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神祗一樣從天而降,拿著她的證件,只是淡淡地說了那麼幾句,她便被松綁了。
然後,他帶著她走出了櫻木堂。
天堂地獄,只是一線之隔,這種感覺,不過一天,她便體會得太透徹。
可是,再一次體會這樣的感覺,卻讓她感到生不如死。
那日,她看著父親被人帶走,在大雨中呆然而立,他噙著笑容一步步朝她走近,完全沒有了以往的深情款款︰「小公主,傾家蕩產的感覺怎麼樣?」
那日,她看著自己家的一件件東西被搬走,他撐著傘,神態自若,看著夏家一點點地被毀滅,最後,連一張椅子都不剩。
那日,她狼狽地雨中大哭,感覺整個世界墜落,雨中,他的笑容,優雅得像個天使。
……
從一開始就被人當做棋子的感覺如何?或者,那個日本的意外,本身就是一個策劃。可是,在這樣的策劃之中,她已經成了他的獵物,明明被啃得渣都不剩了,還是開心得像個白痴。
這樣的男人,你還是會覺得心痛嗎?還是可以激起痛苦嗎?「啪」地一聲,她揚起手,狠狠地朝著自己的臉一個耳光。
火辣辣的疼,卻不及心痛的千分之一,她頹然地靠在牆上,體會著一次次的心死。
她想嗚咽著大哭,張開嘴卻沒有聲音,只有淚水簌簌。
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她站起身來,一陣暈眩。夏清絮扶住桌角站穩,拿過毛巾狠狠地擦著自己的眼楮,直到皮膚有了痛感,才把臉伸到水龍頭下狠狠地淋了一通。
還有半個小時,就要趕往夜場,所以,夏清絮,你是沒有哭的權利的。她閉了閉眼,直到對著鏡子揚起微笑,才走出家門。
……。
霓裳會所。
夜幕還未降臨,霓裳就差不多人滿為患了。夏清絮簡單地給自己化了個妝,哪怕不是公主,也有化妝的要求。而且,每個月從「小妹」變成「公主」的,為數不少。這里就像個大染缸,什麼時候把自己給染了,或者連自己都不知道。
忙忙碌碌了一個小時,收到的小費也不少,偶爾被客人調侃幾句,漸漸地就會習慣了。夏清絮呼了口氣,用力的搓了搓剛剛大腿被觸踫的位置,整個人還是有些汗毛直立。
「薰衣,來,把這瓶酒送到五樓,508。」琳姐把紅酒遞給夏清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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