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亦檸很快便梳洗好了。
雖然皇上已經冊封自己為正五品的嬪,各種符合身份的飾物也一並賞賜了下來,但由于還沒有行過冊封大禮,慕容亦檸仍舊按照原來為貴人時的打扮。
淡紫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長長的青絲梳成青倭髻,僅用一枚紫玉蘭花的簪子固定,額間點了朵盛開的梨花做花鈿。
「讓姑姑久等了。」慕容亦檸緩緩的走出來。
「小主說笑了。奴婢不敢當。」醇雪的臉上,永遠都是符合時宜的笑容。
慕容亦檸攜著洛蕪涵同醇雪一齊來到了皇後的棲鳳宮。
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但是慕容亦檸仍舊覺得這里很是舒服。當今的皇後娘娘尹清素來以靜默著稱,宮殿的擺設亦不奢華,唯有正殿中央的百鳥朝鳳錦繡圖,顯示其尊華無比的身份。
「柔嬪來了?」尹清淡淡的開口。
「嬪妾來遲,讓娘娘久等了。」慕容亦檸連忙附身下去。
「自家姐妹,無需客氣啦。」皇後抿了一口盞中的茶水,「醉月,給柔嬪上茶。」
「謝皇後娘娘。」慕容亦檸接過醉月奉上的茶,輕輕的允了口,便覺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這是前些日本宮得來的六安瓜片,柔嬪品品,看看有什麼不同?」皇後娘娘的唇邊永遠都掛著淡淡的笑意。
「嬪妾覺得這六安瓜片似乎更加的恬淡清香。」慕容亦檸輕聲說道。其實她知道原因是什麼。只是,她不知道這皇後娘娘到底要做什麼,所以便當做了什麼都不懂。
「恩。」尹清點了點頭「這茶倒是沒什麼,只是這泡茶的水,可是醉月廢了好久的努力。」
「皇後娘娘說笑了,奴婢只是盡力做好自己的事罷了。」一旁的醉月淺笑嫣嫣。
「醉月姑姑的手是最巧的了,不知可否也告訴告訴我?」慕容亦檸也同皇後一樣,淡淡的笑著,仿佛是真的想知道一般。
「柔嬪娘娘客氣了。其實也沒有皇後娘娘說的那麼費力罷了。「醉月笑著「只是把一年之中二十四節氣時的無根之水放在一個大甕里,埋在地里存著,到了要喝的時候,取出來便罷了。」
「皇後娘娘可真沒說錯,真的不是一般的費力啊。」慕容亦檸驚嘆道。
「既然柔嬪喜歡,醉月啊,一會起一壇子給娘娘送去。」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辦。」
「麻煩皇後娘娘和醉月姑姑了。」慕容亦檸站起來,向皇後娘娘福了福身。
「不麻煩,快坐下,都是自家姐妹怎麼這麼客氣啊。」尹清好像真的把慕容亦檸當成親姐妹一般。
「是,娘娘。」慕容亦檸拿起那杯茶細細的品著,不知該繼續說什麼。
「對了,醇雪。」尹清仿佛想到了什麼,吩咐著。
「是。」
醇雪拿了一個盒子走到了慕容亦檸的面前,輕輕的放在桌子上。
「這是?」慕容亦檸示意洛蕪涵打開那個暗紅色的鏤空盒子,里面赫然放著的是一枚女乃白色的玉鐲,一塵不染。
「這是本宮送柔嬪的禮物。」尹清的笑讓慕容亦檸完全模不著頭腦。
「這麼貴重的禮物,嬪妾不敢收下。」
「收下吧,我想只有你才配得上這個鐲子吧。」尹清的眼底閃過了一絲落寞,但是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這.」慕容亦檸剛要說什麼,卻被皇後打斷了。
「本宮有些累了,柔嬪若是沒什麼事,就跪安吧。」
「那娘娘好好休息,嬪妾告退了。」慕容亦檸听聞只得帶著洛蕪涵退了出來。
「娘娘,為什麼要把那鐲子送給柔嬪,那是.」
「醇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是這個鐲子本就不應該屬于我,或許,這個柔嬪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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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亦檸帶著洛蕪涵回宮後,便只把洛蕪涵留下,其余人都不許進入。
「蕪涵,你怎麼看?」慕容亦檸現在好像很依賴洛蕪涵,只要有事情都會詢問她的意見。
「娘娘,奴婢不知道。」洛蕪涵輕輕的搖著頭,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唉。」慕容亦檸輕輕的嘆了口氣,「算了,你先出去吧。」
「是。娘娘有事叫奴婢就好了。」說著便告退了。
「唉,皇後娘娘到底想要做什麼呢?」慕容亦檸自言自語的說著,自從進了宮,好像很多事都不在她的計劃中了,一切都變了樣。
皇後,蘭貴妃,慧昭儀,她們究竟都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慕容亦檸在這邊絞盡腦汁,而在宮殿的另一邊,也並不平靜。
「什麼?你說什麼?」一個明麗的女子狠狠地放下手中的茶盞,霎時,那晶瑩剔透的白瓷杯就如同風中的落葉一般,變得粉碎。
「回娘娘的話,皇後娘娘送給了柔嬪一個白玉鐲子。」一旁的侍女回答著,可是她卻不知道為什麼面前的女子如此憤怒。
「哼!」那個女子生氣的看著地面,「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娘娘。」
這一個晚上,注定有好多人要失眠了。
慕容亦檸是因為搞不懂今日送鐲子的意思,卻又不敢深究,她怕,怕那個背後的答案,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尹清則恰恰相反,她好像看懂了一切,可是她為什麼不覺得開心呢?為什麼,她沒有做錯,可是,為什麼又好像做錯了。
還有那個神秘的女子,她的恨,她的悲傷還是沒有人能懂。她的夜,永遠都是那麼的漆黑,那麼的讓她無助。可是到了白天,她卻只能假裝堅強,假裝自己什麼都不在乎。其實,她的在乎只是沒人能懂。
不過,在這個眾多人失眠的夜晚,卻仍舊有人睡的香甜,她的嘴角上還掛著甜甜的笑意,可是,這笑有多真,又包含了多少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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