若真的近了，她又呼吸不穩，不知要如何是好。
沈慕笙看著她有些局促的不知放在哪里是好的手腳，嘴唇勾著笑，看起來極為放蕩不羈。
「你……不回去就寢嗎？」姜涼月有些慌亂，只能找了話題，隨口問道。
沈慕笙幾乎要把自己那張俊臉貼在姜涼月面前，他們鼻尖就要踫到，他嘴唇微張，像是故意一般呵著氣︰「這里不就是我的寢居嗎？」
呵出的氣息溫柔，姜涼月收著下巴，雙手緊緊抓住衣襟，卻不知要說什麼反駁。
他們本就是夫妻，睡在一張榻上……也無可厚非。
姜涼月垂了眼不敢再看沈慕笙，她早已心亂如麻。
沈慕笙卻故意道︰「阿月是怕這里太亮了嗎？那我去吹熄了燭火。」
「別……」姜涼月眨著長睫，驚呼出聲制止。現在便不知如何自處，熄了燭火，豈不是更加尷尬？
「哦，原來阿月喜歡亮一些。」沈慕笙別有所指。
姜涼月一顆已經慌亂的心卻因為這句話冷了下來，她突然記起沈慕笙這樣的人……在若干女子之間周旋不費吹灰之力。那應當是花叢老手，覺得此時的她萬分有趣，在故意戲耍她。
沈慕笙瞧見姜涼月變得無甚表情，他微微皺了眉，翻身便把姜涼月壓在了榻上。
姜涼月不察沈慕笙如此大膽，被嚇的驚叫出聲。
巧的是，不知是不是風吹動並未合嚴的窗欞，蠟燭竟被吹熄。
屋內瞬間便暗了下來，兩人的心跳聲變得十分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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