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正熱時,熱浪一波又一波的拂著天堂人間地獄,正午時分,郊區靜如死灰,
更何況是在第三女子監獄這里,總是習慣于無人問津,許久不開的大門,在艱難的「吱呀」聲中如同老嫗緩行般遲笨的推開。
女子著一身白色短裙,清月兌俗,面若桃花,剎是好看。她穿白色總是合適的,不管何時何地。
她回頭對獄警微笑點頭致謝,深吸一口氣,沉重而又輕快的踏出門檻,六年的牢獄之囚,她依舊溫潤和緩,臉是蒼白的,沒有多余的稜角,雖說年近30卻也不失純淨之氣。世間美好莫過于她——肖憐。
肖輝其實早已看見肖憐出來,他看清了她的每一個動作表情,他總是把她看得徹底。貌似肖輝沒有出車門去迎接她的意思。
他只是靜默的坐在後座,雙手前抱,仰躺在椅背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純黑的西裝合稱,身姿挺拔,顯得十分干練瀟灑也不失成熟穩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五官深邃而好看,特別是他的唇似薄而非薄,或薄幸或情重,無可說。眼眸墨黑,狹長且沒有焦距,不溫不怒,有種不威自怒的壓迫感,再加上身為「迪亞科技公司」的總裁,30歲至今未婚,不僅長得好看還多金尚且未婚,是a城許多二八佳人大齡剩女心目中老公的不二人選。
肖輝有意無意的打量了一番肖憐後,在望向駕駛座的肖墨,作勢開口,可肖墨搶在他前頭,偏轉過半個身,正臉對著肖輝笑得好看︰「我去接她」,不是詢問的口氣,聲音清朗,眼神通透而干淨,一張女圭女圭臉加之右臉的酒窩顯得甚是可愛,看上去毫無心機可言。
肖墨下車用力的關上車門,一股熱浪擁擠著朝肖輝撲去,肖輝眼里閃過一抹陰厲之色,他自己也不曾察覺。
肖墨一身休閑服飾,顯得活潑易親近,不同于肖憐與肖輝,一個陽光、一個淡漠。
下車後沒走幾步遠就大大咧咧的朝肖憐大喊,雙手攏在嘴前︰「憐姐,這邊」。肖墨是他們三個中年齡是最小的,他接著又揮了揮手,又朝肖憐跑了過去,笑的張揚,一副好不開心的模樣,肖憐看見了肖墨也加快了步伐。
肖墨跑近一把就把肖憐摟進懷里,肖憐在她懷里只及他的肩膀,六年牢獄生活使她更是瘦弱,在肖墨懷里似是小鳥依人狀。肖墨又調皮的揉了揉肖憐的頭,語氣中笑意甚濃,撒嬌到︰「姐,我可想死你了!」
肖憐又好笑又好氣得推開肖墨︰「想就想還想死了,我剛出獄你就沒個吉言。再說了三四天前不是來看過我麼,盡瞎說話。」肖憐對肖墨總是喜歡嘮叨,算是姐姐對弟弟特別的寵愛麼。
這六年來肖墨一有機會就會去探望她,而她心底更希望看看肖輝,但是六年來肖輝沒去過一次,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只是太忙了。
肖憐挽著肖墨的胳膊朝車的方向走去,「姐,你怎麼還是這麼健談啊。哈哈哈!!!」肖墨孩子般放聲大笑。肖憐沒回話,但臉上也滿是笑意。
其實從遠處看去,他倆手挽手的畫面,很是合襯且自然不染雜物,一個陽光俊朗,一個清新月兌俗。天空湛藍碧空如洗,寸地尺天。一副良辰美景的光景,看得人不忍去打擾。
「阿輝也在吧?」肖憐不確定的問肖墨。聲音很輕,怕是觸踫到什麼。但語氣中是夾雜著幸福的這毋庸置疑,世上總有一個人,會讓你願意為之舍棄一切,只為得到一個回眸。就如肖憐之于肖輝。
肖墨收斂了笑意,「嗯。」一字帶過又怕尷尬︰「瞧你那小媳婦盼夫的樣。」語氣平淡,少了調侃。
肖憐無意,便用手肘蹭了蹭肖墨表示不滿與丁點害羞。
接近車的時候,肖憐自顧自的放開肖墨,輕快地腳步朝肖輝走去。
拉開後車門,鑽了進去。肖輝的樣貌在記憶里其實有些模糊,看見肖輝的那一刻只希望把他的一切都看進心里。
肖墨緊接著也進了駕駛座便嬉笑道︰「姐,你可真花心,剛才還和我濃情蜜意的,一看見輝哥了就始亂終棄了,唉。女人心誰懂啊!」肖憐反駁「去,又瞎說,反正你個小孩子不懂。別吵吵好好開車,司機……」她故意把司機兩字拖得老長,眉眼間笑的意味深長。示意肖墨閉嘴,要不然有他小子好果子吃的。
肖墨自知的專心開車。肖輝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里,並無在意,依舊無動于衷。默了一會,轉頭對向肖憐,不知道是不是再看她,眼神貌似空洞,沒有言語,猜不出喜怒。
肖憐笑得溫柔,有心之人就可以看出,肖憐對肖輝的笑不同與肖墨,一笑內斂溫和,一笑安然自若。
「阿輝……」她面對他總是小心翼翼而導致無話可說,但這一刻心里似有千言萬語傾訴,終歸化為兩個字。
六年真的太長,肖輝也更加耀眼奢華,肖憐心里壓抑了太多的念與苦,看見肖輝的這一刻她懂得了恍若隔世,竟潰不成軍,甘願誠服,六年或許也短的無法改變肖憐對他的戀。
肖憐的愛猶如蒲公英,輕而薄,不似濃厚,卻又輕柔纏繞,這是他們的劫,確切的說是肖憐她一個人的劫。
肖憐似是看不夠肖墨,盯著一動不動,又喃喃道︰「阿輝……」,肖憐其實不算是個靜的女生,和肖墨總是有些活潑的,但是面對肖輝她語氣里有了溫柔之色,也夾雜著些許害怕,或許是害怕失去。
車子平穩前行,無人注意窗外的風景,都專注于自己的心思。
肖輝正眼瞧她,問︰「怎麼?」語氣平淡。
「沒什麼,阿輝,我就是想睡會。」心里卻補充一句也有點想你呢!說著便向肖輝靠近,雙手挽緊他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作勢睡去,肖輝並沒推月兌,似乎也調整了身姿讓肖憐睡得舒服些,只是下意識無意間的動作。
肖憐的墨傾瀉在肖輝的西裝上,也遮了她自己大半個臉,像是故意一般,質細軟,閃著柔光。六年前她其實是短,現在已是長飄飄,不及腰間也過了肩膀。這應該是六年來肖憐最明顯的變化吧。
他們的著裝黑白相間,絲糾纏。一個俊冷一個溫婉。
車里陷入沉默,肖輝望向窗外,肖憐呼吸平穩像是睡著了,肖墨從後視鏡里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里滋生種不知名的滋味。也沒有多說什麼,怕是打擾肖憐休息,或是害怕說破打破些什麼。
一路都是安靜的,車里車外。漸漸的離市中心越來越近,車外車聲漸起。現在應該是下午兩點左右,是太陽正毒辣的時候,路上行人卻不少,車來車往,一派繁榮景象。
其實肖憐並不累,自然也沒睡著,她只是想汲取些許肖輝的氣味,心里好受些。耳邊貌似熱鬧起來,就轉頭望向窗外。
顯然,這個城市遺忘了她,她也認不出這座繁華的a城,到處車水馬龍,摩肩接踵,高樓林立,沒了當年的閑適,現如今充滿商業性質,確實是適合肖輝這種野心勃勃的人去征服,而肖憐覺得自己與這里格格不入,只能苦笑,有很多東西要學著慢慢適應,她是討厭學東西的,喜歡一切隨自然,俗稱照舊,不追求新穎。
肖輝感到肩旁上肖憐的動作,「怎麼醒了?」聲音清冷,肖憐只是搖搖頭,答非所問的說︰「這變化可真大,大概不是a城吧。」聲音低沉柔和,有惋惜之意。
開車的肖墨看著後視鏡里的肖憐調笑道︰「姐,看來你這眼神也越來越不好使了,連a城都認不出。」這句話貌似忽略了肖憐是一個與外界隔離與時代月兌離了六年的人,肖憐不以為然,順勢坐正了身體,抽手離開,幫肖輝撫了撫衣服,自己也馬馬虎虎理了理頭,絲里留有肖輝好聞的氣息,心里有種空洞感,肖輝身上瞬間沒了壓力也輕松了些,身上也遺留著肖憐的熱氣包裹,心里貌似有股暖流。
肖憐是個細心的女人,至少對肖輝她總是細致的,怕肖輝的胳膊充血麻,即使不舍得也適時收斂。
「就你話多,開車都不老實。」語調明顯比剛才拔高幾度,語氣也是活潑的。肖憐從後視鏡對上肖墨的眼楮,教訓道。
肖墨對著後視鏡回他一個調皮的眨眼,他喜歡肖憐對她嘮叨,總是覺得這樣的話,他在肖憐心中也是特別的,肖憐可不是一個對任何人都喜歡嘮叨的人。
肖墨自顧自的談天說地,肖憐也喜歡和他扯上幾句,只是肖輝依舊惜字如金,這是他們三一貫的相處模式,早已習以為常。
車子來到繁華的市中心,前方紅燈,車子暫停,肖憐不安分的四處瞄來瞄去,像在找什麼,「咦,咱們迪亞應該是在這附近的啊。」肖憐疑惑的問,不知道再問誰,她的記憶里「迪亞」是在這里的啊,那時候公司規模平常,員工也就2到30人,辦公場地不大,主攻于計算機硬軟件的開,肖憐擔當的是公司的專職律師,肖墨與肖輝大學主修的計算機,這個公司也是以他們兩為主的。
肖輝現如今是總裁,而肖墨是擔任技術總監一職。現在「迪亞」的硬軟件在全世界佔盡市場,獨佔鰲頭。
「是在那了,抬頭看啊,好姐姐。」肖墨用手指向右前方的上方。
這時肖輝的電話卻響了,是手機自帶鈴聲,音量適中,也還是有點突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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