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才微亮,一夜的紫衣侯便敲響了溫的房門。
房門才響了兩聲含羞便披了外衣將門打開,見的是紫衣侯含羞不由慶幸昨日夜里她家貪嘴吃多了兩碗酒釀丸子,她擔心鬧肚子睡在了外間守夜,不然紫衣侯便是將這門敲爛了她家也是不會醒的。
楚墨也沒有進暖閣,只站在門外瞥了眼毫無動靜的里屋,冷冷的吩咐含羞伺候夫人起床再將隨行穿的換洗衣物放到府外的馬車上,說完嘆了口氣便走了。
含羞知道她家最是個起床困難戶,因此也沒有先將溫叫醒,只喚了兩個小廝來將昨日整理好的三大廂日常用品抬到馬車上,又搬出個金絲楠木的妝奩盒,將溫平日里吃的藥放在第一層,防治瘟疫的丹藥放到第二層,最後在第三層放了些從溫府帶來的金銀首飾,上了鎖將鑰匙揣到貼身的繡袋里最後同換洗的衣物放在一起打包。
過了一個時辰含羞見外面的天色亮好了,陽光普照,一片生機盎然才提起精神端著一直在廚房里熱著的丸子走到溫的床邊。
含羞先是撩起外層的珠簾,然後在內層的紗簾里挑開一條縫,端著丸子坐在邊上不停的用嘴吹著香氣。
而尚在美夢中徜徉的溫只覺得空氣中飄來一陣食物的異香,令她情不自禁的猛咽口水,然後不等身邊的美貌乖巧少年說話便猛的推開他,將手中少年送給她的玩具丟掉,尋著那香味跑去。溫跑啊跑,空氣中的香味越發濃郁了,可是她腿都跑軟了也沒瞧看好吃的,她不由得生出幾分不耐煩一腳踹到旁邊的桃花樹上,然後「啊」的一聲那桃花樹竟開始流血了。
溫皺眉偷偷瞄了瞄周圍見沒有人瞧見她的惡行立即松口氣,然後一本正經的告訴自己︰這是做夢,溫你可醒了。
然後溫果真醒了,她睜開眼猛的坐起撩開紗簾便開始尋找邊上的吃食,忽而目光一頓便看見了端著丸子穿了一身粉衣的含羞捂著鼻子坐在地上,一幅欲哭無淚的表情。
溫默默的將丸子端到手中,假裝沒有看見含羞。
心中憤番她說怎麼會夢見桃花樹呢,原來都是含羞惹的禍!
含羞默默的爬起身洗了臉才進了暖閣伺候吃完丸子的溫起床,因為溫偏愛淺色的衣裳,所以含羞挑了一件淺藍的抹胸儒裙給溫穿上,然後取了用蛟紗制的素白繡海棠花平底鞋給溫換上,最後才給溫綰了個簡單的流仙髻用通體瑩白確透亮的玉簪固定,挑出兩鬢的長發用卷筒裹卷了散在兩頰爆取出一朵絹紗堆疊的粉色花別在發髻爆再才替溫戴上一對碧綠的貓兒石的耳墜兒。
溫喜歡素淨,平日里幾乎從不撲粉,因此含羞也出粉盒,只取了胭脂盒摳出一抹用玫瑰熬制的唇膏涂抹在溫的唇上,然後用波斯進貢的螺子黛為溫描了細長的柳葉眉,最後在眉間貼了花黃便算是完成了溫的妝容。
溫滿意的打量著琉璃鏡中的自己,勾著唇擺出一副嬌媚的模樣,問道︰「夫君可有來過?」
含羞漫不經心的回道︰「天才微亮侯爺便來叫過了,後面遣了人來催過兩回,不過都叫奴婢打發了。」
溫瞥了眼窗外高升的太陽,抽了抽眼角,有些歉疚道︰「讓夫君他們等著不好吧!」
含羞不屑的哼了一聲,義正嚴詞的帶歪溫︰「一群庸俗凡人,等等還不是應該的!」
溫一想,是啊,她這麼美麗善良,等等她也是應該的吧!
然後便理所應當的起來,等含羞攜著溫到了府外已經離楚墨叫溫的時辰過去了兩個半時辰了。
下人提醒楚墨夫人終于出來了,楚墨黑著一張臉正準備教訓溫,可是一抬頭看見從微光中走來的溫眉眼似畫、言笑晏晏,一身淺藍抹胸儒裙仿佛凌波仙子一般愣是讓他不忍說出一句重話來。
楚墨只得將滿肚子的怨氣吞到肚子里,挑起車簾子也不等小廝拿出馬蹬便顧自的準備跳上馬車,可是當楚墨看見馬車里面堆得滿滿的幾口大紅木箱子只差噴出一口老血來。
這是要舉家搬遷?
溫興高采烈的蹦到楚墨上的馬車爆自豪道︰「夫君看,妾身將平日里會用到的銀筷銀碗都帶齊了,這樣就不怕被人毒害了!」
楚墨呵呵冷笑兩聲,被一臉求表揚的溫看了半天只得憋出一句違心的話來︰「夫人果真賢惠!」
溫是有禮貌的好姑娘,所以她福了福身,謙虛道︰「多謝夫君稱贊,妾身會更努力的!」
「哈哈……」被強行帶上的夏侯嬰從一輛十分華麗的馬車里露出半個頭,大笑起來。
楚墨沉著臉看臉眼只能勉強容下他一人的馬車,大聲吼道︰「再去給本侯牽一輛馬車出來!」
于是半個時辰後,一行五輛馬車的隊伍終于華麗麗的向著天水郡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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