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和安帝姬便以冷夜軒義妹的身份,和親胡狸國。一路上,隨從甚多,冷夜軒因著胡狸國寒冷,也是賜下了許多的御寒之物。
夏霓裳站在宮門口,看著漸漸走遠的轎攆,心里有種說不明的想法。但是,她不後悔。若是不推出這個女子,那麼今天離去的,就是她的姐姐了。她也沒有辦法,要怪,就只能怪她的父親了。
就快要到年底了,前些日子一直都紛紛揚揚的下著雪,好不容易今日雪停了,太陽露出臉來,照在人的身上,舒服極了。
和親的隊伍離去了,夏霓裳就扶著雲依的手臂,緩緩的朝著蕭玨宮走去。
「娘娘,娘娘。」正走著,就听見後面有一熟悉的聲音。
「是染恬。」雲依在一旁說道。
夏霓裳愣了愣。自己素來只帶著雲依出宮,染恬則留在宮里處理事情,今個怎麼出來了,還這般的焦急。
「怎麼了?」正想著,染恬已經跑到了她們的面前。因為天氣冷,白女敕的小臉上有些絲絲的紅暈。
「娘娘,太後娘娘來了。」染恬口齒伶俐,她看得出來太後對夏霓裳不喜,加上上次的事情,更是及其的不滿,所以她才會這樣的擔心。
「哦?她來做什麼?」夏霓裳挑了挑眉。今世,自己還未等出擊,她就一次次的來挑撥自己的耐心,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奴婢不知道。」染恬搖了搖頭「只是,太後娘娘以來,就先去看了小帝姬,奴婢擔心,就出來找娘娘了。」
「不好。」夏霓裳心下一緊。上次太後沒有帶走琬兒,只怕這次是舊事重提。自己只是個妃子,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後,若真的面對面,自己是要給她面子的。
夏霓裳驚呼一聲,連忙朝著蕭玨宮跑去,並讓雲依去找冷夜軒,若真的有什麼,冷夜軒出馬總是好的。
好在,她們離蕭玨宮已經不遠了,很快就到了。
夏霓裳看到正首坐著的女子,眼眸中閃過一絲的冷厲。不過,很快就被她隱藏了起來。
「臣妾見過太後娘娘。」夏霓裳的臉上端的是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既有著淡淡的疏離,又略顯著恭敬。
「純妃真是貴人事忙啊,還要哀家親自來你這蕭玨宮。」太後語氣中的嘲諷,闔宮都是听得出的,只是夏霓裳卻不在乎,反正自己不願意和她虛與委蛇的,撕破臉,也好比背後下刀子的強。
「太後娘娘這話真是有趣,臣妾倒是有些听不懂了。」夏霓裳行過禮後也不客氣,徑直坐在太後的下首處,順便讓染恬上茶。「皇上擔心太後的身子,太後這樣豈不是說臣妾和皇上不孝嗎?」
「狐媚子。哀家入宮三十余載,最見不得的,就是你這般狐媚惑主的。」太後甚至連看都不想看夏霓裳一眼。
「皇上乃是一代明君,就算臣妾是狐媚子,難道太後娘娘還不相信您親生的兒子嗎?」夏霓裳著重念了親生二字,只是不知听在太後的耳朵里,又是什麼意味呢?
「哀家不願同你廢話。」很顯眼,太後並未把夏霓裳的話放在心上,而是擺了擺手。
「昨日,鄧監正夜觀天象,發現象征皇上的北極星西側有一凶星,後帶小尾星。此星主大凶。而皇上西側,乃是純妃的宮殿,娘娘又剛剛生下蘊浠,正合星相。」蘭郁在她的示意下,將早就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
「太後娘娘這是說臣妾是大凶之人嗎?」夏霓裳不是不信天象,只是,太後可是不信這個的,況且,那鄧監正,誰知道是不是被太後買通了呢。
「這可不是哀家說的。」太後無所謂的笑著,一副和她無關的表情「只是,哀家可不能容許皇上身邊有不祥之人,穢亂我夜雲國。」
「那麼太後娘娘想要怎麼辦呢?」夏霓裳听的直想笑,要不是現在還要裝下去,她恐怕已經忍不住了。這個太後就這麼沒有腦子嗎,這樣的話,別說是自己,就是皇上也不會相信的,她是怎麼在後、宮里活這麼多年的?
「純妃若是知趣呢,就好好的交出蘊浠,交由哀家撫養,哀家定會讓她無憂無慮,而你。」太後指了指面前的人「便去惜淚宮度日吧。」
太後的話里,仿若是對夏霓裳多是憐憫,好像若不是看在她剩下蘊浠的份上,會直接賜死吧。
「太後娘娘不覺得這樣太武斷了嗎?」夏霓裳冷笑著。真是可笑,要搶走我的琬兒,置我于死地,還一副大好處的樣子。
「哀家這是為了你好,若你不識趣。」太後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可想而知,她接下來是什麼意思。
「太後娘娘。」夏霓裳剛要說些什麼,就看到不知何時回來的雲依正站在自己的身後,輕輕的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擺。
夏霓裳立刻會意,看來雲依已經把冷夜軒請來了,既然這樣,那她還怕什麼?夏霓裳的眸子逐漸變冷,太後娘娘,我就給你看場好戲,看看你的「親生兒子」。
「太後娘娘,妾身不知做錯了什麼讓太後這般不喜臣妾。」夏霓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的梨花帶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可是,蘊浠是臣妾的命啊,求太後娘娘不要帶走蘊浠。」
夏霓裳心中冷笑,自己有一天也變得這樣了,面對奪女兒的人,卻可以這樣冷靜。可是,她的臉卻更加的悲戚,盈盈綴綴,哭的分外難過。
「你這是做什麼?」太後著實沒有想到夏霓裳會突然來這招,楞了一下,方堪堪反應過來「純妃,你這是在威脅哀家嗎?你要是這樣的不識趣,哀家就只能。」
「母後要怎樣?」一個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太後的話語。
「皇上?」太後顯然沒有想到冷夜軒會這個時候過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夏霓裳,也知道自己中計了。
「皇上,求求你,不要讓太後娘娘帶走蘊浠,臣妾願意去冷宮,只要求太後娘娘放過我的女兒吧。」夏霓裳轉過身來,抓著冷夜軒的腿,哭的更加的哀傷,仿佛太後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一樣。「太後娘娘,您也是為人母的,求求你不要分開我們母女。」
「舞兒別怕,朕來了,沒有人可以欺負你們母女的。」顯然,冷夜軒吃這一套,他親自彎下腰扶起跪在地上的夏霓裳,輕輕的摟在懷里,小聲的安撫著。
「母後這是為何?」冷夜軒看著懷里原本嬌俏的人,此時哭的像個孩子一樣,更是心疼的不得了。「舞兒做錯了什麼事,讓母後這般生氣,兒臣替她給母後賠罪。」
「皇上。」太後氣的恨不得倒仰過去,這就是他養了近三十年的兒子啊,如今長大了,有出息了,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跟自己這樣說話。
「皇上,是鄧監正說。」蘭郁見不得皇上這樣,連忙走上前來,將剛剛的話又說了一遍。
「原來母後是為了這事?」冷夜軒听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兒臣乃是真命天子,有著神龍庇佑,難道還怕什麼天象不成?」
「皇上,這話不能這麼說。」太後很快冷靜了下來,她畢竟在宮里這麼多年了,哪里是那麼容易就被扳倒的呢。「哀家不能不為國家著想。此乃大凶不詳之象,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你要哀家如何像列祖列宗交代啊?」
不愧是太後,老謀深算,不慌不忙,說的話也是句句在理,讓人絲毫沒有反駁的余地。
「母後放心,純妃既然能誕育皇嗣,又怎麼會是大凶之象呢?」冷夜軒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根本就不在乎剛剛蘭郁說的那番話。
「皇上,你。」太後沒有想到自己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冷夜軒還是要護著這個女人。太後看向夏霓裳的眼神更是多了幾分的不善,看來這個女子,著實不好對付。
「母後不必擔憂,這樣吧,朕現在就下旨,讓純妃在蕭玨宮內閉門思過,無召不得出,任何人也不許進來,母後覺得如何?」
「皇上既然已經有了主意,哀家還能說什麼?」太後頹唐的說道,她不能再說些什麼,不然只會讓冷夜軒發現什麼。「皇上自己看著辦吧,哀家走了。」
「兒臣恭送母後。」冷夜軒行禮說道。
太後緩緩的離開了,只是她的背影仿佛老了好幾歲,一下子讓夏霓裳有些認不出來了,不過,夏霓裳卻不會可憐她,畢竟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當年她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哪怕是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抵消夏霓裳心中的恨意。
「舞兒,你可會怪朕?」冷夜軒回過頭來,看向自己懷里的人。
「不,臣妾不怪皇上,臣妾知道皇上是為了臣妾好,太後娘娘畢竟是皇上的生母,臣妾。」夏霓裳仍舊是一臉的委屈,卻又強行忍耐的樣子,看的冷夜軒更加的心疼。
「朕也是沒有辦法。」冷夜軒無奈的搖了搖頭「朕知道你不是不詳之人,只是要委屈你了。」
冷夜軒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是夏霓裳卻感覺到了濃濃的愛意。自從重生之後,夏霓裳一直封閉著自己的內心,她怕了,她不敢再愛上冷夜軒,她不想再一次承受失去的痛苦。
可是,冷夜軒卻一直在試圖溫暖她的心,一直在默默的,用他自己的方式,對夏霓裳好,怎麼能讓她不感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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