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嵐掛掉電話終于止住了淚。也許,紀帆的聲音也具有治愈內心的力量。她回到女乃女乃那里,女乃女乃關心地問道︰「怎麼樣了?打過沒?」
蘇小嵐說出實情後,女乃女乃就讓她弄東西吃。可現在的她哪里還有心情吃東西?女乃女乃看著蘇小嵐一直悶悶不樂,不一會兒就催促蘇小嵐再去打電話。
她走到外面,就怕電話打去紀帆還在理發,又繞了好幾圈才又走進另一個電話亭。不巧的是,這個電話亭在路邊上,在電話接通之前,她根本就沒發現路上很吵。而听筒里紀帆的聲音卻很小。
她不想讓紀帆再浪費時間等她去找別的地方打電話,只有硬著頭皮詢問紀帆的近況,可她恨不得把听筒直接塞進耳朵最里面去還是听不清紀帆在說什麼,只是隱隱約約听見一句︰「……謝謝你關心……」
本來是很禮貌的一句話,蘇小嵐卻覺得那麼生疏。就像他們之前根本不認識似的。蘇小嵐還是沒有直接說紀帆的信被撕掉的事,用信作鋪墊地問道︰「你收到我的信沒有?」
紀帆照實說︰「收到了。」蘇小嵐听不出紀帆的語氣,但還是為難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寄來的信被我五姨撕了……你寫了些什麼呀?」
紀帆突然間不知道怎麼說了,那麼多寫在紙上的話,讓他用嘴巴三言兩語怎麼說得清楚?他又沒背過。他只好把自己的大意告訴小嵐道︰「沒說什麼,就是還做兄妹。其他就什麼也沒說了。」
就只有這麼簡短的一句話嗎?他之前不是說有很多事他都在心里說了嗎?怎麼一下子變成了簡單的一句話?蘇小嵐雖然有些接受不了,但還是不想為難紀帆。
雖說還是做兄妹,可她總感覺紀帆和她之間的感覺跟以前不太一樣。跟以前一樣的是,她還是那麼在意他。
當她再次見到五姨,她壯著膽子問道︰「五姨,听女乃女乃說你撕掉一封信過。上面寫了些什麼呀?」五姨漫不經心地說︰「那是一封情書,有四頁。是個姓紀的小伙寫的。」
四頁信紙?這是紀帆給她寫的最長的信了!可她居然沒有收到!她本來就是因為怕家里人會拆才不敢讓紀帆寫真名的。沒想到……不寫真名還是逃不月兌被撕掉的命運。
她不經意間小聲嘟囔道︰「我那個朋友也是姓紀。」五姨立刻警覺地說︰「如果是你的,那你怕是皮癢了。」蘇小嵐有些害怕,卻還是大膽地承認︰「就是我的。」
因為,她覺得她和紀帆之間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且,他們也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她也相信紀帆說的上面寫的是繼續做兄妹。至于五姨說的是情書,那大概也是因為沒仔細看吧?她的大方承認倒讓五姨不說話了。
但事情還是被五姨傳到了蘇小嵐媽媽的耳朵里。媽媽甚至都知道她因為那封信又吵又鬧的舉動了。
那天跟媽媽單獨走在路上,媽媽突然間就問道︰「怎麼小小的就在談戀愛了嗎?還不能養活自己就談戀愛,真是‘無基之談’!」她立刻反駁道︰「沒有呀!哪里有?」
她和紀帆本來就不是在談戀愛呀!可是,為什麼她會不敢看媽媽的眼楮?
跟媽媽分開後,她突然很想听听紀帆的聲音。雖然她並沒有什麼話要說,還是到公用電話上給紀帆打電話了。
剛開始紀帆的聲音很小,她听不清楚紀帆在說什麼。但只要能听到紀帆的聲音就好!後來,听著紀帆一句句的叮囑,她覺得很幸福。這個時候,就算天大的困難擺在她面前,她也不會怕了。
轉眼又到星期天。蘇小嵐一如既往地想念著紀帆。她又給紀帆發短信了。但紀帆沒有回。她又開始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紀帆有沒有收到她的短信呢?還是他在忙?應該不會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她心神難定,去買了瓶啤酒一口氣全喝光了。之前她喝半瓶啤酒就會醉的,可這一次很奇怪,她一點也沒有醉。
又過了幾天,蘇小嵐還是忍不住自己的想念用女乃女乃的手機發短信給紀帆,可紀帆還是一條也沒有回復。
她不禁開始擔心︰紀帆是不是嫌她煩了?是不是不想理她了?他不是說過不會嫌她煩嗎?他不是說要永遠做她的哥哥嗎?干嘛讓她這麼擔心啊?
也許,這些擔心都是她自找的吧?紀帆並沒有承諾過她什麼,她為什麼還要這樣死纏爛打?
但為什麼她提出不做兄妹紀帆又會難過呢?是他覺得愧對于她嗎?是他還想與她做好朋友嗎?還是他再次給她錯覺,讓她覺得紀帆是喜歡她的,可到頭來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最終,紀帆對她說的會是︰「我一直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像喜歡妹妹一樣喜歡你!」
這些,都是她能料想到的。所以,她只要紀帆過得好好的,其他的,就一切隨緣吧!
她對紀帆無盡的思念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心里已經亂作了一團麻。她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執迷不悟,分開整整一年了還無法忘記紀帆。她竟然還是那麼牽掛紀帆,甚至牽掛得更厲害了!
紀帆還記得她嗎?還會想起她嗎?也許一想起她就怕了,頭疼了吧?如果是這樣,那麼她寧願紀帆不想起她!
她覺得自己就快瘋了!翻涌的情緒得不到釋放,在她的心里倒騰得她幾乎發狂。
這年六月的最後一天,她回到家里。家里的空氣還是詭異地沉悶著。但很晚了爸爸才對她說︰「對了,昨天有個人打電話找你。」
爸爸並沒有告訴她是男是女多大年紀,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電話是紀帆打的!她心驚膽顫地問道︰「說什麼了?」爸爸淡淡地說︰「什麼也沒說。」
蘇小嵐又明知故問道︰「男的女的?」她其實是不敢相信紀帆會打電話找她!她怎麼也想不出紀帆找她的原因!但爸爸沉默著,沒有告訴她到底是男的女的就走開了。
她也猜不透爸爸的沉默是什麼意思。紀帆和爸爸,是蘇小嵐怎麼也猜不透的兩個人。更何況,現在這兩個人糾集在同一件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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