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叫嚴保家氣的險些再暈過去,她看著一臉怒氣的嚴保家,想著這是嚴保家因著兒子媳婦而給她難堪,頓時一陣心塞,怔怔的坐在床上說不出話來,眼淚卻順著臉頰兩側滾落下來。
「我真不曉得你是怎麼想的。」
嚴保家在屋里轉了兩圈︰「兒媳婦被你折騰了這麼些天,她還沒有任何委屈,你這個折騰人的倒先委屈上了,我問你,你受了什麼屈,誰給你氣受了?這家里如今父親不管事,老二老三又都分出去了,可是你一個人在當家做主,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再沒比你再自在的,你倒是越……越活越回去了。」
林氏听的又是一陣憋氣,好半晌才要說話,可就在她要說話的時候,嚴保家已經走了。
林氏按了按額際,只覺得頭又是一陣抽痛,她咬了咬牙,手指掐的手心都快破了,實在是想狠狠的將李鸞兒痛罵一<頓,林氏心道這個李氏心機太深沉了些,表面上瞧著孝順的緊,一切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叫人找不出一丁點的錯處,可內里,卻將她這個當婆婆的坑苦了。
現在不只嚴承悅的心不在她這邊,就是,就是男人和女兒都快和她離心了。
究竟她這樣招惹李氏值不值當?林氏開始思索起來。
這廂李鸞兒和嚴承悅回到家中,李鸞兒跳下馬車,將嚴承悅推下來,兩人在院中走動,李鸞兒長嘆一聲︰「還是自己家里自在,我在老宅那幾日,每日都吃不好睡不香的,瞧著哪都不舒坦。」
「既然那樣不自在,你又何必呆那麼多日,早些回來不就好了,我想。太太是巴不得你早走呢。」嚴承悅搖頭笑了笑。
「她越想著我走,我越是不走。」李鸞兒俏皮的挑挑眉頭︰「我賴也要賴著,叫她知道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省的她以後再尋咱們的麻煩,我這啊,也是為著咱們以後的清靜日子著想。」
說到這里,李鸞兒又感慨一句︰「麻煩這一時,清靜一輩子,值了。」
嚴承悅苦笑一下,伸手攥住李鸞兒的手︰「是我叫你為難了。」
李鸞兒笑著一瞪眼︰「這叫什麼話。我既然嫁給了你,咱們夫妻就是一體,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有什麼為難不為難的,說起來,我這也算為你報了仇。」
她低頭,雙眼和嚴承悅平視,臉上難得的帶出了溫柔神色︰「誰叫太太以前總為難你,誰叫她偏心呢。她叫你難過,我就叫她更難過,你是我的人,只有我可以欺負。除了我,誰要動你一指頭,我就要她整只胳膊,誰要動你一根頭發絲。我就要了他的腦袋。」
才開始的時候,李鸞兒確實很溫柔,可說到最後。就有那麼些個惡狠狠的,眼中寒氣逼人,一雙妙目中竟像是含了冰刀一樣,帶著寒冷的殺氣,直刺人心。
可她越是這樣,嚴承悅越覺得心里脹的滿滿當當的,似乎再裝不下一丁點的東西,整顆心都叫一個名為李鸞兒的女子佔據,他勾唇笑了笑,握著李鸞兒的手更緊了緊︰「我記下你的話了,從今往後,我會好好保護我自己,倒也省的你對別人喊打喊殺的。」
撲哧一聲,李鸞兒輕笑出聲︰「最好如此。」
兩人相視而笑,其間流動的暖暖情意如同實質一般。
進了屋,幾個丫頭上前伺侯,李鸞兒和嚴承悅月兌了大衣裳,又叫了水勻了面就叫丫頭們退去,兩人窩進暖榻中,嚴承悅摟了李鸞兒的腰小聲道︰「你說給我的法子倒是好,解決了火槍的一些問題。」
「你說起來我倒是要問了,你這火槍改進的如何了?」李鸞兒在嚴承悅懷里噌了噌,舒服的閉上眼楮。
嚴承悅輕聲將改制後的火槍構造講了一遍,李鸞兒一邊听一邊點頭︰「倒是真不錯,如此一來,不怕火槍再被雨淋著,也不怕刮風下雨天火藥不頂事,只是火槍不能連發,很影響戰斗力的。」
「確實如此。」嚴承悅很認同李鸞兒的說法︰「只是現在想要做到火槍連發很是困難,我問了保羅,便是歐羅巴諸國也是做不到的,說起來,咱們大雍朝的火槍比他們的還要好些,歐羅巴那些國家還是用的那種火繩槍。」
李鸞兒一驚,開始換算起了時間,算來算去,深覺如今這時候,應該相當于她那個世界的十四世紀末期,大約也是明初的時候,難怪了,她怎麼瞧著這個朝代人們的衣著打扮有些明朝的影子,卻原來,兩個朝代存在的時間差不了多少。
拍了拍嚴承悅的手,李鸞兒一笑︰「慢慢來吧,總歸有一天咱們能做出連發的火槍來。」
說到這里,李鸞兒又問︰「外蕃使者什麼時候來?官家要在哪里舉行軍演?」
「快了,約模這幾天就有使者前來。」嚴承悅仔細想了想慢慢說道︰「官家定下還在演武場進行軍演,到底那里開闊些,且很偏僻,不至于擾民。」
一行說,嚴承悅的手開始在李鸞兒腰間作亂︰「咱們且不說這個,好些時日未見,鸞兒難道便不想為夫麼?」
李鸞兒臉上一紅,才想轉身,就被嚴承悅翻身壓在榻上,她抬頭瞧著嚴承悅,發現他這幾日更加的消瘦,不過,臉形卻更顯輪廓,一雙眼楮更加的清潤迷人,他整個人都猶如一塊美玉,溫潤內斂,卻又引的人錯不開眼。
又一次,李鸞兒認為嚴承悅便是禍水,她實在想不透嚴承悅扔有如此美貌,卻還是被京中閨秀踢出夫婿人選名單。
這若是放到現代,依著嚴承悅的相貌和才學,就算是斷了腿,怕是追捧他的小姑娘也大有人在。
李鸞兒想著,若是她在末世前的那個年紀踫到嚴承悅,怕早就叫這個人迷了眼亂了心,願意追隨他到天涯海角吧。
神使鬼差的,李鸞兒抬頭在嚴承悅臉上輕吻一下,觸感很好,又軟又女敕,雖然沒有什麼香味,可勝在肌膚干淨之極,李鸞兒最喜歡這種干淨清爽的人,不由又吻了一下,之後,覺得只在臉上作亂沒什麼意思,便又轉戰唇畔。
嚴承悅眼楮微眯,原來的清潤被深沉取代,他稍一使力,將李鸞兒摟的更緊,接替了李鸞兒接下來的工作,化被動為主動,將戰況再次升級。
西山演武場
夜深人靜時,殺人放火最合適不過的,在東側那幾排簡易房旁邊不遠處,幾個黑影匆匆閃過。
地上幾叢枯草,草上還隱約的有些積雪,幾個黑衣人就趴在那上面,其中一個瞧瞧另一個︰「你說的沒錯?朝庭真造出不怕雨雪的火槍?」
那人堅定的點頭︰「我親眼所見,絕對錯不了。」
「好。」原先問話的那黑衣人一笑︰「若是這次的事情可成,回去之後咱們替你向主子求賞,保管叫你抱得美人歸。」
那人听了滿心的火熱︰「必不負主子所托。」
眼瞧著不遠處一隊隊值夜的侍衛走過,那黑衣人探子瞅空道︰「我觀察了好幾日,再過不了一刻鐘就是換班的時候,到時候咱們就能過去。」
果然,過了稍一會兒就有兩隊侍衛交接,幾個黑衣人打個手勢,快速的起身穿行過去,躲過巡夜的侍衛,他們又沒走多久便到了那些簡易房外邊。
一走近就听到里邊有工匠打制東西的聲音,還有說話聲,咳嗽聲,听起來很熱鬧。
黑衣人探子指指左側︰「火槍在那邊。」
一行人迅速接近,很容易就到了房間外邊,見這間房裝了兩扇厚實的大門,門外鐵將軍把守著,黑衣人探子從懷里模出一把鑰匙來,才將鑰匙插進鎖孔中,就听到一聲喝問︰「什麼人……」
嚇的那幾個黑衣人渾幾一抖,迅速的朝外撤去。
卻原來,試過火槍之後,嚴承悅總覺得這火槍威力驚人,難保不會有人打它的主意,就向官家提議多派一隊人隱在暗中守著,再將火槍運回工部庫房中存放,這樣總歸是保險一些。
這天晚上正好官家派了一隊暗衛守著放置火槍的房間,準備明天就將火槍運回工部去,正好叫這幾個黑衣人踫到了。
黑衣人探子跟著撤退出去,一邊走一邊想著他的消息還是沒有打探清楚,竟連這隊守衛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頭領會不會處罰他。
隱在了暗處,幾個黑衣人踫頭,那頭領長嘆一聲︰「這里守衛森嚴,怕是不好盜走火槍了。」
黑衣人探子想了好一時咬牙道︰「咱們盜不走,朝庭也甭想留著,這里到處都是火藥,不若咱們放把火將這里燒了,看看官家還拿什麼震懾蕃邦。」
那頭領眼楮一亮,想了一下沉聲道︰「就是如此,想來,主子得知此事也會夸咱們做得好的。」
他一個個的分派了任務,有把風的,有放火的,有盯著逃跑路線的,等他布置好之後各自行動。
這天半夜時分,西山上一聲巨響,驚動了不少莊子上的人。
子夜,李鸞兒和嚴承悅睡的正香之時,就听到門外白棋大聲喊著︰「少爺,少爺,不好了,不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