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叫吳軒,是楚希越母親托人找的優質男型的相親對象,家世清白,世代書香,家境優渥,家庭關系簡單。自己在h市一中做語文老師,很是得學校重用。身體健康,興趣廣泛還無不良愛好。總之用她母親和介紹人的話來說就是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小伙子啦。
兩人坐定,吳軒拿過菜單並殷勤地翻好遞給楚希越,紳士地請女士點菜。
楚希越並沒有接,推了回去,表示客隨主便。
踫了個不硬不軟的釘子的吳軒也不氣餒,伸手招過侍者隨口報出一溜菜名,並且貼心的問了下楚希越想喝什麼。在楚希越表示要可樂的情況下也沒有表現出訝異。這個餐廳楚希越是來過的,那串菜名听得出都是都是寫意的招牌菜,看來吳軒也不是小氣的人,至少明面上不是。
待點過單後,吳軒搓了搓手,舉起桌上的白葡萄酒淺淺飲了一口,這才張嘴問道︰「楚小姐果然是風姿過人,比我想象中還漂亮。」
喲,嘴還挺會說話。楚希越默默在心中給對面那男人在嘴甜這邊打了個70分。
慵懶的舉起酒杯朝對面晃晃,「吳先生過譽了。吳先生也超出我的預料啊。」
「嘿嘿。」吳軒听到楚希越回禮性的夸獎竟也似有點害羞,又舉起杯遮掩似的喝了一口。
……
這次見面在吳軒看來算是非常成功的,對面的女人長得好看,有錢,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很知禮數,而且看樣子對他也挺滿意。把楚希越送至停車場後,吳軒略帶靦腆的提出了下一次約會時間。
楚希越停下拉開車門的手回頭看著吳軒「下次?」踱步走到吳軒身邊,又後退幾步,朝吳軒招招手,「你過來,靠近點。」
吳軒依言走近了幾步。
只是楚希越卻還在說著「再近點,低下來點。」
听到這話吳軒心里不由樂了起來,莫非今天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女神直接要給一個愛的麼麼噠。
男人一興奮就容易x蟲上腦,吳軒的身子越靠越近,近到一低頭就能吻上楚希越的額頭。
就當吳軒準備近距離接觸女神的同時,腳上傳來一陣劇痛,然後人整個被推到在地。抬頭看見的是女神冷若冰霜的側臉。
吳軒以為是會錯了女神的意,從地上爬起來搓著手囁嚅著打算開口道歉。
話還沒出口,楚希越卻先開了口,「吳先生,我想我們沒必要下次再見面了。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語氣雖輕卻是斬釘截鐵不容抗拒。趁著吳軒沒反應過來招呼也不打就轉身上了車。
直到鮮紅的奧迪a4l從身邊「嘩」得駛過吳軒才反應過來,怎麼好好地就再也不要見面了,狠狠地拍了自己腦袋一下一定是剛剛的行為唐突了女神,女神才怒了。誒,真是悔不當初。好在君子風度還是有的,對方既然說了最後一次見面,他也無心糾纏,好女人不怕找不到。
接到秦時電話的時候,韓佳佳正在韓家書房和韓爸爸相對而坐,父女兩人中間擺著一個棋盤,上面黑子已經被白子包圍了幾近走投無路。韓佳佳仔細思索了一會仍舊沒有回天之法,只能長嘆一聲,把黑子收起來。坐到韓爸爸那邊去靠著爸爸的手臂撒嬌道,「爸爸老是不讓我,明知道我下不過爸爸。」
韓爸爸拍著女兒的手笑了笑,「你啊,心思不穩,怎麼能下的贏?下得贏才是怪事呢。」
韓佳佳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把頭靠在了韓爸爸的肩上。
熟知女兒性子的韓爸爸嘆了一口氣,拍拍韓佳佳的手站起身來走到陽台上去,「佳佳啊。你來。」
韓佳佳緊緊跟在父親身後,不知父親想說些什麼。
韓爸爸蹲在一盆蘭花面前,回身朝佳佳招招手,示意她也蹲下來。「你知道你當時說要和凌晨在一起我為什麼沒反對嗎?」
心里打了個咯 ,知父莫若女,韓佳佳已經大致猜到父親要說什麼了,卻並不吱聲,只是听話的蹲了下來。
手里輕輕地撫模著蘭花的葉子,「我養了那麼多年的花,我知道花一定要讓它自由的生長,不能太多干涉它,我可以給它施肥,但我卻不能限制它生長的方向。你當時一開口我就知道你是打定了主意,再加上凌晨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所以我沒多說什麼就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默認了你們的事。但是,如果你們發生了什麼事,作為一個父親,我還是希望你能走到正路上來。這對你好,對凌晨也好。」
「爸爸,我和凌晨沒事。」
「沒事?」韓爸爸站起身來拉著韓佳佳走到樓梯口指著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凌晨,吹胡子瞪眼,「沒事就是一個坐在沙發上發呆,一個心不在焉?我老了,不是傻了!」
听到韓爸爸聲音的凌晨立刻站起來,看見韓爸爸身邊的韓佳佳又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她已經很久沒看見佳佳了,每天早出晚歸特意和佳佳的時間錯開只是不想听到她不想听到的消息。要不是今天韓爸打電話叫她們回去吃飯,也許此刻她還在外面晃蕩著吧。不過,大概今天也是在也躲不過去了。
看著樓下那人一臉的慌張無措,原本就不太圓的臉頰這些日子沒見到都變得尖了起來,心里對那人又是怨又是厭也抵不過此刻的心疼,終是明了,這一輩子,只是她了。
攙著老爺子慢慢地走下樓梯,坐到沙發上,瞪了眼凌晨讓她別再犯傻趕緊哄哄老爺子。
讀出韓佳佳那一眼的表達含義的凌晨心里如放下一塊大石,她沒有在韓爸面前說出來,是不是就是還有轉圜的余地。笑嘻嘻地坐到老爺子右邊,和佳佳一左一右把老爺子夾在中間,撒嬌似的把腦袋也靠在老爺子肩上,「韓爸,從小您就疼我,佳佳也對我好著呢,我倆能有什麼事。我就是有點公事煩心。」
「哼,公事。」老爺子絲毫不領情,把凌晨的腦袋從肩上推下去,「別以為我傻了,我閨女心里有事沒事我看不出來白當她小三十年的爸了。」說完又把韓佳佳的腦袋也推下去,「你也別裝乖,你們倆今天給我說清楚,日子過不過了,不過就散也挺好!」
「爸!」眼看凌晨慌得話也說不出來了,韓佳佳也急了,凌晨從小就怕她爸每次一到韓家就跟小老鼠見了貓似的,到現在算好些了,可老爺子一吼又不敢說話了。起身坐到凌晨和老爺子中間,把凌晨往外邊擠了擠,手卻牢牢抓住凌晨的手。
「爸。我們之間是有一點事,本來打算考慮好再告訴你的,但既然你這麼問我也就說了。」凌晨在旁邊唰的一下臉就白了,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完了,還是完了。
「我打算,和凌晨,生個孩子。」
「……」
「……」
最夸張的是韓媽媽,一听到這個消息飯也不燒了,一個箭步就從廚房跨到客廳,速度之快劉翔都得側目,擠開長著嘴巴合不攏嘴的凌晨和剛還吹胡子瞪眼現在胡子掉不下來的老爺子,緊緊握住寶貝女兒的手,「佳佳呀,打算什麼時候生啊,生男孩女孩啊,媽去照顧你好不好啊。」
韓佳佳無奈的從韓媽媽手里掙月兌,「媽,我只是正在想,還沒決定好呢。」
「哎喲,我的乖乖啊。」韓媽媽一听話這話可不得了,「你都27了,是時候生孩子了。你跟凌晨都不小了,是吧。有個孩子正好玩呢,媽給你帶。是吧,晨晨。」說著一臉慈愛的看向了凌晨,眼里滿是亮晶晶的希冀。
凌晨看著韓媽媽,又看看老爺子,老爺子雖然面不改色,可微微顫抖的右手還是能感覺出他的激動,想必他也是極其盼望有個孫子的。當年她和佳佳在一起,韓爸韓媽並未太過阻攔,一是一片拳拳愛女之心,二則是當年她爸媽早逝,把她托付給了韓家,韓家對她同她對韓家感情一般深厚。這些年來,每逢和佳佳有點爭吵,韓爸韓媽也都是多幫著她。無論如何,她說不出讓他們失望的話。
可是,凌晨抬眼看了眼韓佳佳,挑起驚天波瀾的那個人卻不動聲色,老神在在地坐在那,由著她應對。她不知道佳佳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是為了擺月兌剛剛那個局面,還是,真的想和她生個孩子。
想到這,凌晨倏地站起來,拉過韓佳佳的手,跟韓爸韓媽道了個歉,「韓爸韓媽,我跟佳佳有電話要說,待會就下來。」
依舊是書房陽台上,韓佳佳雙手抱臂靠著欄桿望著遠處的風景,「說吧,想說什麼。」
凌晨站在窗邊,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韓佳佳也不催她,只自顧自的發著呆。
良久,韓佳佳感覺身後靠上來一個熟悉的懷抱,淡淡的青草香氣,一雙手把自己的腰牢牢圈住,放松下來往後靠去,等著那人開口。
「佳佳,我愛你。」
「嗯。」
「你也愛我對嗎?」
听到這,韓佳佳無力地在內心嘆口氣,這人啊。從凌晨懷里掙開,轉過身來直視凌晨,「凌晨,你還在懷疑我愛不愛你嗎?我要怎麼樣才能證明我愛你?你怎麼會這麼沒有安全感?」
凌晨抿了抿嘴,低下頭,好久未曾修整的劉海垂了下來遮住了眼眸,莫名有了種憂郁的感覺,「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知道自己這樣很奇怪很壞,我跟你跟秦時都是從小長大的,秦時最小,你護著她點是應該的,就連我也應該護著她。」
韓佳佳背靠著欄桿,眼楮牢牢地盯著秦時,手卻攥得緊緊地,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今天,凌晨該是要全說了。
「可我從小就看不慣秦時,每次你護著她我就不開心。你越護著她我就越想欺負她,這些我都跟你說過的是吧。」凌晨抬起頭,眼圈竟已紅了。
「嗯。」韓佳佳點點頭,並不多說話。
「可並不只是這樣。你知道嗎,佳佳,你每次看見秦時的時候眼里都會放出光,每次你輕聲呵斥秦時的時候眼里都是遮都遮不住的寵溺,每次有關秦時的事你都如臨大敵。小時候我以為那是你對秦時的關愛,可後來長大了,我知道我對你是不一樣的,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對秦時也是不一樣的!」
擺擺手制止了韓佳佳想要張嘴說話的想法,她還沒有說完。
「後來你跟我在一起了,我高興地簡直都要瘋了。我以為這是老天對我人生最大的恩賜,我掏心掏肺地對你好,只怕對你還不夠好。你呢,你當然也很好,對我很照顧很周到,照理來說我該知足,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性子你只是不會表達出來而已。可是我又發現,你對秦時永遠比對我好!我永遠是排在秦時後面的啊。若你那麼喜歡秦時為什麼還要跟我在一起啊!我不是你的擋箭牌,借著我的名義可以正大光明的去關心秦時愛護秦時,我也會傷心的啊!」
話說到這,凌晨已經是語帶哽咽,淚水盈眶了。
「唉。」韓佳佳悠悠的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把凌晨擁在懷中,她猜對了大半卻是沒有猜到在凌晨心里她居然把自己想成擋箭牌,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才好。
「笨蛋,我會為擋箭牌生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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