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皇太後赫然暴起,目眥欲裂,「你瘋了!你跟你父皇一樣,都被那個小賤人迷昏了頭!你難道不知道你父皇就是被那賤人害死的嗎!?」
「我知道。()」宮訣凊神色平靜,連語調都未起波瀾,「就算是我,也願意死在她手里。」從某種角度看,宮訣凊幾乎是愛得絕情了,他在意的並不是自己與她的關系,而是她本身而已。
而這話落在太後耳中,卻要將她逼入絕境了,她瘋狂的嘶吼道︰「我絕不允許!絕不允許!你不要忘了,在世人面前,她是你的親妹妹!你不要妄想能立她為後了!」
宮訣凊靜靜地看著他的母親,淡淡道︰「母後,我總是有辦法的。」
「就算你有辦法,你以為她會願意嗎?!這賤人會看得上區區皇後之位嗎?!」
眼中劃過一絲暗芒,宮訣凊微一屈身,「兒臣告退。()」也不待太後回話,便轉身離去。
滕安琪無力地癱倒在椅榻上,近婢秦柔慌忙上前扶住她,恍若無神,她口中喃喃自言自語著︰「她是妖魔嗎?奪走了我的丈夫還要奪走我的兒子!滕安妮!你開心了嗎!你得意了嗎!這都是你的意思對不對!姐姐!我求求你放過我吧姐姐!」
看著痛哭流涕的自家主子,秦柔心中痛極。
次日,窗外奠依舊藍得澄淨,仿佛對人世間的喜怒哀樂全然不屑一顧似的,而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人們,心境也全然不同。永和宮的哀戚絕望與關雎宮的祥和美好便是截然不同的。
高陽長公主宮寒灕依舊染病在床,這會兒卻勉力坐起了身子,微笑看著眼前之人。
靜樂長公主宮宿汐一臉關切的望著妹妹,開口道︰「四妹妹,你可曾好些了?」
寒灕忍不住笑出聲來,「二姐姐,你從方才進來到現在,這話已問過三四次了!」在一旁伺候著諜雨也忍俊不禁,揚起嬌憨的小臉,說道︰「公主您這就說錯啦!二公主明明問了七八次呀!」
「你這丫頭!」寒灕笑著伸手輕拍了一下听雨的小腦袋,听雨趕緊嬌笑著認錯。()
一身粉裳的宮宿汐被寒灕主僕二人笑得臉蛋也變得粉紅粉紅,愈發顯得粉雕玉琢、嬌艷動人。她又新嫁作人婦,夫婿是新科狀元,听聞狀元郎是少年倜儻、玉樹臨風,二人婚後琴瑟和鳴,恩愛非常。今日便是她回宮向太後請安的日子,一進宮,方向太後請過安,便緊緊趕來看望寒灕了。
寒灕見她容光煥發,又添了幾分別樣的風流嫵媚,便打趣道︰「看來我們的狀元爺好會滋養人!」
宮宿汐听得小臉燒紅,舉手作勢要打,啐道︰「你這不羞不臊的小蹄子!看我趕明兒不叫皇兄將你也嫁出去,得個好駙馬好好整治你!」這麼說著,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古怪一笑,話鋒已轉,「不過~~我看皇兄必定舍不得將你下嫁旁人的!我方才來之前,皇兄是不是剛走?我可听說了呢,四妹妹你一病七日,皇兄便來往關雎宮七日。()我還听我相公說,朝中已有議論,皇兄不開選秀,不立新後,都是為了四妹妹你呢!」
一邊廂宮宿汐說得歡喜,一邊廂寒灕卻是听得冷汗涔涔。若是朝中已有議論,眾口鑠金,便是寒灕自己都能頃刻為自己擬出幾十條皇帝不得不處死自己的罪狀來!難道是他故意為之,只為找一個好借口殺了自己?
宮宿汐見寒灕忽不做聲,又面色大變,想起日前奪嫡之事,心下著慌,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忙小心翼翼道︰「四妹妹,你,不會怪皇兄吧?」
搖了搖頭,寒灕開口︰「不,我並不怪他。()」她說得是實話,她並不怪他,她只怪自己。怪自己為何如此麻痹大意,以為在算計別人,卻不知自己早已落入他人股中!
見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宮宿汐拿出帶來的食籃,端出一疊精致的糕點,說道︰「四妹妹你瞧,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桂花糕,你快嘗嘗看!」
寒灕伸手接過,正欲送入口中,忽地瞥見這小小的桂花糕上竟然還繪著精細非凡的祥瑞圖案,手一顫,桂花糕便似不留心滾下了地。面上一聲嘆息,狀似無意地問道︰「听聞秦柔在糕點上的雕工乃宮中一絕呢!」
像是心虛了一般,宮宿汐支支吾吾道︰「是,是嗎?這可是,我,我特意從,從,從府中帶來給四妹妹的呢!」
寒灕裝作沒有察覺,推說自己肚月復尚飽,又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顧左右而言他,兩人歡談一番,直到宮人來報,皇上傳話來要與宮宿汐一同盡晚膳,方才依依惜別。()
到了太醫請脈時辰,寒灕屏退旁人,拿出那桂花糕,讓太醫上前查證自己的猜想。細看那太醫,赫然便是金菊堂的小堂主都勝。
都勝取來一塊桂花糕置于鼻下輕輕一嗅,便已成竹在胸,開口道︰「鶴頂紅,下了十足十的量,見血封侯,劇毒無比。」
寒灕聞言不禁一陣後怕,她雖已猜到糕中有毒,卻不想是如此劇毒,若不是自己眼尖,恐怖她早已香消玉殞!這麼想著,周身都禁不住輕輕了起來。
與都勝一道來的小醫師突然箭步上前,一把將寒灕擁入懷中,寒灕大吃一驚,正欲呵斥掙月兌,一抬首,卻正對上了他的雙眸。心髒猛地一顫,喉嚨發緊,話一出口便已帶了哽咽,「謹!」
都勝早已知情識趣的悄悄退下,殿中只余緊緊相擁的二人,帶著劫後余生的珍惜,宮謹冰輕輕放開了她,著在她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吻。然而兀帶怒氣,開口道︰「我都知道了,我不會放過她的!」那話語中含著的狠毒不由叫人心驚。
「不會是二皇姐。」寒灕急忙開^H口。
「我知道,下毒之人早已料到你不會對宮宿汐生疑,若不是你眼尖,只怕。」說著又是一陣後怕,又攏了攏她,繼續道︰「她還料到宮宿汐的心直口快,特意叮囑她說成自己的心意恐怕你更會感動。好細膩的心思!好毒辣的心腸!」
「呵!可不是跟她的主子一般無二嗎!這樣毒辣的女人,難怪養得狗,生得兒子,都一般陰毒!」寒灕咬牙切齒道。
「嗯?」謹冰疑惑她怎麼會突然扯到宮訣凊身上。
寒灕便將方才的懷疑全部道出,沒想到宮謹冰听完以後,只是微微一笑,「或許他真的想殺了宮寒灕也說不定,但他一定不會殺了你。」
「你在說什麼啊?」寒灕听得一頭霧水。
「你還不明白嗎?」謹冰那勾人心魄狄花運斜飛了她一刀,「他想立你為後,可他卻不能立宮寒灕為後!」
這里寒灕听得明白了,宮訣凊竟想為自己換一個身份,只為了能正大光明地和自己在一起!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嘴上卻兀自逞強,「誰稀罕皇後的位子!」
「你說得對。」宮謹冰笑得隱秘,「現在宮寒灕這個身份還用得上,我們接下去當如此行事。」
一番耳語密談,寒灕附耳听完,杏目圓睜,「當真要如此?」
「千真萬確。」
「你有把握?」
宮謹冰並不應答,只是傲然一笑,這比一聲又把握來得更加自信,亦是他的狂傲,而寒灕最欣賞他的便是這點。傾身上前,主動送上紅唇,甜蜜的糾纏,是她愛戀情深的表達。
只可惜時間有限,都勝不得已出來提醒二人,寒灕只得依依不舍與謹冰作別。謹冰的計劃依舊在寒灕腦中回蕩,她似乎第一次對自己感到了不自信,只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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