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許久的她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怎麼個意思?趕流行?這法制社會的,我還拿他沒個辦法了?你叫什麼名字?」
說這話的時候,董思阮聲音依舊的啞而低,但是她的憤怒卻半分不曾遮去。
紫衫少女听見她說話,問她名字,一副儼然是要辦了她的模樣,眼中有了一瞬而現的恐懼。可這顯然是個嘴硬而不服軟的孩子,她不過頓了頓,復而正色,努力控制著自己的顫音,回道︰「紫,紫菀。我叫紫菀!夫人怎麼連奴婢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話到一半,她似又想起了什麼,轉而冷嘲︰「不過,也該是不記得。您進園子這半年,除了一天天的陰謀算計,便是懲罰責您看不慣下人。好像全府上下所有人都欠了您的。恨不得抽筋碎骨一般。」
說到這兒,她似頗有些激動,傷心處,眼里竟還有了淚。
于是,更不停的直面沖董思阮責難︰「夫人您听不慣奴婢的話,奴婢任由您處罰便是。只是,奴婢斗膽問上一問,前兒個,紫蘇好心送參湯給您,您如何就令人掌了她的嘴,至今都無法視人、無法好好用飯?又或者,奴婢我不該如此問您,奴婢該問︰但凡是在這園子做工的,這幾日有哪個沒有無辜領過您賞的板子?他們一個個的又是犯了什麼錯?值得您這般狠辣手段?」
听見她如是大膽之言,小鵝黃臉上驚慌迅速爬上,忙的拉了拉她小聲制止︰「不要說了!」
卻哪知,她不出聲還好,這一勸,紫菀自覺的朝她看了一眼,這一看,眼里淚水又是一盈。隨即哽咽道︰「還有我家小姐。自您進門,我家小姐從來都是百般遷就、順從,將您當個觀音娘娘一般供著。每每得了好東西,自己從來舍不得用,都往您這倚樓閣送。可您是怎麼對待她的?」
「住口!紫菀!」小鵝黃提聲輕喝,臉上微顯痛苦之色,顯然某某人是真的對她不好。
「我就要說,小姐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為什麼還要忍?」紫菀于是繼續沖董思阮喊,「夫人您明知小姐跟成公子心意相投,並有三生之許。可您偏要從中使壞,生生將之切斷。我家小姐今年才十五啊!您將她許給一個快沒命的病秧子,您于心何忍?」
見她仍不收斂,越說越激動,看上去本是溫婉微怯的小鵝黃面上的驚慌、痛苦終被憤意掩下。待欲阻止,可當下的紫菀,憑著滿腔的激憤哪里停得下來。于是更加不堪的話破口而出︰「夫人!您這般惡毒,就算沒有咱爺的這回下手。奴婢我跟園子里的其他人也遲早會出手報復!」
「紫菀!」小鵝黃大喝一聲,抬手間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紫菀的臉上。「啪!」聲音空蕩而響。
可,即便如此,話也已說出,任誰都無力挽回。
小鵝黃的眼里先是震驚,接著便在瞬間噙了淚水,沉吟道︰「你說什麼渾話啊?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二嫂?你怎麼可以?」
看著小鵝黃哭,紫菀也跟著哭的更慘,跪在她腳邊,不停的低喃著︰「小姐,小姐你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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