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世界是個萬花筒」。之所以說是「萬花筒」,就是因為這個世界上花樣百出,什麼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有,什麼萬萬想不到的事兒都有能生。
柳如青懸梁自盡以後,柳臨風害怕「吊死鬼」,住在朋友家一段時間。當柳臨風從朋友家回來的時候,卻現母親王丹鳳與爸爸的遠房表弟梁山舟有那麼一腿;便警告王丹鳳要「好自為之」。是,要王丹鳳「好自為之」的柳臨風,自己卻沒有「好自為之」。
二十多歲的柳臨風,年齡不算大,她已經在情海中揚帆多年。尤其是慫恿龍正儀逼迫父親龍在天買了「逸雅居」以後,她就整天與龍正儀泡在房里,說是天天在伊甸園里作。
吃慣的嘴,跑慣的腿。天天與男人泡在一起的柳臨風突然沒有了男人,那怎麼受得了?那漫漫長夜,何以煎熬?尤其是听到母親……
難煎熬,難控制是一個方面;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原因——柳臨風覺得自己好象懷孕了!
生理需要,又好象懷孕了,那就趕緊找個男人唄!是,由于父親是被解雇後又懸梁自盡的;自己又與龍正儀鬼混了那麼多年。這兩點硬傷,造成她形象大損,身價大跌,跌到臭水溝里去了!哪個良家男人還會要這樣又臭又髒的破罐子?
說不出的苦最苦,撓不著的癢最癢。有需要而又找不到解決辦法的事兒最悲哀。
異性相吸。這是物理學的基本理論;也是情愛王國里顛撲不破的真理。
梁山舟打著「要為柳如青報仇」的幌子,頻頻的到柳家來與王丹鳳幽會——梁山舟與王丹鳳接觸多了,當然地跟柳臨風也就接觸多了!。
人是一種感情動物,接觸的次數多了,感情就會生變化——柳臨風心中不那麼的討厭梁山舟——不討厭就能「和諧」——在和諧氣氛中就容易開玩笑——開了玩笑就會「沒大沒小」的了。
有一次,王丹鳳、柳臨風和梁山舟正在天井里擇菜,梁山舟猛然看到柳臨風褲襠的線縫裂開了一點。這本是女孩子的事,作為一個父字輩的大男人是不宜說的。是,居心叵測的梁山舟卻開玩笑地用手指著柳臨風的褲襠說︰
「臨風!你那里……」
柳臨風听到梁山舟指著她的褲襠說「那里……」,認為梁山舟是……便抓起一把藥芹去打梁山舟。梁山舟則大喊冤枉,一定要讓王丹鳳和柳臨風自己看。母女倆一看,果然是柳臨風褲襠的線縫裂開了。但是,對于梁山舟開這樣的玩笑,柳臨風和王丹鳳都感到梁山舟有點過分,或是「別有用心」——梁山舟的輕佻言行,使得柳臨風的感情死水泛起微瀾。
不管什麼事兒都「不能破頭」,一旦破頭了,就一不收!
自從梁山舟說了「臨風那里有個洞」以後,梁山舟和柳臨風的思想都生了嬗變,這種嬗變很奇妙——之所以說它很奇妙,是因為它蘊含的成份很多很奇很復雜,而且展很快。
柳臨風對梁山舟從敵視、反感,到不敵視、不反感;從不敵視、不反感到不時的開玩笑;而且玩笑越開越大,越開越離奇。
王丹鳳為了不讓柳臨風反對自己與梁山舟來往,便點撥梁山舟——讓他經常買些柳臨風愛吃的菜肴和小食品帶給柳臨風。日子久了,有時柳臨風還主動讓梁山舟給她買這買那的。
一九二五年六月二十五日,端午節。梁山舟帶著柳臨風最喜愛吃的話梅來到柳家,恰好王丹鳳外出買菜去了。
「臨風!你猜我給你買什麼好吃的東西了?」買什麼好吃的東西拿出來給柳臨風就是了!要問什麼?——梁山舟這是「無事生非」。
「是什麼好吃的?還不趕緊呈敬上來?」柳臨風也在煽情。
「好!在下將柳小姐最愛吃的話梅呈敬給柳小姐。」梁山舟說著,故意低著頭,雙手舉著話梅,送到柳臨風的面前。
「嗯!給本小姐打開!」柳臨風用心不良。
「是!」窺視到柳臨風用心不良的梁山舟便裝得誠惶誠恐的樣子,把話梅袋子撕開。
「把話梅呈敬到本小姐的嘴里!」這個柳臨風到底不是個好東西,她不但沒有適而止,還在加碼撩撥梁山舟。
「是!遵命!」你能初一,我還不敢初二?誰怕誰呀?梁山舟一邊答應著,一邊從袋子里拿出一枚話梅送到柳臨風的嘴里。
「好吃嗎?」梁山舟色眼溜溜地問道。
「好吃!是你買的更好吃!」這個柳臨風太不是個東西了——她竟然跟「母親的人」說這樣的話。
「是我買的更好吃?這是什麼意思?」梁山舟明知故問、借題揮——他要把劇情升華到那種高度。
「這話你都不懂呀?小呆子!」柳臨風本就是情場聖手,她還怕接招?而且在接招的同時,刻意拋出「小呆子」這句很有煽動性的話。
「噢……我懂了!你是說我是你心上的人,所以我買的東西你覺得更好吃!是不是?」色膽包天!梁山舟拿出壯士斷腕的豪氣,來「詮釋」柳臨風的問話。
「哼!你膽大包天!竟敢跟本小姐說這樣的話?等會兒我告訴我媽,看我媽怎樣收拾你!」
各位不要緊張,不要以為柳臨風火了!怒了!其實她這是一個絕招——她要試探試探梁山舟為了她有多大的膽量,對她的情意有多深,有多真。另外還有一種「見好就收」的意味——今天已經開葷了!不能再深入了!應該叫停,下次再說。
「臨風!今天是你先讓我把話梅呈敬到你嘴里的呀!再說,這事兒怎能告訴你媽呢?這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呀!」梁山舟雖然目不識丁,但在這些方面的本事並不比大學教授遜色。
「嗯!聰明!」梁山舟臨陣不亂、很有藝術的回答,讓柳臨風非常滿意——她心中有數了!
今天的「學術探討」到此為止,兩人又說了一些其他的話,王丹鳳也就回來了——大家共同張羅飯菜,共進午餐,氣氛與平時沒有什麼大的不同。
自從有了端午節的「學術探討」以後,柳臨風和梁山舟的「眼神交流」越來越多;兩人不但眉來眼去,在他們的頭腦中還都有了那個*;特別是孤眠獨睡、肚子漸大的柳臨風,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天下午下雨,梁山舟沒有去水果店,便提議打牌,王丹鳳和柳臨風積極附和;三人遂圍桌而坐打撲克,說好輸一牌給一塊錢。
能柳臨風沒有敬奉賭神,牌忒背,頻頻的掏錢;而梁山舟的牌卻特興,不斷的贏錢。打到傍晚,梁山舟贏了將近一百塊錢,王丹鳳輸了一點點,而柳臨風卻輸了七八十塊,柳臨風就賭氣不打了。
善解人意,或是說別有用心的梁山舟見到柳臨風甩牌不打了,連忙說他贏了錢要請客,尤其是要請他贏得多的人;因而硬是拉著氣呼呼的柳臨風打傘上街去買瓜子小食品。
一路上,吃「百家飯」的梁山舟說了好多社會上的奇聞趣事讓柳臨風開心;並且還說,都是家里人,打牌只是玩玩而已,哪會真賭輸贏?說著,便掏出一百塊錢硬是塞在柳臨風的手心里。
輸了七八十,反而得了一百塊;小惠則喜的柳臨風一臉燦爛。她偏著頭望著身材魁梧的梁山舟,心中滋滋的;遂收起自己的傘,鑽在梁山舟的傘底下,與梁山舟並肩而行。而且還不知不覺的伸出雙手抱住梁山舟的右臂,像一對情侶似的走在江州大街上。
兩人買好瓜子小食品,梁山舟要往回走,柳臨風卻有些戀戀不舍;便心懷叵測地笑著對梁山舟說︰「雖然你經常到我家去,而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水果店在哪里呢?」
「我的水果店呀!還在東城區呢!你想去呀?」梁山舟趕忙接過橄欖枝。
「遠不遠呀?不遠就去看看唄!」柳臨風很藝術地說道。
「不遠!不遠!我們這就去!我們這就去!」到嘴的肉饅頭,梁山舟哪會往外推——兩人邁步往東城區疾走。
梁山舟和柳臨風二人來到東城區的梁氏水果店,這時已是暮色籠罩。
梁山舟打開水果店的店門,做出恭請柳臨風光臨的樣子;柳臨風也就貴賓似的踏進水果店;梁山舟趕緊把店門關上。待柳臨風在里室沙上坐下,梁山舟便剝了一支香蕉送到柳臨風的嘴邊;柳臨風未曾拒絕;且投桃報李,也削了一只隻果遞給梁山舟。
兩人無聲地吃著。突然,柳臨風一側身倒進梁山舟的懷里,並用手模著著梁山舟那寬闊的下巴。梁山舟則是半推半就,輕輕地推了推柳臨風,沒起任何作用,也就「隨緣」不推了。
「臨風!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梁山舟見到柳臨風如此模樣,心知柳臨風今天要「那個」了!因而硬是假意地捧起柳臨風的雙肩要送她回去。
「不嘛!吃晚飯還早呢!」柔情似水的柳臨風一甩頭,又倒進了梁山舟的懷里。
「買瓜子小食品買了這麼長的時間,你媽要說閑話的。」老奸巨猾的梁山舟故意假裝正經的催促柳臨風。
「她要說閑話就讓她說去唄,我不怕!喲!敢情你是怕她吧!」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我們做事要避嫌疑啊!」梁山舟這一套完全是欲擒故縱——你柳臨風已經到我水果店里來了,而且已經這個樣子了,還怕你飛了不成?
「避什麼嫌疑?坐得正,行得正,道士尼姑合坐凳。」
「你坐得正嗎?你行得正嗎?行的時候你抱著我的膀臂;坐的時候你倒在我的懷里;這叫坐不正,行不正;你我兩人不能合坐凳!」梁山舟有意拿柳臨風開涮。
「好啊!你壞!你壞!你是個大壞蛋!我不依,我要你賠。」輕浮的柳臨風似乎在向**撒嬌。
「你要我賠?你要我賠什麼?」
「賠禮道歉。」柳臨風媚眼如絲地說。
「噢!我向柳臨風小姐賠禮道歉!這下行了吧?」
「不是這樣賠!不是這樣賠!」柳臨風以為梁山舟老實不懂,更加的用心煽情。
「那是怎麼個賠法?」梁山舟硬裝不懂。
「你吻我一下!」柳臨風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
「這……這不能呀!我們摟摟抱抱的已經是越軌,再吻的話就更加的越軌了。」柳臨風越是煽情,梁山舟就越是假清高。
「不行!誰叫你得罪我的?得罪了我就要以吻賠禮!」
「好好好!我吻一下我的柳小姐。」梁山舟說著,俯首在柳臨風的臉上輕輕一吻。
「不行!你吻得不行!像是勉強的吻;你再吻一次,要重重的吻,深深的吻!」反正沒有外人在,柳臨風也就恣意放肆了。
「噢……重重的吻柳小姐,深深的吻柳小姐。」梁山舟用自己的兩片嘴唇緊緊含住柳臨風的下唇,重重地、似乎已很動情地狠狠吮吸了一口。
在情場上戲耍慣了的柳臨風被梁山舟的深吻感染了,再也控制不住了,她伸出兩條玉臂,就緊緊地纏住梁山舟的脖頸,並將……
女人一旦動了情,就是任性的、痴狂的,不理喻的——柳臨風主動……
……暌離男性已久的柳臨風嘗到了梁山舟的甜頭……梁山舟也嘗到了柳臨風的……兩人相愛恨晚……
一番激情過後,柳臨風穿衣起身,環視室內,若有所思。
「見笑!見笑!我這陋室不值一看。」梁山舟不知柳臨風為何「觀瞻」他的房間。
「陋室雖是陋室,但還是挺好的。」柳臨風弦外有音。
「還是挺好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梁山舟不解地問道。
「我看這地方以後……以後就是我倆的愛屋。」柳臨風大膽地提出「愛屋」這個「怪名詞」。
「好!這地方以後就是我倆的愛屋,是你與我的二人世界!」梁山舟投其所好,進一步揮。
「你與我的二人世界?那你和我媽哩?」柳臨風故意提到梁山舟與媽媽王丹鳳的關系,想再試探一下梁山舟對她的心到底有多真。
「臨風!我與你媽……只是你媽硬要……我與她只是逢場作戲而已;我對你才是真心實意的呀!」梁山舟心知柳臨風在考他,因此明朗表態。
「真的嗎?」柳臨風緊盯著梁山舟的臉問道。
「真的!不信我以對你誓……」
「誓有什麼用啊!你們男人的誓言有多少是真的?」柳臨風要進一步考驗梁山舟。
「但我對你確實是真的!蒼天在上,黃土在下,我梁山舟今天誓,今生今世只愛柳臨風小姐一個人。」
今生今世只愛柳臨風小姐一個人?這話怎麼這樣的耳熟?噢……是龍正儀那個家伙曾經這樣說過。但龍正儀言而無信,這個梁山舟言而有信嗎?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在這里吃晚飯,我去叫菜。」梁山舟也不管王丹鳳會在家里著急的等候,就是想與柳臨風共進晚餐。
「好吧!就在你這兒吃晚飯。」柳臨風也不管媽媽的懷疑和感受,爽然答應。
梁山舟到飯店叫了幾個好菜,還拿了一瓶好酒,關上店門和房門,與柳臨風並肩而坐,開懷暢飲。
吃著吃著,兩個受了乙醇刺激的……
時間不早了!已是晚上十點鐘多了——梁山舟以說要宿店,不到王丹鳳那兒去;柳臨風不能不回去——兩人纏綿難分,梁山舟再三囑咐柳臨風要「有空就來」。
梁山舟與柳臨風合打一把雨傘,一路摟著柳臨風把她送到家門口。梁山舟自己卻沒有進去——他是在向柳臨風昭示︰我梁山舟與王丹鳳不是真的,我只跟你柳臨風一個人好。
只跟柳臨風一個人好,但也不能與王丹鳳全不好——王丹鳳那兒還要應付——梁山舟就這樣游弋于兩個女人之間。
在應付王丹鳳的同時,梁山舟與柳臨風在「愛屋」里的幽會卻是越過越頻繁——這就是梁山舟到柳家的次數越過越少,與王丹鳳的熱情越過越淡的原因。
隨著時間的推移,柳臨風現自己的肚子越過越大。現自己肚子越過越大的柳臨風,這天來到「愛屋」找梁山舟;梁山舟以為柳臨風……
「山舟!你別猴急,我有要事要告訴你。」自從在「愛屋」幽會以後,柳臨風稱梁山舟已不喊「梁叔叔」,而是直呼其名,且不用其姓。
「什麼事兒這麼一本正經的?」梁山舟擁著柳臨風問道。
「山舟!我懷孕了!」
「什麼?你懷孕了?」擁著柳臨風的梁山舟大驚失色,那擁著的兩手也沒勁了——王丹鳳初次告之梁山舟她已經懷上梁山舟血脈,要與梁山舟結婚;那時梁山舟只不過因為與柳臨風相好,而沒有爽快答應王丹鳳。現在柳臨風又懷孕了,他更不能答應與王丹鳳結婚了!而且,母女倆幾乎同時懷孕,這事兒如何處理呢?這關系又如何擺放呢?
「怎麼?我懷孕了竟把你嚇成這個樣子?」柳臨風對梁山舟的表情大為驚訝和不滿。
「我哪里是嚇成這個樣子?我只是突然听到這個好消息有點震驚而已。」梁山舟故作輕松地說。
「突然听到這個好消息有點震驚而已?這有什麼值得震驚的?有愛就有孕,你應該有思想準備的。」柳臨風有點生氣地說。
「我有思想準備!我有思想準備!」梁山舟連忙不迭的跟著柳臨風的話說。
「你既有思想準備怎麼還這麼緊張?听到這個喜訊應該高興才是呀!」
「我高興!我高興!」
「那我問你,我現在懷孕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明媒正娶我?」
「這……這事兒來得突然,待我好好想想。」
「還這事兒來得突然,我不是老早就跟你說什麼時候明媒正娶我的事兒?你難道沒有上心?難道一直沒有跟我媽說?」
「我跟你媽說過了,只是……只是她也懷孕了!」
「什麼?她也懷孕了?你……你這家伙本事不小啊!」柳臨風心知自己懷的不是梁山舟的種;媽媽懷的肯定是梁山舟的血脈了——梁山舟和媽媽有了真骨肉,而自己跟梁山舟還不曾有真種;除非以後再跟梁山舟生一個孩子,不然我在這方面還不如我媽呢!
「你媽真懷孕了!而且也是懷的我的孩子。但你不要緊張,我會跟你媽媽說的,她是老娘不要緊,你是姑娘一定要早點結婚。」
「那你今天就去跟我媽說,就說我已經懷孕幾個月了,要她及早為我們辦理婚事。」柳臨風听說媽媽也懷孕了,心中也有點悵然——正如梁山舟所說,自己是個姑娘,不趕緊結婚不行。而自己一旦跟梁山舟結婚,與梁山舟有了真血脈的媽媽就要落空,就不能與梁山舟成為夫妻了!
「行!我今天就去跟你媽說這事兒,爭取早日明媒正娶我的寶貝。」梁山舟用假言穩住柳臨風——此事非同小,他要瞅到好機會才敢與王丹鳳說。
「你一定要早點跟我媽說這事兒呀!」柳臨風一時還不想自己直接跟媽媽說自己跟梁山舟生關系並懷孕的事——她要把這個難做的題目交給梁山舟去做;這不僅僅是避開難題的問題,而且也能通過這件事看看梁山舟對她的情意有多深,看看梁山舟壓得住、壓不住王丹鳳。
柳臨風天天追,梁山舟天天不敢說;就這樣拖呀拖的,一直拖到現在王丹鳳決定要與梁山舟在八月里結婚,梁山舟才不得不把柳臨風已經懷孕的事兒說出來。
「你……你這個混蛋!你把我們母女倆害得好苦呀……」王丹鳳听了梁山舟的敘說,氣得歇斯底里大作;並且不準梁山舟和柳臨風現在結婚,起碼到十月里過才辦婚事——王丹鳳只好留住一天算一天了。
「這……」梁山舟不敢再爭。
翌日,梁山舟在「愛屋」里,把他與王丹鳳的一番談話,和王丹鳳只準十月里才讓他和柳臨風結婚的事兒原原本本地告之柳臨風。當然,梁山舟是不會把王丹鳳要求「梁山舟和柳臨風結婚以後,還一如既往的和她好」,以及他已經向王丹鳳保證一如既往和王丹鳳好的話告訴柳臨風的。
豈料,柳臨風听後勃然大怒︰
「哼!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只準她玩,就不準我玩?沒門!我今天回去就找這個騷娘說話!」——世間最大的火就是「情火」,誰跟誰要是惹上了這個火,那就是天皇天老子也翻臉不認人——柳臨風為了與媽媽爭「性福」,要與媽媽王丹鳳反目了!
「臨風!大家以後還要在一個屋檐下生活,最好不要撕破臉皮,還是想一個婉轉的辦法為好。」梁山舟不希望她們母女倆為此事反目成仇。
「我不會用什麼婉轉的辦法,你怕她,我不怕她!我現在就回去讓她給我籌備婚事。她若是不辦,我就自己辦,反正我有的是錢。」柳臨風有龍正儀不斷送給她的金銀細軟和龍爺給她的「青春損失費」,完全有能力自己操辦婚事。
「臨風!我看……」梁山舟欲言又不敢言。
「你看?你看什麼?你有什麼好辦法?」柳臨風不耐煩地說。
「我看還是想一個溫和的辦法比較好。」梁山舟真不想把事情鬧翻。
「哎……你……你是跟她情深意篤,不忍心和她翻臉是不是?嗯……那好!你不想我跟她來硬的,那你就跟她來軟的——你從現在起,不再到我家去,讓她獨守空房一段時間,她就著急了!也就投降了!」柳臨風想了這麼一個制裁母親的辦法。
「這……這也行!我就說店里忙,沒空去;但你要經常到我這里來啊!」梁山舟和柳臨風結成攻守同盟。
果然不出柳臨風所料,梁山舟一連十幾天沒有到柳家去;而柳臨風要麼不在家,要麼在家也不大跟王丹鳳說話——王丹鳳夜里孤苦,白天伶仃,成了「孤家寡人」。
王丹鳳不呆不傻——梁山舟和柳臨風一下子對她這個樣子,完全是為了要及早結婚的事。哎!既然是遲早的事,又何必弄得這種樣子哩——答應他們早日結婚,梁山舟還隔三差五的到我這里來;不答應他們早日結婚,梁山舟就全不到我這里來了!不如……王丹鳳不得不「投降」了!
經過反復考慮的王丹鳳在決定給梁山舟和柳臨風操辦婚事以前,將梁山舟和柳臨風叫到自己的房間,開誠布公的提出一個問題,實質就是一個要求︰
「山舟!臨風!你們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感情,而且臨風已經有了身孕,結婚勢在必行。但是有個問題必須跟你們講清楚︰一是我現在也有了身孕,就說是如青的遺月復子,也須得有人照應。二是山舟現在沒有房子,我們柳家這麼大的房子就我一個人住,也太孤單。三是要報復龍家,為如青報仇的事兒還沒有辦。因此等等原因,所以我不想讓臨風嫁出去,想將山舟招為上門女婿,你們意下如何?」
王丹鳳這一著謂「用心良苦」——她心中深知︰要是讓柳臨風和梁山舟在梁家結婚,那麼,小兩口子就會「黃鶴一去不復返」;那她王丹鳳就真的成為「孤家寡人」了!姑且不談要梁山舟跟她保持那種關系,就是平時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了。更為重要的是,幾個月以後要生養怎麼辦呀?誰來照應呀?就連送口茶、送口湯的人也沒有啊!所以,王丹鳳在這關鍵時刻提出這麼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這……這個問題以考慮。」柳臨風畢竟是王丹鳳養的,因此首先表示以考慮。
「希望你們能按我說的辦。」王丹鳳用半決定的口氣說。
「我們會考慮的。」梁山舟和柳臨風幾乎異口同聲。
柳臨風和梁山舟經過再三考慮,認為王丹鳳的要求合情合理。便讓梁山舟回去向父母稟明情況。梁家因人多房少,梁父、梁母欣然應允。但梁父、梁母提出一個條件︰以後梁山舟和柳臨風生的第一個孩子姓梁;第二個和以後生的孩子才姓柳。梁山舟和王丹鳳、柳臨風也就答應了這個說得過去的要求。
梁山舟決定入贅柳家了!在柳臨風和梁山舟的強烈要求下,原打算在八月里與梁山舟結婚的王丹鳳,不得不于一九二五年乙丑八月初十為梁山舟和柳臨風舉行了婚禮——這真的應了那句「為人作嫁」的成語。
梁山舟和柳臨風如願以償的結婚以後,雖然沒有完全踐行「和臨風結婚以後,還一如既往的和王丹鳳好」的諾言,但梁山舟也沒有完全拋棄王丹鳳——他常常在柳臨風不在家的時候偷偷與王丹鳳幽會。那柳臨風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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