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裊嘲諷地看著她說道︰「二堂妹,你在京城也生活不短時間了,怎麼還是這樣眼皮子淺,禮服是母親自己出錢給我做的,沒花公用一兩銀子。」
二夫人听後又嫉妒又羨慕,不過總算沒說話了,陸青鳳卻更覺得委屈道︰「怪不得如此炫耀。」
陸老太爺頭開始疼了,萬氏涼涼添了句︰「也怪我沒大嫂有銀子,給鳳姐兒她們做不了更好的禮服,真是丟陸家顏面。」
大夫人兀自冷笑,陸老太爺不滿地眼神飄過來︰「沈氏做事好歹也跟萬氏商量著來,傳出去還說家宅不合。」
陸老太爺心里是不樂意,大夫人既然有錢要特殊化,那索性都出了給陸青鳳也做一套禮服,就不會惹出這麼多事。
陸青裊知道老太爺偏心不是一天兩天了,陸青鳳眼紅自己,每次還仗老太爺的勢欺人。
「祖父,母親沒花公用自掏腰包也有錯了?」
老太爺臉色一沉︰「我什麼時候說有錯了,既然要做禮服,當然都要統一的好,你母親嫌公出做的禮服不好看,那又何不一視同仁給你三堂妹也做一套?」
陸青裊淡淡地諷刺道︰「索性她看上什麼就都給她什麼好了。」
老太爺厲聲道︰「裊姐兒,你越來越放肆了。」
不關老太爺如何偏心不公,她畢竟是晚輩,怎麼說怎麼吃虧,大夫人強忍怒氣,拉過陸青裊︰「公爹教訓的是,以後媳婦做什麼事都跟著大家走。」
老夫人斟酌了半響才插言說︰「老爺,都是些小事,不過一件禮服罷了。」
原本這事便這樣不了了之,偏偏陸青鳳對陸青裊的禮服嫉妒的眼楮都發紅,她一時沒經大腦月兌口而出道︰「那讓她把衣服月兌下來給我穿。」
此言一出,氣氛頓時驟變,萬氏臉上是難堪,二夫人是嘲笑,陸老太爺是氣惱,陸青裊則是憤怒。
陸青鳳說完才覺得不對勁,可是她從小就是要風得風的性子,硬著頭皮干脆說到底︰「她是姐姐,總該讓著我些。」
不等其他人說話,陸青裊就沖到她跟前,輕抬下巴,眼底的嫌惡鄙夷畢露無疑︰「你的臉皮居然能厚到如此地步,真真丟陸家的臉。」
「你……」夠直白犀利的話讓陸青鳳一時沒話可反駁。
「我真懷疑,到時你入宮見到更好的東西,會不會也這樣直接問別人要。」陸青裊眉眼帶笑,仿佛之前的怒氣一瞬間消失,她是不生氣了,陸青鳳這樣沒腦子的蠢人,自然會自己挖坑跳下去。
老夫人被陸青裊的話一驚,她回神瞪陸青鳳︰「虧你說得出,趕緊回屋去省得在這兒丟人。」
陸青鳳壓根沒把老夫人的話當一回事,咬咬唇,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直直看著老太爺︰「祖父……」
她本以為老太爺會幫著自己說話,再訓斥陸青裊一頓,沒想到老太爺臉色鐵青開口訓斥,但被罵的人不是陸青裊,反而是自己。
「禮義廉恥,尊長愛幼是我常教你的,鳳丫頭你太讓我失望了……」老太爺劈頭一頓罵,直接把陸青鳳罵懵了,她不可置信一向疼愛自己的祖父會吼罵自己。
大廳內無人敢插言,只听見老太爺洪亮的訓斥聲環繞在眾人耳邊,陸青裊和陸青鸞只覺得一陣的酣暢淋灕,陸青鳳這般做派,只怕老太爺也失望至極了吧,說不定還會禁了陸青鳳的足,讓她明天進不了宮。
陸青鳳雖然眼圈通紅,可眼底惡狠的目光一點也不掩飾,她咬牙切齒瞪著陸青裊,似乎要把她吃了似的。
萬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等老太爺稍稍喘了口氣,趁機求情。
老夫人也道︰「時辰不早了,明兒還要進宮,鳳姐兒日後還能教誨。」
老太爺看了大夫人一眼,又對陸青鳳道︰「還不給你大伯母和你二堂妹陪個不是,再如此出言不遜,明天就別進宮了。」
原本大夫人見老太爺總算公正一回罵了陸青鳳,心里還覺得解氣,到這一步她才恍然大悟,老太爺怒罵陸青鳳是做給大家看的,畢竟明天入宮的是自己帶領,陸青鳳得罪了大房,老太爺是怕自己明天給陸青鳳使絆子。
大夫人捏手帕的手指都在發抖,冷眼瞧著陸青鳳裝作乖巧賠不是,總算對陸青裊討厭陸青鳳表示有些理解。
鬧了這一場,陸青鳳雖然沒有如願,但老太爺已經許諾下次送她一件更好的禮服,除了萬氏得意的臉龐,其他人對老太爺的偏心皆是敢怒不敢言。
陸青鳳得了好處也沒忘了陸青裊對自己的恥辱,大家回屋後,她連忙拉著陸青鵲到房內嘰嘰咕咕。
陸青鸞記得年後陸青裊就要定親了,然後爆發了姐妹爭奪男主大戰,前期陸青鳳到底是怎麼勾搭上蕭禎,這是值得注意的問題。她可沒忘了陸青鳳臨走前送給陸青裊惡毒狠厲的眼神,陸青鸞暗自決定,此次進宮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從這次生辰宴上足以看出沈妃娘娘盛寵不衰,京城名門小姐基本都到場了,昌毅伯府的領隊自然是大夫人,身後帶著陸青鳳一干人等。
雖然府里半個月前就請了宮里專門的引教姑姑教陸青鸞她們禮儀,但真的進了宮門,整個人就不由地在緊張。
陸青裊拉著陸青鸞低聲道︰「你一直跟著我就行,別怕。」
陸青鸞感激地點點頭,心里暖意陣陣。
沈妃娘娘在寧秀宮,等宮女將大家帶到寧秀宮,里面人群熱鬧,大家才稍稍放松了些。李嬤嬤招呼眾人道︰「大家先四處玩玩吃吃果子,娘娘一會就出來。」
這個待客的正廳很大,四周都放置冰盆,宮女執扇將冰霧扇開,室內一陣涼爽。
陸青裊被宮女請走,她歉意地朝陸青鸞笑道︰「六妹,大姨母派人叫我,我去去便來。」
陸青鸞連忙點頭,她和陸青雁坐在那吃著冰李子,不意外地看見了定國公夫人一家,一大堆女眷中,容玨的身影顯得格外顯眼。
容瑜也看到了陸青鸞,她跟定國夫人說了兩句,然後便見她往這邊走來。
「鸞表妹。」容瑜皮膚很白,臉上仍有淡淡的斑點,不過今天她施了些粉看不出來,五官精致,也是美人一枚。
「瑜表姐好。」容瑜比她只大一歲,反正都是表姐表妹一頓亂喊。
容瑜似乎很高興,順勢坐下和陸青鸞說話,陸青鸞趁機問道︰「你哥哥怎麼也來了?」她記得男子一般不許出入後宮。
「哥哥是娘娘的外甥,可以入宮的,他說不放心我和母親來。」
陸青鸞又朝那邊瞟去,顧月影這些年越長越漂亮,樣貌和陸青裊旗鼓相當,只是……六年的異地之隔,她和容玨的感情也不如以前,容玨看似對誰都笑臉相待,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笑不到眼底,那種拒人千里的疏離很明顯。
正看著,容玨似乎瞅見陸青鸞的目光,他嘴角噙笑,慢慢朝陸青鸞這邊走來。
陸青鸞還沒反應過來,就突然被容瑜拉住手,她嗔笑道︰「鸞表妹好久沒來找我玩了,過幾天來定國府小住好不好?」
陸青鸞遭受到容玨若有若無的注視,眼神示意她拒絕,她連忙搖頭道︰「最近很忙,估計沒時間去了。」
容瑜很是失望,耷拉著腦袋可憐兮兮地望著陸青鸞,容玨走近道︰「瑜兒,鸞表妹沒時間就下次吧。」
容瑜反手扯著容玨衣袖哀求道︰「哥哥幫我勸勸鸞表妹好不好?」
陸青鸞看到容玨略有尷尬的模樣,心里突然一樂,又怕二人看見,連忙低下頭,容玨正好看見她垂頭偷笑,青絲順著側臉垂下,明媚動人的笑意如夏花肆意燦爛。
容玨輕咳一聲,只好說道︰「鸞表妹,要不抽個時間陪陪瑜兒?」
話語說的溫柔,可眼中警告的意味不明而喻,陸青鸞被他的態度弄的一陣煩躁,加上對現在的容玨也好奇的很,她心道憑什麼主動權要在他的手上,你不想我接近容瑜,我就偏要。
「原本是沒時間的。」她不意外地看見容玨悄悄松了口氣,頓了頓巧笑道,「既然是容表哥親口邀請,那我就去吧。」陸青鸞笑眯眯活像狡猾的狐狸。
容玨笑得更燦爛,只是聲音怎麼听怎麼有種磨牙的味道︰「那謝謝鸞表妹,過幾日我親自上門去接你。」
雙目對視,一股看不見的烈火在兩人之間燃燒,只有容瑜情緒最正常,高興地挽過陸青鸞手臂︰「鸞表妹又可以跟我玩了,走,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望著遠去的容瑜歡快活潑的笑臉,容玨心情萬分復雜,他微眯雙眼盯著陸青鸞的背影久久沒挪開,而這一幕剛好被不遠的顧月影看見,她笑容一頓,變成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這部略有慢熱的故事總算一點一點展開劇情了……
下一章預告︰陸青鳳使詭計,陸青裊躲得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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