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嵐很是生氣!她立即就把電話打回去。她一定要紀帆親自說出來!她不想紀帆憋在心里難受!
紀帆再次接起電話的時候無奈又氣結地說︰「你就別再問了!我不知道怎麼說。」蘇小嵐不依不饒地說︰「你這樣婆婆媽媽想拖到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是時機?」
紀帆被逼得就快哭出來了,他很抓狂,無比煩躁地說︰「我煩得想自殺!」他不想這麼早面對這個問題!他還沒想清楚!他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蘇小嵐听紀帆這麼說,也跟著紀帆一起難過。她怎麼忍心紀帆這麼煩惱呢?但是,如果心里的結不解開,紀帆遲早還是要面對,還是會煩。她的淚隨著壓抑的到來流了出來。
她繼續逼迫著紀帆,想讓他盡快解決問題。她不想紀帆因為糾結這個問題而影響學習。在她的逼迫下,紀帆還是沒有說出分手。他只是說︰「我知道我傷害了你!真的很對不起!」
蘇小嵐不想紀帆覺得歉疚,雖然流著淚,還是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說︰「沒事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其實我一直知道你心里裝著祝小玲!我知道你送了她鉛筆。我知道鉛筆代表的意思。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不做男女朋友了。我一點也不難過。真的!我只想你快樂!」
紀帆听到蘇小嵐這麼說,沒想到她能夠這麼冷靜,這麼豁達,心情復雜中略帶激動地說︰「你是我第一個小妹,也是唯一的一個。我以後再也不會認任何人做小妹了!有你一個,足夠了!能有你這麼理解我的小妹,我真是太幸福了!」
蘇小嵐听著,默默流著淚。她真的很願意听到紀帆說自己幸福!只要紀帆幸福了,她也開心了!能不能與他在一起,哪里有那麼重要呢?
紀帆說著說著,甚至激動地大喊︰「我太幸福了!」他喊的聲音很大,透過電話,震得蘇小嵐的耳朵都有點疼。紀帆對蘇小嵐說︰「我這麼一喊,人家還以為我有病呢!」
小嵐笑了,發自真心。她跟紀帆說︰「你幸福就好!」她真的一點怨,一點恨也沒有。她怎麼怨恨得起來呢?對于紀帆的決定,只要她能做到,她就會盡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去支持。
紀帆說蘇小嵐大度。確實,小嵐從沒有對任何人有超過兩小時的怨,更沒有對任何人有超過一分鐘的恨。更何況對于紀帆。
但要讓她一點也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畢竟紀帆是她喜歡了四年,將來還不知要喜歡多久的人。說著違心的話,怎麼可能沒有心酸?
紀帆說到了那個她送的禮物,他說他很喜歡。但蘇小嵐已經不打算說出那個「一心愛你」的秘密了。說了又如何?不過是一個笑話。只要紀帆記得有那麼一件禮物就好!
她又開始猶豫要不要繼續寫關于紀帆的日記。他們又回到了兄妹關系。哥哥妹妹,是有些愛?還是完全不愛?
蘇小嵐失戀了。丟失了一段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愛情。她太了解紀帆!她知道紀帆如她一樣善良,她知道紀帆如她一樣痴情。正如紀帆所說的,他和她,有太多相同之處!
至于紀帆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她會記著。因為它們曾經讓她那麼幸福!盡管幸福已經不再有了。
她原以為,這已經是最糟糕的事情。沒想到接下來她居然被經常借手機的那個男生告知遭遇了流言。
怎麼會這樣?她只不過經常找他借手機而已,怎麼會有同學說他們之間有什麼呢?為什麼遭遇流言的時候她總是最後一個知道?
她想起初中時,紀帆和她也同樣遭遇了流言,而那時的紀帆對她依舊那樣,一點也不受流言影響。她問紀帆為什麼,紀帆說︰「太在乎會給人做賊心虛的感覺。」
但借手機給她的男生卻那樣在乎,這讓蘇小嵐很困擾。這個男生,也算是她的朋友,難道就要因為子虛烏有的流言斷絕來往嗎?
天,突然下起雨來。蘇小嵐卻想走出教室透透氣。細密而沉重的雨水被狂風席卷著向小嵐身上砸來。她臉上的淚水被雨水掩蓋。走在教室外已經積水的走廊上,她的心也冰涼冰涼的。
她的衣服和頭發已經濕了大半。她不想因為淋雨而感冒引發舊病,卻又想感受冰冷雨水帶給她的某種奇異感覺。她有些依賴這種感覺,理智卻讓她往教室里走去。
推門進去,教室里的空氣很壓抑。黎落落剛好就在門口。她看見蘇小嵐似乎不太好,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怎麼出去淋雨?」
蘇小嵐搖搖頭,眼淚卻止不住地往外涌。黎落落抱住淋濕的蘇小嵐,一句話也不說。是的,她什麼也不用說。只要有這個溫暖的擁抱就足夠了!
許久之後,蘇小嵐放開黎落落,擦了擦臉上的水說︰「我沒事了!謝謝你!」她已經在全班同學面前哭得這麼不顧形象了,她還在意什麼流言?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她直到此時才明白︰她不是不在乎紀帆,不在乎傷害,只是她一直在騙自己。事實上,她為的是騙紀帆。她在演戲!卻因為入戲太深,連自己都騙了。
她不想紀帆難過,不想紀帆覺得對不起她。她只有佯裝快樂!她總習慣于騙紀帆,騙得那麼理所當然!原因,怎一句「我愛你」了得?
有人說︰記憶總會被時光打磨得模糊。她能做得到嗎?
她總是那麼遲鈍!連痛苦都來得那麼遲鈍!她喜歡上了一種感覺。那就是下樓梯時下著下著突然漏掉一級階梯,直接踩到下一級。
這種感覺,就像是心跳突然漏掉一拍一樣。那一瞬間,她似乎已經不存在。
還記得她還沒逼迫紀帆說出分手的時候,紀帆說他煩得想自殺。雖然她已經猜到了結果,也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此刻卻煩得想跳樓。
她不會那麼做。她不想紀帆內疚,也不想爸媽傷心。但她就是怎麼也振作不起來。
她只想知道,她的傷心,有沒有換來紀帆的一絲快樂?只要紀帆因為她的放手而感到快樂,她也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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