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洗劍錄 第十九章 劍之器靈(沖榜二更)

作者 ︰ 青衣人

「冰心決,實為劍決。」葉風翻開冰心訣,第一句便是這句話。他握著的是冰心劍,修的是冰心訣,難道這就是天意?他繼續向下看去。

「劍者,百兵之君也,至尊至貴,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藝精深,遂入玄傳奇。以氣運劍,不如以心運劍。劍是身,身是劍,身晉級則劍決晉級也,故此劍決威力皆有人定。若聖者,則劍決聖品,若庸者,則劍決凡品。」

「好一個‘以心運劍’,好一個‘身是劍,劍是身’!」葉風讀至此時,心中不禁波濤翻涌。他修煉的本就是劍內之身,然後靠意念操控劍身,也就是以心運劍。這句話仿佛就是對他而說的,難道這劍決是冰心劍以前的主人始祖葉不凡所創?他帶著滿腔疑惑繼續下翻。

「劍如己身,氣自在其中,以氣養劍,以劍養氣,吾氣為冰質,故劍決名為‘冰心’。」

「哈哈哈,不管是不是始祖葉不凡所創的劍法,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劍法簡直是為我量身打造的。難怪冰心訣在簡介里被批為一派胡言、引人入魔,沒有冰心劍,他們如何修成冰心訣?」葉風心中不禁大為暢快,仿佛撿到了至寶一般。

「萬千劍法百變不離其宗,無非鉤、掛、點、挑、剌、撩、劈,加之內蘊其氣,以達快、準、狠之功效……」葉風開始認真地按著冰心決修煉起來,並未感覺到其中有任何晦澀難懂的地方。

「我鉤,我掛,我點,我挑……」葉風不厭其煩地揮舞著冰心劍,從最基本的劍招練起。

就這樣不停地練著,而他的意念卻悄然間飄到了劍內身軀。

濃厚的氣霧已經充滿了中氣海,但始終都沖不過那層網。

「為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風靜靜地思考著。

一個個大周天無限地循環,濃厚的氣體如開水般沸騰,不停地撞擊著上中氣海劍的那道屏障,就像沸騰的開水瘋狂地頂著鍋蓋,但屏障卻始終那麼牢不可破。

葉風的本體雖然失去了葉風的控制,卻依然在不停地舞著劍。他舞得越來越快,越來越順暢。

氣海之中的開水也沸騰得越來越厲害,撞擊上中氣海間那道屏障的力度也越來越大。

「砰」本體握著劍砍倒了一顆腰桿粗細的松樹。

「砰」氣霧濃縮成一把劍狠狠地劈在了氣海上,發出劇烈的聲響。屏障並沒有破,霧劍反而被反彈得四分五裂,變成氣霧四散開去。這次他並沒有強行用意念控制氣霧,氣霧卻自己濃縮成一把長劍,讓他很是奇怪。難道是冰心訣的作用?他疑惑地想著。

屏障雖未破,葉風卻在霧劍劈向氣海的那一霎那,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它那原本無形無質的身影,

那是一張網,一張巨大的網。

葉風聚精會神,等待著下一次氣霧化劍劈向屏障的那一刻,他決定這次要好好地看清楚那道屏障的本質。

「砰」本體又一次握著劍砍倒了一顆腰桿粗細的松樹。

「砰」氣霧又一次濃縮成一把劍狠狠地劈在了那道屏障上,發出劇烈的聲響。屏障依舊沒有破開,霧劍又一次被反彈得四分五裂,變成氣霧四散開去。

「網,沒錯,就是一張網!」葉風驚喜地說道。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那道屏障就是一張大網。

這是一張很有彈性的網,而且是有細小透明的線密密麻麻地織成,網孔是那麼的小,所以就算是霧氣最小的單位也透不過去。但它絲毫沒有失去網的韌性,能伸能屈,所以霧氣集結在一起的巨大力量也拿它沒有辦法。

看著巨大的霧劍被網反彈的力量裂開,他嘆氣道︰「這樣強來是無法突破的,如果這些霧氣幻化而成的霧劍再小一些、再多一些就好了。這樣成千上萬的霧劍一起上,不以巨網這個個體為目標,而是把那些細小的網線當做目標,一根根割裂,這樣一來我就有可能突破了。」

他是這般想得,霧氣便這般做了。他並沒有強行控制霧氣去幻化成萬千把小霧劍,霧氣卻自己幻化出成千上萬的細小霧劍,它們瘋狂地向無數條網線劈去。

「嘶∼」的聲音不斷地響起,無數條細小的網線被同樣細小的霧劍割裂。最後「 擦」一聲,那道大網終于破裂,從上中氣海間消失。

「砰!」又是一棵粗壯的樹木被葉風的本體砍倒,不過這次不是被葉風攔腰砍倒,而是被他高高躍起,從上而下劈成兩半。

沒有了無形大網的攔阻,被壓制了兩年多的霧氣瘋狂地向上氣海涌去,速度之快讓人嘆為觀止,葉風甚至能听到它們發出如水流般「嘩啦啦」的聲響。

本體手中揮舞的劍越來越快,帶起了無數塵霧。

翻滾如煙的氣霧頃刻間便佔據了上氣海的三分之一。

氣感境七重天。

無數的樹葉被本體所激射的劍氣揭起,漫天飛舞。

氣霧仍然在前進,頃刻間又淹沒了上氣海的三分之二。

本體快速地揮舞著冰心劍,漫天飛舞的落葉觸劍及碎,變成了滿天的碎末。

氣霧依然在上升,頃刻間就淹沒了上氣海。

氣感境九重天。

本體舞劍,越舞越塊,在滿天的碎末中留下了無數道殘影。

氣霧充滿了上氣海,也就充滿了整個氣海。偌大的氣海中氣霧翻滾,就像一個煙霧繚繞的世界。

該怎麼晉級到氣感境?下一個突破口在哪里?葉風不知道,他一時也想不出來。于是,氣霧停止了翻滾,變得安靜起來,充滿氣霧的氣海世界仿若夢中仙境,只是少了些美麗的景觀。

他的本體也停止了動作,滿天的樹葉碎末緩緩落下,有的落在了地上,有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意念回到了本體,看著滿地的樹葉碎末和四周眾多倒地的樹木,他震驚萬分。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本體在沒有意識下按照「冰心訣」的劍法自行做的?

他突然想起了那氣霧幻化的成千上萬的細小霧劍。

劍是身,身是劍。他運劍便是運身。以心運劍,他想到萬千霧劍,劍內之身變讓霧氣幻化成萬千霧劍。他心動,劍便動,劍若動了劍內之身也就動了。這仿若自然天成,這是一種默契,也是一種境界,他無需強行控制霧氣,他心這麼想,劍便這麼做了,劍內之身便這麼做了,劍內之身氣海里的霧氣便這麼做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冰心訣太適合我了,這一定是始祖葉不凡創造的武學!」葉風欣喜若狂。

「試試氣感境巔峰的力量!」葉風握起冰封劍開始按著冰心訣上的劍法揮舞起來。

群林之中,有人舞劍,一舞劍器動四方!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就這樣舞動著,葉風渾然不覺天近黃昏。直到他累了,才停息下來。這時,他並未忙著回去,而是坐在地上調息起來,靜思一天所得。

突然,他發現他的腦海中竟然坐著一個人。在他強大的內視之下,他逐漸看清了那人的模樣。那是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頭,廋廋的,仿佛病入膏肓,一陣風就可以將他輕易地吹倒。但他的一雙眼楮卻是閃閃發亮,顯得精神抖擻。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殘破得難以遮體的衣物,髒兮兮的,布滿了烏黑的污跡,讓人難以猜出它原本的顏色。

不是那劍域中的傳承守護者葉影,還能是誰?

「你怎麼在我的腦海里?」葉風不解地問道。

葉影笑道︰「因為我就是劍靈。你已經與我簽訂了血契,我既可以待在劍內世界中,也可以呆在你腦海中,這些都是我可以踏足的世界。」

這些都是他可以踏足的世界,那真正的世界呢?

葉風不禁很同情他,很同情劍靈們。已經有了生命,有了意識,卻還要被關在牢籠一樣冷冰冰的世界,喚別人「主人」。

他又開始有點害怕起來,一個如此聰慧的劍靈,會不會反噬他的主人?

葉影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我和你簽訂了血契,你為主我為僕。你若死了,我也會死,所以我是不敢害你的!」

葉風听了,心想他說的應該是實話,不然誰還願意去用聖器?而且他有一種其奇妙的感覺,仿佛只要他稍等意念,便可讓葉影灰飛煙滅,這便是血契的力量。只是如若殺了葉影,估計冰心劍也就不會損壞,況且葉影也沒有害他。

心中這般想著,葉風也就釋然。他又問道︰「那如果你死了呢?」

葉影說道︰「我死了,冰心劍就廢了,會碎裂成灰的,你當然也會受到反噬,而且由于你已經使用了劍內之身,你所受的反噬將會更加嚴重,不過你不會死的,頂多變成以前那樣的廢物!」

葉風怒道︰「你說誰廢物呢?有你這麼說主人的麼?」

葉影很不爽地說道︰「怎麼呢?你咬我啊?」

「……」葉風一時語塞。片刻後,他突然搓著手,笑眯眯地對葉影說道︰「葉影前輩,你既然以前是跟著始祖葉不凡的,那你想必知道他的不少武學吧?」其實他並不是因為要討好葉影才叫他前輩,他已經習慣這麼叫了,盡管他們現在是主僕關系。況且讓他對著一個年過六旬的老頭兒直呼大名,他怎麼也叫不下去,哪怕這老頭兒是個劍靈。

葉影說道︰「不知道!」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你跟了始祖這麼多年,那你總該知道一些他修行上的心得吧?」葉影不甘心地繼續問道。

「不知道!而且你竟敢罵葉不凡是豬?!」葉影冷冷地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葉風頓時來了氣,說道︰「那你總該知道關于葉不凡前輩的一些事吧?講給我听听吧!」

葉影說道︰「不可說!而且我不喜歡講故事也不會講故事!」

「你……」葉風氣得欲要破口大罵。

葉影卻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滿臉傲慢地打斷道︰「我什麼我?」

「我……」葉風氣得手舞足蹈。

這搶話的方式是他欲要氣別人時最喜歡用的伎倆,沒想到如今卻被這器靈老頭用在自己身上。

「你什麼你?」葉影滿臉戲謔之意,一副玩世不恭老頑童的樣子。

「我不要你呆在我的腦海了!」葉風氣得火冒三丈,一動意念便將葉影趕出了腦海。

葉影被他趕出腦海的瞬間,葉風感覺他整個人仿佛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卻異常冰冷的空間中,那仿佛是一個還未開闢出的世界。葉風感覺那世界有些熟悉,想仔細去看一眼時卻不想那片世界帶著葉影轉瞬便逝。

葉風皺眉疑惑道︰「那便是劍內世界麼?怎麼感覺有點像劍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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