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些都是處理完的奏折,請簽字,」傅離將一疊整齊疊好的奏折堆到陳筠的桌上,看著小皇帝認真嚴謹的閱覽手中的奏章,心下暗暗嘆息。
誰都知道他手中的奏章都是些廢話連篇的敷衍文章,偏偏小皇帝實誠,每一份都會認真的看,每每都會花大量的時間在這堆奏折之中。
雖然自他們三人來了以後看上去輕松了不少,只是傅離卻看得出來,小皇帝半點都沒有松懈。
即使這樣,不該看的東西也絕不會出現在御案上。
傅離俊美的臉上掛在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就連抱著一堆奏章的動作都是那麼優雅,風度翩翩到陳筠默默給他點了32個贊。
惜,他是左丞相傅鴻濤的兒子,不出意外,等左丞相退休了,下一任左相就是他。
那群老狐狸連下一代朝堂格局都安排好了,想想就不爽,官員世襲這種以下犯上的事都干得出來,想而知他們對于自己這個皇帝有多輕視。
要不是天下黎民百姓公認的堯氏為皇族,恐怕這天子之位早就不是他來坐了。
傅離每次在小皇帝毫無心機的笑容下都會默默撇開視線,皇帝被他們教成這樣,也不知是誰的罪過。
此時的李太傅正坐在下座翻閱著奏折,由于大多數人的奏折內容都是些毫無營養的屁話,李太傅看的也極其敷衍,隨意掃視了幾下,就在上面蓋了章,然後放到一邊堆著去看下一份,這些蓋過章的奏折最後都會送到小皇帝面前,讓他一一簽字。
他似有所感,驀地抬起頭來,見傅離正在看他便向他點了點頭,然後低下頭繼續翻動。
另一位江大人則負責歸類奏折,將它們送到李大人面前。比起前兩位太傅,這位江大人在處理政務上的能力差勁的以,他只有一個特長,會玩!
極盡小人嘴臉,吃喝嫖賭,逗蛐蛐兒、公雞,還是其他的小玩意兒他樣樣都會,長相賊眉鼠臉,一副被酒色掏空的身軀,下巴上還有雙層的肥肉。
李大人不管怎麼說長相還算是周正,只不過這位江大人每每站在傅離身邊都會形成鮮明對比。
俊美男與野獸
他已經侮辱野獸這個狂野的詞匯了,應該是俊美男與肥豬才是。
也因此,平日里玩的時候其他兩位太傅都退讓開來,唯獨在處理政務的時候,這位江大人也就只能打打下手罷了。
傅離覺得,小皇帝會變得這樣單純好騙很大程度上有他自身純良的性子使然,也有一部分江大人的影響。
江大人帶著皇帝不學無術的行為是大家默許的,而小皇帝純善到將比斗的蛐蛐兒放走了也是大家意看到的。
雖然與預期的不同,不過一個良善又性子柔的皇帝,比一個肆意玩鬧、驕橫跋扈的皇帝更好控制。
小皇帝不知道傅離在想什麼,好脾氣地對看著他走神的傅離笑了笑,應了一聲,然後將那疊奏折拿來翻開一一簽字。
「堯燁,想要一個合格的帝王,要懂得中庸之術,尤其是在手中權利分散、帝位不穩之時,更要懂得藏拙。」小白龍的尾巴翹了翹,輕輕撓著陳筠的脖子,蘇蘇癢癢的感覺讓陳筠扭了扭脖子。
敖翔很意與陳筠分享他的為君之道,在上古妖魔大戰前,他不僅是龍族之王,更掌控了整個妖族的至高權利。
神族也不過是與妖族、魔族同等存在的一個種族罷了,誰又會想到千萬年後這片土地上的勝利者會是他們最最瞧不起的人類呢?
也沒有人會想到,當年鼎盛一時的龍族如今會淪落到與仙人威為伍的地步,更不會想到,在妖與魔兩敗俱傷後徹底主宰世界的神族會在一夕之間灰飛煙滅。
包括敖翔本人都不知道他們因何而消亡于歷史長河之中,那個時候他已經死了,元神長眠于地底,失去了本命龍珠的他直到五千年後才恢復意識。
五千年的長眠,天地巨變,世界再也不是當初的樣子了。敖翔嘆息,金色的眸子順著陳筠精致的側臉看去,這個角度正好能夠看到他逆光下瑩潤小巧的耳垂,看上去女敕女敕的還很有光澤,就像一道美味佳肴一樣。
敖翔的龍須在那耳垂上輕輕觸動,然後又快速收了回來。
我都裝傻充愣到這份上了還不叫藏拙陳筠暗自嘀咕。
小白龍笑道:「藏拙不是裝傻充愣,你裝的太過了別人只會看出你的刻意。」
陳筠握著筆的手頓了頓,低下頭繼續反動著紙張。
小白龍輕聲解釋道:「我並非有意探听你心里的想法,只要你不在心里嘀嘀咕咕,更深的東西我都探听不到的。」
過了片刻,他見陳筠還是沒有反應,嘆道:「抱歉,若你不願意,我就不這麼做了。」實在是他與龍珠本能上的親近,陳筠的情緒對他影響並不小。
感覺到陳筠沒有生氣的情緒,敖翔松了口氣,試探著問道:「你若想和我說話,就眨兩次眼。」
等陳筠眨眼後,敖翔又一次嘗試著听他的心里話。
如果只是心里默念的話,就將它當作隊聊吧。他曾經以為自己帶著系統穿越能夠有多少便利的地方,實則一切都得靠他自己,就連悟出裁決的使用方法也是在他被逼急以後才開始掌握的。
或許等他能夠舉起聖劍以後其他的能力也得自己靠著感覺去挖掘。
陳筠有一種預感,他會學會的。
陳筠:敖粑粑,我能學你這項能力嗎?
小白龍愣了下,答道:「我這項能力是天生的,恐怕我幫不了你,听心的法術人類也是有的,或許你以去問問清柯。」
陳筠略有些失望,清柯的那些法術,威力越大限制也就越大,沒有長年累月的真元積累是無法正確使用法術的。
「堯燁,你最好還是不要依賴于這些,」小白龍勾了勾他,語重心長道:「一個合格的帝王不該靠听心之術來盜听臣下的想法,他們往往以洞悉全局,將各人算計到位。」
我不喜歡算計來算計去的,陳筠煩躁地想撓頭,他不笨,是他很懶,總是算來算去,活著也太累了,還是糊涂點活得開心。
「難得你有這種想法,」敖翔低笑,「很少有人能夠像你這樣豁達。」
「」陳筠自認還是很小心眼的,特別愛記仇,如今一下子听到小白龍這樣夸自己,不由害臊地紅了耳朵。
敖翔眼里浮現出絲絲笑意,這孩子實在禁不住人夸,被人詆毀、責罵或許他還能雲淡風輕,小人的奉承也以面不改色,偏偏就是在接受真誠的贊揚時特別害羞。
陳筠不自在地收斂了心思繼續翻看奏折,前三本看著看著還有些心不在焉,處理到第四本時,他微微愣了下,被那滿大章的紅字注釋晃瞎了眼。
「嗯」小白龍疑惑地掛在陳筠身上跟著看了下去,「要打仗了」
眾人都說是如今四海安定,其實西北沙漠那邊已經打起來了,大量的沙甸*隊在邊界靠攏,大肆偷襲、虐殺大燕的漠北百姓,鎮遠將軍趙安平率領軍隊與沙甸國的部隊進行了交戰,雙方各有死傷。如今沙甸國的援軍集聚而來,趙將軍向天都求援來了。
人馬我都有,但是軍糧和軍餉卻大大的缺少,于是這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上奏就這樣送到了陳筠的面前。
奏折上寫明了雙方的實力評價以及軍資的詳細情況,邊上是傅離對這些問題的解決方案注釋。
調理清晰,簡潔易懂,問題是,這麼多方法和後果他是怎麼在這麼短時間內想出來的
陳筠暗暗打量著傅離,此時他正雙目含笑地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點著桌面,他甚至能夠看到他淡色飽滿的指甲。
傅離的眼里明晃晃地表達了一個意思:有什麼問題盡管問吧,臣會盡力回答。
陳筠暗暗道:是個人才。
小白龍驚訝道:「你打算培養傅離就我所知,傅離與傅鴻濤的父子關系極好。」
陳筠托腮看著滿滿的紅色小字:他的字也很漂亮。
就是攻略難度大了一些。
傅鴻濤權傾朝野,而傅離作為他的獨子,自然是含金匙而生的,他什麼都不缺。
才華斐然的他年紀輕輕就考取了功名,傅鴻濤對他滿意極了。
在性格上,傅離溫溫和和的,一貫的君子如玉作風,做事很全面,讓人挑不出刺來。
這樣的人最令人頭疼了,一個沒有缺點沒有欲///望的人,什麼樣的事物才能打動他讓他對自己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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