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中秋節還有三天,萬氏特地派人將他們幾個都叫去了,陸青鵲又哭又認錯,還熬夜將女訓都抄了一遍,總算放了她一馬。陸青鶴和陸青鳳站在她跟前,望著這一對嫡子嫡女,萬氏只覺得自己風光無限。
陸青鸞個頭最小,站在旁邊顯得尤為不起眼,萬氏叮囑了要去陸府過節的事,要各自都好些準備,去了後安分守禮,不要出什麼亂子。
陸青鳳有些不耐煩道︰「娘,我都知道了。」
萬氏嗔怒地瞪了她一眼︰「都好好記著,你祖母可不愛你這性子。」
祖母葉氏是陸修林的填房,就生了陸遠榮,是三房的嫡親祖母了。陸青鳳也不太親近這祖母,她跑過去摟著萬氏的胳膊撒嬌︰「好的娘,我記住了,要過節了娘不該給我添置些衣服穿嘛,不然二堂姐又該笑話我了。」
萬氏溺愛地拍拍她的手︰「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我都準備好了。」
說著就叫紅杉把禮盒都拿上了,放在最上面的那件銀紅色禮服讓陸青鵲雙眼都放光了,可是想想也知道這是陸青鳳的,這時候陸青鵲心里就很嫉妒了,她明明就比陸青鳳小一歲,可是因為出生的不同,她就永遠要比陸青鳳低很多。
陸青鳳果然很歡喜,拿在身上比劃半天,萬氏見女兒喜歡,心里也很高興,朝陸青鶴招手︰「鶴哥兒過來,你也有。」
陸青鶴到底是個男孩子,對這些沒有姑娘家那麼熱衷,只是接過衣服便站在一邊了。接下來才是陸青鵲的了,萬氏的態度就淡了很多,指著那件桃紅色衣服說︰「鵲姐兒,那是你的,看看喜歡嗎?」
陸青鵲小臉紅通通地,興高采烈地說道︰「謝謝母親,我好喜歡啊。」這料子也很好了,款式也新穎,她將之前的不滿都拋之腦後了。
陸青鸞毫不意外地看見萬氏眼底閃過一絲蔑視,然後就听見萬氏聲音︰「鸞姐兒,你的也有。」
陸青鸞的衣服就是一件粉紅色的裙衫,她有些訝然,不過想想就明白了,萬氏好面子,在別人面前總要顏面的。
陸青鳳輕蔑地瞟了陸青鸞一眼︰「娘,還給她做什麼衣服,真是浪費錢,她那麼丑,穿什麼都不好看。」
陸青鵲永遠是陸青鳳的附聲蟲,而且上次請安的事她把陸青鸞狠狠地記恨上了。于是連忙接過話︰「就是就是,穿了這衣服,活像一朵桃花上面的鑽出了大黑蟲,咯咯咯……」
萬氏也笑開了,絲毫沒有阻止她們的意思,陸青鸞深深地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忍要忍。
陸青鸞每次都是大家笑料,反正她呆呆木木的,還能出什麼亂子不成,說了幾句萬氏就讓他們走了,卻獨獨留下了陸青鸞。
陸青鳳想留下來都被萬氏攆走了,氣得她嘟起嘴甩下一句話︰「娘跟丑八怪也有這麼多話說。」
萬氏留下她沒有拐彎抹角地說道︰「進京去你可不要在你祖母那亂說話,知道嗎?」
陸青鸞歪歪頭不明白萬氏的意思,她沒好氣道︰「你自己貪玩摔進水里害了場大病,原本是不想帶你去的,但是過節一家人總要開開心心團聚,你祖母問你話,你就不要說這事,省得她罵你。要讓我知道你亂說話,看我回來不剝了你的皮。」
陸青鸞驚訝萬氏的直白,轉念一想,她現在就是個五歲的孩童,在嫡母面前哪里敢放肆,萬氏當然不用好臉色給她說話。不過听她語氣,似乎很忌諱這個祖母。
實在是小說里沒有太多陸青鸞的戲份,她跟其他人的故事都不知道是什麼,祖母跟自己難不成很親近?
萬氏見她發呆,不滿道︰「我說話你听見沒有?」
「啊,听見了。」陸青鸞低著頭繼續裝柔弱。
萬氏看見她這幅樣子,既討厭又解恨,趕緊揮揮手道︰「回去吧你。」
陸青鸞乖巧地走出去,小喜八卦的問道︰「夫人留下你干嘛了?」
望著小喜興致勃勃的樣子,陸青鸞裝傻道︰「沒干嘛。」
「沒干嘛你怎麼才出來。」小喜撇撇嘴不相信。
陸青鸞不喜歡小喜的多舌八卦,對付她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說話裝沒听見。
小說里的主角很快就要跟自己見面了,陸青鸞想想就忍不住一陣激動,雖然說女配的生存法則之一就是︰遠離女主,遠離是非。可若這女主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她也不介意抱大腿。
女主正是陸府大房小姐陸青裊,陸青鳳也算得上半個女主,她看了小說的開頭就是陸青鳳大斗陸青裊,搶了陸青裊的未婚夫,而陸青裊氣得大病不起,這時陸青鸞又投井自殺,一時間昌毅伯府亂成一團。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估計小說後面的情節應該是女主陸青裊奮力崛起,大戰渣男斗渣妹,然後翻身成女王獲得真愛,最後一家人過著幸福的日子。
是的,陸青鸞改變命運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女主建立起良好的友誼關系,然後想辦法離開冀州陸府。
很快一家人就備好過節禮物,架著馬車浩浩蕩蕩向京城駛去。陸遠榮、萬氏和陸青鳳還有陸青鶴一輛馬車,陸青鸞、陸青鵲和蕭姨娘又是一輛馬車,然後其他婆子丫頭一輛馬車。
陸青鸞在馬車中吐的天翻地覆,陸青鵲已經不止一次奚落她了,不過她已經吐的沒力氣回嘴了。蕭姨娘冷眼旁觀,拉著陸青鵲離她遠遠的,嫌棄的表情畢露無遺。
冀州離京城也不過半日的路程,下了馬車陸青鸞腿都軟了,還好姚嬤嬤在一旁扶著,皺著眉頭直嘆氣︰「前幾次進京也沒吐的這麼厲害呢。哎呀,真是的,衣服都有些弄髒了。」
陸青鵲一下車就跑上前去了,還跟陸青鳳大聲說道︰「她吐了一路,真是臭死了。」
萬氏皺眉瞧了陸青鸞一眼,叮囑姚嬤嬤道︰「待會注意些,別丟了人。」
巷子幽靜寬敞,映入陸青鸞眼簾的就是寬闊朱紅的大門,十足的大氣輝煌,門前左右還各有一只大石獅子,威風凜凜。門上掛著一大塊匾額,上面寫的正是昌毅伯府。
門口站著一個婦人還有一個少女,身後跟著些婆子,見到陸遠榮一群人來,她高興地迎上前︰「三弟三弟妹總算來了,老夫人可盼了半天了。」
萬氏笑容減淡了些︰「二嫂。」
二夫人身邊的少女得體地朝陸遠榮行禮︰「青鸝給三叔三嬸請安了。」
這就是二房夫人齊氏和大小姐陸青鸝,陸青鸞偷偷打量一番,二夫人也就三十不到的樣子,相貌不算上乘,眼中的精明勁兒毫不掩飾。
陸遠榮倒是高興地很,跟她說了幾句,二夫人招呼笑道︰「先進去吧,老夫人可叨嘮了一上午了。」
走進二門陸青鸞耳尖听見婆子們議論,才知道二房是庶出的,怪不得萬氏的態度一般。昌毅伯爺的嫡妻何氏早逝,生了大房陸遠忠一個兒子,而二房陸遠華則是妾室所出,三房陸遠榮就是現在的昌毅伯爺填房葉氏所出。
陸青鸞跟著大家邊走邊忍不住打量周邊的景致,陸府確實很大,雖然不見得有多輝煌的樓閣建築,可處處都是曲橋流水,幽徑回廊,類似蘇州園林的風格,不奢華卻很精致。
二夫人吩咐將下人的行禮都搬去東苑,那里是陸遠榮曾經住著的院子,他們幾個則先去了昌毅伯夫婦的住處壽松堂。陸青鸞反正跟在陸青鵲身後,自己打定主意見機行事,她們行禮,自己跟著學就是了。
陸青鸞一眼看見了大廳里坐在正坐上的兩個人,肯定就是陸修林和昌毅伯夫人葉氏了。陸修林也不過五十多歲的年紀,不過在古代就算是年紀大的老太爺了,看上去精神還不錯,面色也不算嚴肅,葉氏則笑吟吟的樣子,讓陸青鸞一下有了好感。
她听姚嬤嬤和小喜說,自己的生母以前就是葉氏身邊得寵的丫鬟,後來賜給陸遠榮做了通房,可惜生自己時候虧了身子,沒過多久就死了,而葉氏對她也一直憐愛有加。
旁邊坐著個老婦人,看穿戴都比葉氏低了不少,陸青鸞猜想應該是陸修林的妾室了,她身邊還站著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哪房的小姐。
「母親,三弟三弟妹可來了。」二夫人笑的開懷,陸青鸞發現她真愛笑。
老夫人歡喜地站起身,仔細打量著陸遠榮︰「平時總想你們多來看看,可是除了過節過年都見不到你們。」她就這麼一個兒子,還離的這麼遠,難得見一面心里又激動又歡喜。
「兒子見過爹母親。」陸遠榮率先見禮,萬氏和陸青鶴等人也都紛紛見禮。
待行過禮後,陸遠榮才對老夫人道︰「公務繁忙也總不得空,以後兒子會盡量多回京看望你們的。」
作者有話要說︰前期小青鸞是有些憋屈,要相信美好的未來就在前方!我比較喜歡靠自己一點一點奮斗努力出來的女主,而不是大開金手指可以呼風喚雨的人,嘿嘿,希望姑娘們也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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