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素來听聞娘娘心懷慈悲,對待下人都是極好的,想必娘娘一定會幫助妾身的。」說著便拿眼楮瞄著慕容亦檸的神色,見其只是略微擺了擺手,便就勢說了下去。
「那日妾身閑來無事,尋思著各處看看,卻走到了昭儀娘娘的玉靈宮附近。」夏瑛頓了頓,好像是在組織著語言。
「妾身想著,自己素日同昭儀娘娘沒什麼交情,便加快了步伐。不過在妾身剛剛繞到玉靈宮後面小屋時,卻看到了娘娘宮內的洛姑姑,走了進去。」說到這,夏瑛停了下來,端起桌子上的杯盞,細細的品著。慕容亦檸微微一愣,雖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卻也明白她的心思,便也就不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坐著品茶。倒是夏瑛耐不住了,便再一次開口說道︰「妾身一時好奇,便趴在那窗戶旁听著。」夏瑛道「妾身後來听到昭儀娘娘同洛姑姑說什麼長公主,私生女之類的,本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後來,洛姑姑卻說她早已知道所有的事情,若是昭儀娘娘想拿這件事威脅她,或是柔嬪姐姐,便是打錯了算盤。」夏瑛慢慢的說著。「妾身心下一驚,便起身離開,只是匆忙之中,將自己貼身的帕子落在了那窗外,到了傍晚,卻是昭儀娘娘身邊的沐洋姑姑還了來。妾身心想,昭儀娘娘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妾身懇求柔嬪姐姐救救湘兒吧。」說完,夏瑛再一次跪了下來,頭垂的低低的,看不出心思來。慕容亦檸听她說話,已是心驚。又想起那日在景逸堂中慧昭儀所說的話,心下有不好的感覺。只是面上卻又不好露出什麼來。「湘答應這是說的什麼話,昭儀娘娘身為一宮主位,怎麼會做那等威脅宮妃的事來?倒是答應妹妹,怎麼敢如此陷害昭儀娘娘呢?」慕容亦檸淡淡的說著。夏瑛不妨她竟說出這種話來,素日還當她真真的手慈心軟,看來自己是押錯寶了。只是卻不甘心被她如此四兩撥千斤,心里這樣想著,說出的話,便有些不中听了。「娘娘怎麼能如此說呢?妾身可都是為了娘娘才會落得今日這地步的。況且,以娘娘的寵愛,早晚有一日會蓋過昭儀,娘娘還在怕什麼?」慕容亦檸見她如此口出狂言,便覺不好,這話若是傳了出去,不知道還當她多麼狠毒呢?自己剛剛進宮,什麼都不懂,若是就這樣得罪了那位,可就不好了。「大膽!這話也是湘答應能說的嗎?本宮可從來沒想過要蓋過昭儀娘娘,昭儀娘娘對人素來寬厚,怎能讓你如此誹謗?」慕容亦檸狠狠的放下手中的杯盞「本宮雖性子好,但也不能如你所願。湘答應目無尊長,口出狂言,禁足三個月,罰抄《女戒》一百遍。」
「你算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個嬪,連一宮主位都算不上,也敢來罰我?」夏瑛只是宮女出身,哪里會什麼《女戒》,只覺得慕容亦檸是在羞辱自己,便仗著素日皇上的寵愛發起火來。
「呵,答應真真是不懂事。」慕容亦檸見她這樣,怒極反笑「本宮雖不是一宮主位,但也是祭過宗廟,行過冊封禮的,怎麼容你一個小小答應放肆?」
「我就是不寫,你能拿我怎麼樣?」看來夏瑛真是糊涂了。她認為慕容亦檸一直沒有自己得皇上寵幸,便大膽了起來。
「本宮確實不能拿你怎麼樣,但是本宮懲罰一個低等宮妃的權利還是有的。既然,你不听本宮的,那本宮自會去稟告了蘭貴妃來。」
慕容亦檸說完甩了甩手,便朝外面走去,也不管夏瑛在後面對自己咒罵。
慕容亦檸回宮後,便讓芷沁去了蘭貴妃的雪雲宮內,將今日發生之事如數告之。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自己以嬪的身份懲罰湘答應,確實有些越矩,只得上報給蘭貴妃,讓她去拿主意。不過,慕容亦檸告訴芷沁,回報的時候,省去了洛蕪涵的事。
慕容亦檸靜靜的坐了半晌,待到芷沁回來,便吩咐傳了晚膳。然後就上床安寢了。
她的腦子里很亂,不知道洛蕪涵到底是什麼人,若說她是慧昭儀的人,便不會那麼說話;若是別人的人,那可真就可怕了。
第二日一早,慕容亦檸就被請去了雪雲宮。
蘭貴妃同她嘮了一會子家常,方才開口問起昨日之事。
而慕容亦檸已經同芷沁對過了口供,便只是說,自己宮內的掌事姑姑因著絡子打得好,被昭儀娘娘請去,被湘答應看到後,便同自己說了一些昭儀娘娘的壞話。自己本想懲罰她,卻被她說成沒有資格,只得來稟告娘娘。
而蘭貴妃見她面色無疑,又沒有任何破綻可言,想起那湘答應素日里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已經很是不喜,便沒有多家追問。只是說,茲事體大,自己要報給皇上知道,便送了客。
慕容亦檸回到宮中去繡了一會花,便听聞皇上下旨,答應夏氏,心思狠毒,目無尊長,今褫奪封號,貶為選侍。
慕容亦檸听了之後,只是淡淡的冷笑著。降為選侍,這可是連降了兩級啊。而且夏瑛因是宮娥出身,晉封只能一級一級的晉,如今不僅被降級,還被奪了封號,這可是比降級更大的羞辱。
不過慕容亦檸卻沒有心軟,因為她現在已經明白了,若自己心軟,便只能任由別人欺侮。就算她沒有存了那害人的心思,她也不能讓別人害了去。更何況,這夏瑛也不是什麼好人,她將那些話,告訴自己,雖不知是何用意,但總歸不是好心。
慕容亦檸想到這里,便狠下心來,不過她又想起了一件事。
雖說夏瑛說的話不可全信,但對于洛蕪涵經常出入玉靈宮這件事,慕容亦檸卻是相信了幾分,想起那日慧昭儀說的話,便忙去喚洛蕪涵進來,不想進來的卻是染惜。
而洛蕪涵,則又去了玉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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