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宮殿內聚集了很多的人,太後同皇上坐在殿上,而一干嬪妃則按照位分等級坐在指定的位置上。
一波一波的人往返于外面與寢殿之間,很多宮娥的手中端著的是一盆盆的血水,那是皇後尹汐的血。
慕容亦檸不禁有些迷惑,自己確實沒有生育過,皇後如今已有**個月的身孕了,雖說提前點生產也是有可能的,但那流出的一大灘的血跡,卻證明了這次的事情,絕非那麼簡單的。
就在慕容亦檸思忖的時候,四五個太醫走了進來。
「臣等參見皇上,參見太後娘娘。」為首的太醫領著大家跪了下來。
「劉院正快起來。」冷夜軒焦急的說道「先進去看看皇後怎麼樣了。」
「是。」說罷,其就領著那幾個太醫走進了內室里。
現在已經是戌時一刻了,天很暗,不斷從里面散發出來那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每個人的大腦,大家都坐著那里,暗自為這個和善的皇後祈禱。
「皇上,太後娘娘。」這個時候,蘭貴妃尹汐站了出來。
「何事?」冷夜軒現在已經無暇顧及任何人了,只有太後回答她。
「臣妾擔心姐姐,想進去陪她。」蘭貴妃悠悠的說道。
「這.」太後停頓了一下,雖說自己不甚喜歡這兩姐妹,可她們畢竟同自己一個姓氏,是自己嫡親的佷女。
在夜雲國,女子生產的地方,被視為大忌,除卻醫師產婆,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否則便會是自己的身體受到傷害。
「太後,臣妾不怕,里面是臣妾的姐姐。」蘭貴妃顯然明白太後心中所想「況且,臣妾有太後和皇上的庇護,不會有事的。」
听她說完,就連冷夜軒都回過頭了,他目不轉楮的盯著面前的女子,只見她沒有一絲的動搖之意,嘆了口氣。
「罷了,汐兒你進去吧。」冷夜軒揮了揮手,說道。
「謝皇上。」蘭貴妃一臉的欣喜,福過身後,便向里走去。
時間過得很快,只是里面卻依舊沒有什麼動靜,只能听到皇後的叫聲,在這個冰冷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淒慘。
太後年紀大了,已經有些坐不住了,卻依舊堅持著,她希望這回是個男孩,這樣冷夜軒就有嫡子了。
而在看慕容亦檸身邊的妃嬪,雖說都坐的筆直,可臉上的倦意卻能很明顯的看出來。
也難怪,如今已經是子正了,距離皇後流血已經過了兩個半的時辰了,可是除了她呼痛和產婆的聲音外,沒有任何的反映。
「皇上,皇後娘娘只怕是要難產了。」剛剛的那個劉院正走了出來「若是.」
他沒有說下去,但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若是出現了意外,究竟怎麼選擇。
「大膽,朕的皇後,孩子都不能出現任何差錯,不然朕要了你的命。」冷夜軒冷冷的說道。
「這.」那劉遠正明顯很是躊躇,若是那麼簡單,他又怎麼會來問呢?
「劉院正盡力去醫治,若是真的發生了意外。」太後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冷夜軒「舍母保子吧。」她的聲音很輕,若是不仔細恐怖是听不到的。說完她就閉上了眼楮,一副不想再談的表情。
「是。」劉院正沒有看皇上,听到這話之後,飛快的走了下去。
冷夜軒听到這話,眼中盡是怒意,只是太後已是閉上雙眼,看不到了。
慕容亦檸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舍母保子」,在太後心中只有子嗣,就算是她的親佷女,又有何重要的呢?
子嗣就真的那麼重要嗎?若是沒有了母親,又何來孩子呢?慕容亦檸自問著。
就這樣,他們就坐在那里,呆呆的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縷陽光射進棲鳳宮的時候,慕容亦檸才意識到,已經是卯時了。慕容亦檸朝里面看了看,已經過去五六個時辰了,可是那孩子卻還是沒有生下來,慕容亦檸嘆了口氣,看來情況很糟糕啊。
「哇。」就在慕容亦檸愣神的時候,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了整個天空,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恭喜皇上,恭喜太後娘娘,是個皇子。」一個三十左右的產婆抱著那嬰兒走了出來。
「老天保佑,總算是平安了。」太後念了聲佛。
「抱過來給朕看看。」冷夜軒高興的接過來她手中明黃色的包裹,那里面正包著他的兒子。
那孩子已經在酣睡了,圓圓的腦袋,頭上並沒有多少的胎發,紅紅的唇,小小的手,看上去可愛極了。
冷夜軒剛要說些什麼,可是卻听到了另外一聲啼哭。眾人皆是錯愕的將目光投回寢殿。
只見另外一名產婆,懷里也抱著一個孩子,臉上綻放的異樣的笑容。
「恭喜皇上,恭喜太後娘娘,是個帝姬。」
「天啊。竟是龍鳳胎。」不知是誰的聲音,卻道出了大家的心聲。
太後伸手接過那女嬰,臉上的笑意也是無法克制的了。
「好好好。」冷夜軒連說了三個好字,可見其心中的喜悅之情。「賞。」
「謝皇上。」兩名產婆相視一笑,跪倒在地上。
「皇上,可得好好起個名字啊。」太後在一旁說道。
「霽,日出而生,是我夜雲國的希望,男孩就叫冷夜辰霽。」冷夜軒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那女孩,如同皇後一般,溫潤如玉,長大定是個如花似玉的孩子,就叫蘊潤吧。」
「辰霽,蘊潤.」太後呢喃著這兩個名字,微微的頜首。
「皇上.」就在大家為兩個孩子的到來而高興的時候,劉院正卻一臉悲傷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何事?」冷夜軒問。
「皇後娘娘.」劉院正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皇後娘娘難產,產後大出血,薨了。」
「什麼?」太後的身形晃了晃,還好身後的蘭郁扶住了她「怎麼會這樣?」
「請太後恕罪。」劉院正嚇得連忙跪在地上。
「清兒.」冷夜軒的眼中,流出了幾滴淚水來。
「皇上,皇後是為我夜雲國才離去的,皇上可要保重啊。」太後這時已經冷靜了下來,開口勸道。
冷夜軒下意識的攥緊了雙手,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憂傷。
「傳朕旨意,皇後尹清賢良淑德,禮賢下士,乃**之榜樣。自掌管**以來,恩威並繼,使得**平和。今薨逝,朕大感悲慟,特追謚號‘嫻嘉’,擇日下葬。」
冷夜軒說完之後,便將孩子放回了產婆手中,而自己則選擇了離開。
太後見其離開,便對女乃娘吩咐了幾句,就帶著宮妃們,一同離去了。
至此,夜雲國的嫻嘉皇後薨逝,六宮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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