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快到下課時間,蘇夫子開始檢查點評各人的作品,陸青鸝繡了一束梅花,上面的花骨朵有半開也有全開的。蘇夫子很滿意,不費余力地表揚道︰「大小姐這束梅花繡的真不錯。」
陸青鸝得了表揚很是開心,瞥了陸青裊一眼。她沉不住氣,忍不住說道︰「還不是蘇夫子幫忙修改的花樣。」
「二堂妹說的是,都是蘇夫子教的好。」陸青鸝輕笑,神情誠懇地向蘇夫子道謝。
蘇夫子臉上的笑容更多了,連忙道︰「主要還是大小姐聰慧,學的快,繡的也好。」
陸青裊臉色一下難看到極點了,她本來就是個不大的孩童,喜怒哀樂掩飾的也不夠好,蘇夫子看了陸青裊繡了一朵四瓣花,雖然針腳不夠平整,仍然也稱贊道︰「二小姐進步也很大呢,初學齊針就能繡的這麼好。」
這話一出才讓陸青裊臉色稍微的好了一些,陸青鸞發現蘇夫子對每個人基本都是表揚,這倒是位好老師,前面受夠了吳夫子的嚴厲,黎姑姑的苛刻,總算在女工課上得到一絲的安慰了。
終于到了琴棋書畫課了,教此課程的是一位很大氣的女子,听陸青雁說,也是宮中的教習姑姑。因為只有雲夫子一個人,所以一天教授一門課程,當然也不可能精學到哪里去,今天趁好是畫畫課。
還听陸青雁說,陸青裊還有私人的授琴藝的夫子,因為她在學琴方面天賦最好,沈氏專門培養她這方面。
陸青鸞就稀里糊涂地握著毛筆在紙上鬼畫符,也不知道雲夫子到底說了些什麼。一天課下來,陸青鸞只想感嘆,在哪里做個女人都是不容易的啊。
陸青雁伸頭瞅見她畫的東西就笑開了,還成功吸引了陸青鸝和陸青裊的目光,因為是第一堂課,雲夫子教她的不過是很簡單的花草,可是陸青鸞畫出來完全看不出是什麼。
陸青雁揉著肚子笑問︰「六堂妹畫的是大蔥嗎?」
陸青鸞瞪著紙上畫著兩根肥碩睫葉,不甘心問道︰「真的像大蔥?」
「應該不是大蔥。」陸青鸝接過話,听到陸青鸞耳中是一陣大喜,嗚嗚嗚,不是是自己畫的太差,而且五堂姐太小看不懂。
可是陸青鸞隨後的一句話讓她徹底歇菜了︰「我看著像韭菜。」
就連陸青裊也湊了一腳過來︰「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確定你是在畫畫?」
陸青鸞頭磕上桌子,得了,什麼也甭說了,太失敗了。居然被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笑話,太奇恥大辱了。
雲夫子總算是看不過去了,嗔笑道︰「你們啊,就不要取笑六小姐了,她才剛剛學,底子也差了些。」
最是厚道的陸青雁總算止住笑,拉拉陸青鸞手臂道︰「好了嘛六堂妹,我不笑你了。」
陸青鸞那個沮喪勁兒啊,就別提了,看來穿越女處處吃香這個定律早就過時了,像她這種什麼都不會的現代人在這兒處處踫壁,唯一會的美容還受條件限制拿不出手。
閨學總算結束了,陸青鸞現在也才知道,陸家的男孩都是在外面書院上學,而她們閨學是五天就休息一日,明天剛好是休息日。
陸青鸞剛走到院子就被谷雨帶去老夫人那了,說是老夫人叫她去用晚膳。
到了飯廳老夫人已經坐上座了,瞧見陸青鸞進來笑著招手道︰「鸞姐兒挨著祖母來坐。」
陸青鸞親熱地喊了聲︰「祖母。」就在她旁邊椅子坐下。
老夫人慈愛地模模她小腦袋︰「鸞姐兒今天上學累不累?」她是怕陸青鸞吃不消一天的授課。
陸青鸞眨巴眨巴眼楮︰「祖母,我不累,上閨學可好玩了。」
真是個傻丫頭,老夫人眼角染笑,吩咐寒露可以上菜,陸青鸞知道陸修林平時不怎麼和葉氏一起用膳,偌大的院子她一個人生活的很孤單,陸青鸞暗想今後要多陪陪葉氏。
老夫人的晚膳是八菜一湯,沒有大葷大肉,哪怕是醋溜白菜這樣的素菜也讓陸青鸞看得食欲大增,不過她不敢表現的太急迫,只得一小口一小口細嚼慢咽。
「祖母,你也吃。」陸青鸞見老夫人親自給自己夾菜,連忙也夾了一筷子黃燜雞胸脯肉放入她碗里,仰起小臉稚女敕的笑著。
老夫人微怔,眼前的鸞姐兒和以前的鸞姐兒似乎有些不一樣了,陸青鸞沒注意到老夫人的變化,又喝了一口脆筍湯,夸張地驚嘆道︰「祖母這里的湯好好喝,祖母也多喝點湯。」
說著笨拙地拿起湯勺想給老夫人盛湯,她回過神急忙阻止︰「這個燙,鸞姐兒別踫,讓丫頭們來盛。」
谷雨也立即接過湯勺給老夫人盛了一滿碗湯,笑著插言道︰「六小姐真是個孝順的。」
陸青鸞怯怯看著老夫人說道︰「祖母對鸞兒好,鸞兒要孝順祖母。」
簡簡單單一句話居然讓老夫人有種想落淚的沖動,之前對陸青鸞好,是可憐她年幼又沒生母,加之紫昕這一層關系在,可是這段日子接觸下來,她發了陸青鸞身上很多優點,重情義就是最難能可貴的。
她只有一個兒子,卻遠在他鄉任職,府里兒子孫子一大堆,都跟自己不親近,她過的孤單寂寞,而陸青鸞的到來似乎給自己的生活增添了一絲溫暖。
「鸞姐兒是個好孩子。」老夫人許久才說出這樣一句話,當初讓她留下是個正確的決定。
陸青鸞能感受到老夫人語氣的轉變,她低著頭默默道,你真把我當孫女好好疼愛,我也一定會好好的把你當祖母孝順。
明黃的燭光下,熱湯霧氣迷蒙,祖孫二人邊吃邊偶爾說笑,陸青鸞很喜歡這樣的氛圍,不用食不語那麼壓抑。
晚膳用完後,陸青鸞繼續陪老夫人聊天,說到自己在畫畫上出丑的事,老夫人頓時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祖母你猜猜我到底畫了什麼?」陸青鸞笑眯眯地問老夫人。
老夫人樂呵道︰「莫不是麥苗?」
陸青鸞小臉快皺成一團了,哀聲道︰「是水仙啊祖母!」
「你這孩子喲……」老夫人笑指陸青鸞就說了這麼一句,就樂的不行。
陸青鸞原本還是一副苦惱的樣子,然後突然也開學地笑了,傻乎乎地樣子顯得很是可愛。這下老夫人奇怪了,問她道︰「鸞姐兒笑什麼?」
陸青鸞歪著小腦袋道︰「看到祖母開心,我就也想笑,下次我還畫水仙讓祖母開心。」
老夫人一愣,神情復雜地模模她的腦袋,緩緩道︰「我家鸞姐兒這麼聰明,下次一定要畫好水仙讓祖母看。」
陸青鸞點點頭堅定道︰「祖母我听你的。」
夜已深,老夫人躺在床上仍然沒有睡意,她滿腦子都是陸青鸞說的那幾句話,雖然笨拙稚女敕,卻句句入她心坎,也直到今天,她才真正下定決心,要好好照顧陸青鸞,哪怕……哪怕與萬氏鬧不愉快。
那邊的陸青鸞同樣輾轉難眠,她承認自己對葉氏有巴結之心,但也包含真心在里頭,整個陸府放眼望去,也就葉氏對自己好點。照今晚這情景看來,葉氏確實有所觸動,還好她倆接觸不多,自己這一膽大表露並沒讓葉氏有所起疑心。
第二日趁著休息陸青鸞手腳不停開始自制肥皂,石堿放入鐵鍋熬化,再把豬油倒進去,白露也沒閑著,用竹棍不停地攪拌,過了不久,她手臂開始發酸,陸青鸞卻坐在一邊咬著手指苦苦冥思。
「小姐,你看這里的油泥一直化不開。」白露忍不住出聲道。
陸青鸞一看,可不是麼,鍋內黏糊糊地成一團了,她拍了下腦袋說道︰「豬油加多了。」
得了,繼續再多加水吧。這就這樣反復幾次,總算皂化勉強成功,然後再加豆腐漿水,冰糖繼續熬,折騰了一上午,能清楚看見皂液和水分開了,陸青鸞此時真像個小孩子一樣大跳︰「成功了成功!」
白露也知道她在做胰子,可是她看著鍋內未名顏色的油泥東西,不禁抱以懷疑態度。
「小姐,這行嗎?」
「現在不行,得干了就可以用了。」陸青鸞用小鏟小心地掏出放在早準備好的模子里,等全部裝好,手上已經髒的不行。
白露打來水給陸青鸞洗得干干淨淨,她還不忘吩咐道︰「記得放在通風陰涼的地方。」
白露好笑道︰「知道了。」看到陸青鸞那麼寶貝那些東西,她居然也有了一絲期待。
小喜走進來稟報道︰「谷雨姐姐來傳話,讓小姐去老夫人那一趟。」
當初老夫人說留下陸青鸞也為了讓名醫看身子,她以為就是一句托辭,沒想到老夫人派人將她叫去真的是看病。
名醫給陸青鸞把脈後說她沒有大毛病,只是身體太差,體質虛,要多養養。
陸青鸞也知道自己身體底子差的不行,她每天堅持鍛煉,不挑食,多吃豆制品和骨頭湯,可是效果暫時還看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姑娘們~不要大意的包養老妖吧,謝謝大家的支持,鞠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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