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撿到寶了。
孟錯現在有一種被五百萬大獎砸中的感覺,尼瑪這種奇妙的感應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覺得自己是懷揣著新世紀的希望呢?
十六枚碎片,就是當初孟錯從小白村半山腰那茅草屋看到的,現在這異象也出現在那個地方,傻子都能猜到,肯定有那麼一點關系。
距離小白村最近的就是大白門,孟錯咬了咬牙,「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一不做二不休,先去看看再說。」
這不是坑爹呢嗎?偏偏異象就出現在那個位置,如果自己一直在那里,是不是就更好了?
孟錯一句話也不說,只閃身下了山,直接朝著小白村的位置奔去。
他不知道別人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樣,是這些人應該會觀望一陣吧?
聯想到之前在跟香山宗的傳訊之中,他得知的那個天湖寶洞,恐怕就是對上了。逐雲城之中倒是還有不少的修士,只是能夠跟孟錯一樣果決,立刻就去那邊查探的人不多,更何況這群人來的不少,相互制衡之下,效率會更低。
孟錯必須迅速去那邊看看情況。
他一路疾行,這里本身距離小白村很近,所以沒一會熱他就到了。
這周圍跟當初一樣不見一個人,就像是被什麼給阻隔了。
孟錯隔著不遠的路,瞧見半山腰上,那一座茅草屋之中現在泛著淡淡的青光,半個天際依舊是那被染綠的顏色。到底這是……
他壓抑著自己不安地躁動著的心,懷里揣著的那十六枚碎片卻更加灼燙了。
這東西果然是一點也不簡單,孟錯心說自己運氣好,卻在念頭閃過的同時,靠近了這茅草屋。
還沒走到屋前,頭頂上那綠色的光暈已經完全消失,周圍一片靜悄悄的,甚至是連鳥叫蟲鳴都听不到,以說是死寂了。
一道屏障,在孟錯靠過來的瞬間出現,將他整個人都彈了出去。
孟錯反應慢一點便要跌落出去,然而同時,一枚碎片從他衣襟里浮了出來,飄蕩在半空之中。
那屏障也是綠色的,像是浩瀚清新的水波,連股光幕都像是在蕩漾的。
這碎片剛剛出現,便迸射出一道同樣的青光來,射進那光幕之中,而後這一道光像是滴入湖中的一滴水,蕩漾開一片波紋,波紋過處,那光幕便已經消失了。
這……
這竟然是……鑰匙一樣的存在?
孟錯站在外面,考慮了很久,忽然一伸手,把那一枚碎片給握進了手里,之後閃身進去。
他像是穿過了一片水簾,整個屋里還是原來的破舊模樣,不過屋里正當中的地上憑空出現了一片小型的水潭,看著靈光閃閃,也不知道下面是個什麼東西。
他探查的心思冒出來,便準備上去看看,是這一回碎片不管用了。
——孟錯無法進去。
他以伸出自己的手,按進這一片水波之中,這水波像是有彈性一樣被他按下去,是接著就無法繼續下按。
修為不夠,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到底現在不過是個練氣期的修士,不能跟別人比。
孟錯回頭看了一眼門口,又看一眼遠遠在望的大白山,便已經心生一計。
他重新走出去,試過了——沒有碎片,根本無法開啟外面的屏障。
也就是說,自己雖然不能一探這天湖寶洞,手里卻擁有了進入這里的鑰匙,還是十六把。
他原本應該高興的,是現在根本高興不起來。
在這里試探,也沒過去一刻鐘,孟錯轉身就直接回了大白門,等著事情找上門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如果被人知道孟錯手里有以開啟屏障的鑰匙,孟錯忽然伸手模模自己脖子,媽的,這腦袋真的還保得住?
不過十六把鑰匙在自己的手中。
孟錯召來薛九跟應南回,先是對薛九道︰「一會兒怕是有人上來,你去前山負責接待。」
薛九跟應南回也知道異象出現,他也知道孟錯消失了一會兒。在他眼底,孟錯就是神神秘秘,也不知道每天是在干什麼,這里……似乎是要出大事了?
他拱手道︰「薛九明白。」
之後是應南回,孟錯模了模自己的下巴︰「南回去大殿里,一會兒有人來接待,你們就說我閉關了,一會兒人來了再叫我。」
「是。」
應南回有些不明白,到底孟錯是想要干什麼。
不過方才那異象,實在是不像是要生什麼小事的樣子。
這邊兩個人立刻就領命走了,他們前腳出去,後腳孟錯那眼神就陰沉了下來。
仔細地盤算了一下自己的計策,趙九良之死牽扯不到自己的身上來,現在的趙九良是死在飛羽門那邊,還有那一把冬萃劍,應該也已經被飛羽門的弟子拾去了。
孟錯盤腿坐下來,將那十六枚碎片攤放在面前,開始慢慢地進行拼接。
這個東西,肯定不簡單。
那小白村不是什麼好地方,草廬也不是那麼簡單的草廬,還有被自己穿了的這位,那奇異的靈魂空間和識海形態,還有太快的修為速度,一切都很異常。
他希望,謎底就在這些碎片上。
孟錯很耐心,一點一點地拼湊著,這些東西的全部面積還不如孟錯四分之一個巴掌大,有的碎片太碎,幾乎沒辦法拼。
他緊緊皺著眉頭,干脆開啟了掃描器,慢慢地分析這碎片的外表形態,按照各種能拼接。
一塊,兩塊,三塊……位置不對,拆了重來……
孟錯弓著身子,渾然不覺夜色已經深沉,殘陽如血,鋪在白玉門的廢墟上。然而這里已經是一個新的門派了——大白門。
「嗒」地一聲輕響,是孟錯將自己手上的最後一塊碎片,放到合適的位置時候,踫出的細微聲音。
他的手指抖了一下,看出這是一個半圓來,這個是……
半面銅鏡?
看得出原來應該是個六邊形,此刻只有一半,而且是很規則的半圓,似乎是人為切割過的。
半面?
他以為拼接成功會有什麼異象,然而在孟錯手邊的,只是一攤碎片。
有時候,有舍才能有得。
他把這十六枚碎片之中比較小的十三枚拆了出來,留下了三枚比較大的,之後把這十三枚碎片放進在白玉門撿到的那儲物袋之中,而卻把三枚大的放進了趙九良的儲物袋里。
***
四門十八宗,四門管轄著下面的十八宗,十八宗管轄著下面的小宗門。
不過四門跟十八宗,一直在兩個不同的條帶狀區域之中。昆墟境,最靠海的乃是十八宗區域,之後進入內陸,里面則是四門。
三鼎門,便是四門之一,下轄香山宗、清風宗、天明宗、遠道宗、雲跡宗。
此刻三鼎之谷當中,一名弟子順著台階下去,到三個山谷交匯處,也就是整個三鼎門最低處去。
「元含長老,天湖寶洞現世了!」
「咋咋呼呼干什麼?這東西還不足入眼,放過便是。要緊的,還是搜索那妖人的下落,上面催著呢。你且讓下面的人給注意著,但凡有妖魔出現,不論修為高低,一律抓起來。」
「是!」
「去吧。」
這弟子行了個禮,轉身便走遠了。
各種消息傳遞到該知道的人手上,便變得簡單了。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人家三鼎門看不起這天湖寶洞,都是大宗門,對十八宗來說,這天湖寶洞興許還有一定的價值,是對四門來說,里面興許就是一堆的破銅爛鐵。
逐雲城之中,卻有不少人放下了心。
只要三鼎門不來,天湖寶洞之中的東西便都是他們的了。雖然三鼎門看不上,十八宗還是很稀罕的。
這會兒,動作最快的要屬大白門的上屬宗門香山宗了。
薛九剛剛到前面一會兒,便看到下面上來了一伙佩劍的修士,一共四個。
這些人個個器宇軒昂,腰上懸著各式各樣的武器,一看便只不是普通人。
「此處乃是大白門地界——」
薛九剛剛開口想要提醒試探一下,不料領頭的那一名白袍修士竟然隨手一甩,便將薛九摔在了前面廣場上,當即吐了一口鮮血來。
薛九的修為不過是練氣期剛剛出頭一點,哪里能跟這邊的人相比?
那當先動手的白袍修士面目陰柔,眼角帶了一顆淚痣,長得是極為漂亮。
此刻他卻輕蔑一笑,後面跟著修士,全都跟他一樣,衣領上繡著漂亮的紅葉標志——這就是香山宗了。
「連我們都認不出來,這新立的門派,果真是兒戲。什麼大白門,真是胡鬧!」
後面的三名修士小聲笑出來,勸道︰「澹台師弟不必跟這些小門派見識,打傷了他,卻是我們大宗門沒氣量。我看著大白門上,人都不見一個,怕是殺了這人,連個帶路的人都沒有。」
這澹台宏乃是香山宗新一輩弟子之中的佼佼者,這一回奉命來探天湖寶洞,順便追查妖人的下落,以說是重任在身。這里乃是距離小白村最近的地方,所以他們在得知三鼎門不參與此事之中,立刻就過來了。
現在異象現世,澹台宏的心情也不錯,只看了看已經翻身起來站在那里的薛九︰「得,還是你帶路,把你們掌門給我叫出來,這地方,被香山宗征用了。」
原來是香山宗?
只惜,看著全是一群人渣敗類。
薛九一向不會認為德性差一點是什麼了不起的污點,主要是——這什麼澹台,得意太過。
他忍氣,躬身道︰「諸位請。」
他們在唯一完好的大殿里遇到了應南回,澹台皺眉︰「你們大白門,人去哪兒了?」
眼前這兩個弟子的修為也實在太低了吧?
薛九是個雜役,站在一邊不說話,應南回倒是不知道這些人的恐怖,上前便道︰「我是大白門的弟子,他是雜役。听師尊說,我門中現在只有三人。」
香山宗諸修︰「……」
澹台宏眼角一抽,帶著他眼角下淚痣一抖︰「那你大白門怎生如此破敗?只有這大殿能看……」
應南回老老實實道︰「白玉門不知道被什麼人滅門之後,就這麼破敗,師尊說我們沒錢修。」
香山宗諸修︰「……」
澹台宏似乎要氣暈了,這邊香山宗四個人,竟然在這老實巴交的大白門弟子面前說不出話來。
原本是準備來耀武揚威一陣,是……
是尼瑪,天底下竟然還有這麼窮困潦倒的宗門?
抬手扶了撫額,澹台宏似乎覺得有些頭疼,他坐下來,那椅子 擦一聲斷了腿兒,若不是澹台宏反應快,此刻早就摔個仰面朝天了。
大殿之中忽然一片寂靜。
澹台宏額頭青筋暴起︰「叫你們掌門來!立刻叫你們掌門過來!」
去你麻痹,倒要看看這大白門到底多窮!!!
終于,又到了孟錯出場的時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