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足有手指粗細的紅信子伸了進來,險些便掃在修名楚的身上,兩人被驚得皆是猛退幾步,躲了過去。礙于那蛇頭的龐大,它便再難接近,只用那不知疼痛的腦袋一個勁的撞擊著洞穴的入口。
頭頂又開始往下掉泥土石粒,二人料想不好,這般下去,這隧道真的得塌,到時候她們就算不被毒物吞噬,也得被活埋于此。而另一方面,雖然那妖蟒進不來,是千千萬萬的小蛇小蠍卻是見縫就鑽,沒多久便將洞口堵住。
修名楚當下無法,只想著趕緊把盞唯推走,不料她眼底靈光一閃,低頭竟是看到熒清的錦囊閃了幾下,那光澤由弱變強,將眼前的怖景象更是照的清晰。
修名楚心中一喜,想來是這熒清罷工久了,也該休息足夠了,這會終于醒過來,也算是個好時候。便也不急著將盞唯攆走,心下安定了許多,「姐姐為我助靈!」
盞唯先是一愣,後來也顧不上修名楚打的是什麼主意,只管照做。體內真氣運轉,靈力匯聚于掌心,一下子搭上了修名楚的肩背。得到了靈力的輔助,修名楚便開始借力驅動起了熒清,一道青白色的靈牆很快顯現在修名楚身前,很是耀眼。
而沒多久盞唯便現,已經無法再將靈力傳輸于修名楚體內,她詫異的收回手,雖有些吃力,但眼前的情景卻讓她有一種絕路逢生的驚喜。
青色靈牆除了將毒物擋在牆外,同時也像那日在古宅時,為她吸靈。修名楚早該料到,此處的靈氣很是旺盛,所以就算在地下,這里的植物亦或是妖物,照樣活得異常的好。她體內耗盡的靈力在越來越多的毒物灰飛煙滅的同時很快得到填補,一時間,她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斥著新鮮的力量,身體的疲憊也全然消失,好像覆滅這全部的毒物也不過是舉手之事。
從遇見狼妖之後,他們被追殺,掉陷阱,斗毒蟒,還要受這些妖物的嚇唬,把自己弄成現在這般落魄狼狽的模樣,心里早就積壓下來許多憋屈。奈何之前靈力匱乏,讓她想要報復泄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過現在卻不一樣了,有了熒清這個靠山,她心底的殘虐一時間被完全激出來,便一心只想要將這些膽敢在她頭上耀武揚威的畜生們,殺到一干二淨,來解她心頭之恨!
如此想著一路過來的種種,她竟是怒紅了雙眼,體內暴虐之氣開始肆意生長,仿若從地獄中走來的嗜血羅剎,任由盞唯如何叫她,都無濟于事。
果然不論是人,妖還是山間的猛獸,弱肉強食是亙古不變的原則。她既然有機會,便要數以萬倍的還回去!
「修名楚!」盞唯再一次喚她,然而手掌還沒有踫到修名楚的身上,便被她一下子躲了去。盞唯不禁擔心,這樣失控的修名楚她不曾見過,突然而來的強大靈力也是無從解釋,她害怕修名楚會走火入魔。
「在這別動!」修名楚並不是听不見盞唯的話,只是她向來有仇報仇,毫不含糊,這次也是委屈的久了,不大殺一場,心里很是堵得慌。
不多時,近處的妖物已經被她殺的干淨,有想逃的,修名楚卻並不給機會。她殺的停不下來,一個閃身追了出去。而另一方面,體內源源不斷吸食的靈力,還沒有停下的征兆,甚至要突破她身體能夠承受的能力,她也只能必須用不斷的殺戮來平衡身體的靈力狀況。
盞唯便站在洞口處,眼睜睜看著她的殘殺,幫不上忙,插不上手,也阻止不了。惡臭的血液濺的遍地皆是,有的有毒,落在修名楚的皮膚上,但她還來不及擔心,便又轉眼散去,毫無痕跡。好像對修名楚完全沒有作用。
「小心後面!」盞唯大聲提醒,修名楚頓時轉身將身後準備偷襲的幾個毒物當場用長鞭拍死,眼看著還有幾個想偷偷去找盞唯的麻煩,她便用長鞭連甩,將他們一齊卷起,砸在了石牆上,當即血肉模糊,內髒濺出一地。
那妖蟒老大見著情勢不利,剛還想坐觀一會好戲,這會卻也耐不住的開始對修名楚動攻擊。盞唯看著便下意識的拳頭一緊,料想必當是一場惡戰,哪知此刻的修名楚卻完全沒有將它放在眼里,盞唯看傻了眼,直到那妖蟒大半截身體砸倒在地,奄奄一息,尚不能回神。
她如何也不能相信,那千年的妖蟒,就這樣死在了修名楚的長鞭之下,巨大的蛇身上無數個被戳穿的血窟窿還在不斷地噴涌出鮮血來。
只是修名楚似乎仍不解氣,沖著它的天靈蓋又狠狠補了許多鞭,直將那被堅硬蛇鱗包裹的蛇腦袋打的稀巴爛,也不知是不是腦漿之類的東西,流了出來,看起來十分惡心。
「別打了!」盞唯快步沖過來,一把抓住修名楚還在施虐的手,厲聲提醒道︰「它已經死了!」
修名楚才慢慢停了下來,喘了幾口粗氣,然後一下子軟倒在地,盞唯扶了她一把,一手對著那蛇身施法,卻現這妖蟒的魂魄已經在剛才的交手中被打碎,已經不能再超度輪回,連內丹都未能留下。
幾招之間,這需要何種強大的靈力,簡直匪夷所思!
「咳咳……」修名楚難受的閉著眼咳了幾聲,雖然熒清已經不再為她渡靈,但身體已然負荷著超額的靈氣,她需要泄!是當下卻沒有毒物再供她打,混沌之間看了盞唯一眼,搖搖頭,這個不能打。
轉而一想,不能打,但以傳啊!二話不說,她手上微微施力,擊掌于盞唯的胸口。盞唯先一會還以為她殺紅了眼六親不認,接著便現體內經脈一陣通暢,清純的靈力隨著修名楚掌指的地方進入身體,諸多的不適在瞬間消失。忽而又口中一甜,將體內積攢的最後一口妖毒引的黑血吐了出來。
「呼!」修名楚收回手,松了一口大氣,顯然是好多了。
「你……」盞唯欲言又止,想問的話太多,卻不知從何開口。最終她低頭無意看向在剛才的交戰中就一直閃爍不停的錦囊,忽而心頭一震,萬千思緒復雜于腦海,連聲音都帶上了一絲不思議的顫抖,「你騙我!」
修名楚疑惑的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腰間,只見錦囊上不知何時破出一個小洞,正好露出熒清石的一角,哪里還是那日給盞唯所看的玉佩?
「我……」修名楚知道不妙,便急著想找個借口解釋一下,然而盞唯卻好像突然便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眉目緊鎖,只是眼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的錦囊,好像在想一件很久遠,卻讓她這一生都忘不了的事情。
「是這個,就是這個……」盞唯口中反復的念叨著,明亮的眼眸在她忽然失常的自語中朦朧上水霧,讓修名楚一陣納悶。而後她終于抬起頭,直直的望進修名楚的眼楮,雙手突然狠狠地抓在她的肩頭上,奮力的搖晃,「這是小雅的凝香石,我不會認錯的!」多久都不會認錯的。
「等等,等等。」修名楚有點蒙,忙將她打住,「姐姐你說這個是什麼,凝香石?」
盞唯卻根本沒打算回答她,熒清對她的刺激好像很大,修名楚甚至覺得,比她的命更讓她來的緊張。
「你到底是誰?!」盞唯再一次問起這個問題,然而早已不是之前那種平靜試探的口吻,反而是迫不及待的追問,好像那個答案呼之欲出,只要修名楚微微一個點頭,便真相大白。
對于盞唯這突然的大反應,修名楚根本完全模不著頭緒,她回望著盞唯的目光,反而能夠平靜的反問︰「姐姐將我當做了誰?」
那個丟掉的小師妹吧?不過那個小師妹和熒清又有什麼關系,為什麼一顆靈石便讓盞唯質疑起她的身份?
「……」
忽然的沉默讓彌漫著血腥的石室變得靜謐,唯有二人交疊的目光似乎在彼此探索著未知的真相,卻是誰也不能從誰的眼楮中讀懂誰。
盞唯終于漸漸冷靜下來,「那你告訴我,你如何得來的這個靈石。」
「從我記事時它就在我身上。」
「你幾歲記事?」盞唯追問。
修名楚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問,剛想要月兌口回答,卻突然又不知該不該講。她五歲記事,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睜開眼的時候,熒清就已經在她的身上。
避過盞唯追尋的目光,「小時候的事情,不記得了。」
「你撒謊!」
「我沒有!」修名楚辯解道,頓了頓終是讓出一步,「應該是我義父予我的。」
「那你義父是誰?」
修名楚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她一眼,「恕我不能說!」她還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何不能說?!」
「姐姐莫要再逼我!」修名楚忽而起身怒聲道,不論是誰,她都不接受這樣的逼問。
盞唯好像才現自己又有些失控,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也跟著站起身來,「那你何時認你義父,總該能說?」
「……我不記得了。」
五歲,該是記事的年紀了,萬萬不該什麼也記不得啊!盞唯被滿腦子的疑惑逼瘋,而站在她眼前的這個女人分明有太大的能,她卻什麼都問不出來。
忽而腦中浮現了一種猜測︰「你曾失憶過?」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一些感情戲就矯情,果然還需要歷練啊歷練……==
另外,作者君同期新坑開啟,緩慢進行中,帝王攻,將軍受,老梗新說,傳送門︰
高能不適應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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