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鸞嗤笑,以陸青鳳貪婪的個性她怎麼會不拿珍珠,再說了,珍珠個頭也不小,她胸前微鼓一看就是藏了東西,當自己眼瞎?
陸遠榮大力拍了一下桌子,似乎真的是發火了︰「鳳姐兒,別讓我叫丫頭搜。」
陸青鳳又羞又氣,一張俏臉漲得通紅,萬氏剛開口喊了聲︰「老爺。」
陸遠榮冷冷一記眼神瞟來,萬氏只好閉嘴,只是她看陸青鸞的眼神猶如凌厲的飛刀飛去。
陸青鳳站立不動,听見陸遠榮真打算喊丫鬟搜自己,她再也忍不住爆發出,從懷里抓出那四顆珍珠,使勁朝地上一扔,大哭道︰「有什麼了不起的破東西,我才不稀罕,她一個丑八怪能有,我為什麼不能有,三房的東西都是我的,拿了又怎麼樣!」
晶瑩圓潤的珍珠被扔在地上,清脆地落地聲突兀響起,砸在陸青鸞的心里一陣心疼,有兩個被紫葉紅杉手快地撿了起來,還有兩個滾到了屏風下、櫃子下。
陸遠榮大怒,氣得手指都在顫抖︰「好好好,這就是我陸遠榮的女兒。」
陸青鳳哭得撕心裂肺,萬氏看得也難受,她再也忍不住道︰「老爺到底要做什麼?鳳姐兒不過是拿了鸞姐兒幾顆珍珠,還回來便是,難不成老爺還要教訓鳳姐兒不成?」
陸遠榮怒斥萬氏︰「你看看她如此撒潑蠻橫,哪里有半分閨閣小姐的模樣,你非但不管教反而縱容,鳳姐兒養成今日的脾氣,都是你的錯。」
「若不是老爺說要搜她身,鳳姐兒會有這麼大反應嗎?」萬氏絲毫不退讓,為陸青鳳說話道,「她還是個孩子犯了什麼錯,老爺要像審犯人一樣的搜身?」
陸遠榮一噎,陸青鳳哭岔了氣,邊哭邊說道︰「爹爹好偏心,爹爹什麼事都向著三妹,她有禮服有珍珠,我什麼都沒有。」
這一句徹底激怒了陸遠榮,他執意要陸青鳳跪祠堂,萬氏阻攔不得,陸青鳳哭喊,陸青鵲嚇得站在那一聲不吭,陸青鸞冷眼想看,沒有絲毫的同情。
經過此事,陸青鸞又不禁慶幸,三房當家的還是陸遠榮,萬氏手段再怎麼強硬,她也要顧及陸遠榮,而陸遠榮還算分明是非。
鬧到巳時才算結束,原本陸青鳳和陸青鵲要被罰跪在祠堂,萬氏大鬧,陸遠榮也考慮到現在在老宅不能多事,只得讓禁足二人抄寫千字文。臨走前,陸青鸞沒有忽略萬氏噴火一般的眼神看自己,她骨子里最原始的斗志被激起,既然自己躲不了,那就開戰吧!
回屋陸青鸞找出去肅勇侯府做客的禮服,上面果然還有腳印,她捧著衣服半聲不吭,白露心疼地拂去上面的灰塵︰「她們太過分了。」
她們從來就不會覺得自己過分,陸青鸞凝神好一會兒才說道︰「今天在場的丫鬟婆子這麼多,一定有嘴碎的傳出去吧。」
白露訝然,隨即明白了陸青鸞的意思,她越來越佩服陸青鸞了,從頭至尾除了在正廳快哭外,其他時候都是一如平常的鎮定。
白露頷首︰「肯定會的。」
果然第二日下午陸青裊居然親自來找陸青鸞,她正在描字,听見小喜來報趕緊起身迎接,陸青裊風風火火沖進來,冷眉一豎︰「六堂妹,听說昨晚陸青鳳發瘋找你麻煩了?」
陸青鸞苦笑地拉著陸青裊坐下,又吩咐白露守在門外,這才回答道︰「小心隔牆有耳啊二堂姐。」
她輕聲哼道︰「她听見又怎麼樣。」
陸青鸞簡單地把昨晚的事一說,陸青裊咬牙切齒道︰「就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人,六堂妹,那些珍珠不要也罷,等我過年去候府拜年,有比珍珠更好的東西送我。」
陸青鸞搖頭︰「要,怎麼不要,才不要便宜她呢,等有時間我磨成粉一樣。」珍珠是拿回來了,可是滾到屏風的珍珠因為太過用力表面已有了裂紋。
陸青裊忍不住替她擔憂︰「你要再遇到這事怎麼辦?」
她狡黠一笑︰「她倆暫時出不來蹦了,至于母親……估計暫時也沒時間管我。」
陸青鸞所料果然不錯,昌毅伯府常年都是二夫人和老夫人共同管理,後來老夫人年事漸高,二夫人手上的權利也越來加重,萬氏一回府,第一件事就是要與齊氏爭權。
年底也是府里最忙的時候,采買年貨、管事結賬、添置物品等等,萬氏請安去的時候,終于把盤算在心里的話說出來︰「婆婆和二嫂都在忙,我倒閑的沒事做,不知道是什麼我也能幫上忙的。」
二夫人心里一咯 ,連忙搶過話,表面卻笑得燦爛︰「無非都是些瑣事,倒也不打緊,三弟妹剛回府,好些歇息就成。」
萬氏冷笑,這麼拙的理由也敢拿出來,她打定主意今日要如願,就不信老夫人會不幫自己︰「橫豎我以後也要做的,現在先學學上手也好。」
她話說的直白,絲毫不給齊氏面子,二夫人頓時惱怒,卻不好發作,隱忍在心里半天喘不過氣來。
老夫人也知道這局面遲早要來,要說親她自然跟三房親,可齊氏多年管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沉吟道︰「多個人幫襯也好。」
老夫人此言一出,萬氏笑得異常開心,可緊接著一句話又讓她笑容僵硬︰「老三媳婦,你多跟在你二嫂身後學學,她比你有經驗。」
萬氏氣惱地朝二夫人看去,倆妯娌多年維持的表面友好關系,開始慢慢出現裂痕,有利益就有斗爭。
這事很快再府里傳開,大夫人听聞丫頭來報,只是冷冷說了一句︰「她們愛爭都是她們的事,我們大房別摻合。」大夫人從不管內務,她的心幾乎都放在了陸青裊身上,是非再多也與她無關。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萬氏和二夫人你爭我搶,誰都沒有半分時間去管其他,陸青鸞暫時落得清閑,照這樣看來,她會有很長一段好日子過,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二夫人,你可以加油啊!
陸青鳳經過上次責罰稍微有所收斂,她雖然不明著來,但暗地里的冷嘲熱諷一樣不少,陸青鸞只當沒听見,口頭上無須好爭。
除夕這天,陸府擺了整整三大桌,包括各房妾室也都在,吃過年夜飯,府內還特地放了煙花,陸青鴻讓小廝放爆竹,陸青鸝帶著陸青雁去看,陸青雁捂著耳朵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尤為可愛,陸青鸞也被這熱鬧勁兒感染了,拉著陸青裊也湊過去,一時間歡笑不斷。
夜里頭陸遠榮給四個孩子散了紅包,又語重心長交代道︰「鳳姐兒,你是大姐,以後多要愛護幼妹。」
陸青鳳一改往常驕縱,親熱地挽著陸青鸞胳膊︰「知道了爹爹,以後我不會跟三妹妹吵架啦。」
陸青鸞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第一個念頭就是陸青鳳被穿越了?第二個念頭就是……完了,陸青鳳長腦子了,開始改變策略了。
陸遠榮欣慰笑道︰「過完年鳳姐兒就滿九歲,果真長大了也懂事些。」
陸青鳳垂下眼掩住自己的得意︰「多謝爹爹夸獎。」
陸青鳳不是最討厭跟自己親近的嗎?你愛裝,我就更惡心下你!陸青鸞反過來抱著陸青鳳手臂︰「大姐對我最好了。」
陸青鳳身子一僵,皺起眉頭要拉扯陸青鸞,她心里偷笑,頭蹭在陸青鳳衣服上不肯離開︰「大姐以前跟我一起玩好不好?」
她望著陸遠榮殷切的目光,硬著頭皮道︰「好。」可是……你能不能別挨我這麼近,好髒的臉啊。
陸青鸞偷偷吐舌,猜想估計是萬氏交代過她什麼了,放在以前,陸青鳳早就發飆了。
一連兩天都是各種拜年,當然不是出府,單單就是去了大房院子、二房院子,然後又各自留飯用席,陸青鸞覺得十分沒必要啊,都住在一起,還要各種客套。
陸青裊和陸青鳴來東苑給陸遠榮拜年,吃過飯陸青裊就溜到陸青鸞房里去玩,惹的陸青鵲一陣眼紅,說陸青裊是昌毅伯府最珍貴的小姐也不為過,要是能入她眼緣,跟她打好關系,對以後可是大大有好處的。
陸青鳳輕哼一聲,表示極其的不屑︰「丑八怪跟陸青裊真是一窩蛇鼠。」說是嫉妒也好,羨慕也罷,反正她和陸青裊從來就沒有對盤的時候。
去肅勇候府拜年?陸青鸞因吃驚而長大的嘴半天合不攏,︰「二堂姐,為什麼我也要去?」
「難道你不想陪我嗎?」她故作惡狠狠地樣子,「沒良心的家伙,你要知道三嬸一開始不想帶你去,是我提議才同意你也去的。」
原來萬氏想借拜年機會去肅勇候府致謝沈放幫陸遠榮調職的事,正好沈氏也要回娘家拜年,便想著大家一塊去。
作者有話要說︰有親覺得故事有些慢熱,淚,姑娘們覺得吶?給個意見……老妖大筆一揮,立馬長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