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是菩薩心腸!」楚墨違心贊揚。
「夫君這樣夸妾身,妾身會害羞的。」溫嘴上雖這般說著,臉上卻是一臉的得色,打小她娘同一眾婆子丫鬟就將她夸得天上有地上無,她被人捧習慣了,也只當她們說的都是真心話。
所謂眾口鑠金,便是如此。
因此要求溫辦點什麼事最好是哄著、捧著,將她捧上了天,沒準她就同意了。楚墨雖然對溫還不甚了解,但大抵算是知道了溫是小孩心性,說不得半句壞話。所以即便心中對她的菩薩心腸不敢苟同,但終是沒有出聲反對。
楚墨︰「……」
被溫這般鬧騰一番楚墨哪里還能生得起氣,他喚了溫到身邊來,開始說正事︰「本侯已將天水洪澇上告陛下,朝廷會盡快撥出銀兩送來,但在此之前本侯希望夫人以溫氏千金名義城中世家一聚,讓他們拿些錢財出來救濟受災城中百姓。」
楚墨還在說,溫便已經開始低著頭數著手指算她有多少壺梨花白,等到楚墨說完她已經將四十壺梨花白來來回回數了三遍了。
楚墨見溫這番模樣便知道她沒有听進去,心中不由惱火拍了她一下呵道︰「坐好!」
溫立即挺直了背,抬起頭不滿的瞪著楚墨︰「妾身記得顧橫波是天水顧氏的,由她出面不是更好嗎?」她臉上又沒有寫著-我是笨蛋-幾個字,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憑什麼要她去做!
這年頭越有錢的人越是摳門,要他們拿出銀子來等同于要了他們的老命。
「橫波雖是天水顧氏一族,但族中長老尚在,由她出面能請得動城中世家。」知道溫是覺得自己偏袒了顧橫波,楚墨耐著性子向她輕聲解釋道。
溫輕含扭過頭不听,心中只道︰不就是舍不得你的心肝寶貝甜蜜餞嗎,何必說得這般好听,好似溫氏族中長老都翹辮子了似的。
她也只是個掛牌族長繼承人候選宅還是之一的。
越想溫便愈加覺得楚墨是在忽悠著她去當靶子,她娘說得對,寧願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張破嘴。
不管老的小的,都一樣說話不算數。
「夫人不願意?」看見溫將頭扭倒一邊楚墨臉色也不好看了,聲音便不由冷了幾分。
如果溫這點事都不能幫他做好,那他這一路是自己吃多了撐著,沒事將她這個麻煩帶著來堵心的?
听見楚墨聲音冷了幾分溫不甘心的將頭扭回來,雙手交叉護著脖子警惕的看著楚墨,所謂-骨氣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生命故,二者皆可拋-她是熱愛生命的好孩子,還沒有轟轟烈烈愛一場,可不會嫌命長︰「夫君沒听過強龍壓不過地頭澀本地人都欺生嗎。」
「爹爹說世家里但凡當得了家的,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夫君忍心將這麼柔弱弱、嬌滴滴、水靈靈的妾身丟進狼窩里嗎?」溫眨著水靈靈的大眼,決定使用懷柔政策讓楚墨打消讓她趟渾水的目的。
沒有好處的事堅決不干,她爹爹可說過,賠本的買賣可不能做!
嗯,楚墨掃了一眼溫緊緊護住脖子的手怎麼看怎麼礙眼,想起那日溫對陣趙樵時的霸氣側漏,擺出一張嚴肅的臉來︰「本侯相信夫人若拿出入城時的氣勢,別說是一窩狼便是一窩虎也定可手到擒來。」
溫迅速的跑到門爆狠狠的瞪著楚墨,一只手還不忘繼續護著脖子,另外一只手捏著蘭花指學著今日在街上踫到罵街的婦人那般破口道︰「丫丫的呸,楚墨你個忘恩負義的老東西,老娘為你舟車勞頓不顧生死,你倒是巴不得老娘早些死了讓你和那狐狸精雙宿雙飛是吧!」
楚墨︰「……」完全不知道他這夫人又是在哪里學來的話。
見楚墨呆住,溫瞬間自信爆滿,向楚墨走近了幾步,繼續用手指著楚墨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高聲道︰「老東西你不是號稱賽閻王嗎,怎麼不自己出面,誰要是敢不給銀子,你直接拉出去砍了,他們還不乖乖遞上銀子。」
忽略掉溫口中那刺耳的「老東西」三個字,楚墨沉默算是勉強接受了溫這個餿主意,若不是夏侯嬰說讓溫出面說服一向最重視門第的世家會順利許多,他早就命人將那一群吝嗇鬼捉回來了。
敢不給銀子,先誅個一兩族再說。
所謂桿子里出政權,楚墨雖听過這曠世名言,但卻是它徹底的施行者。
說干就干,當晚楚墨便讓顧橫波寫了請帖,遣了大黑臉鐵通挨個送上門,邀天水所有世家豪富到遠東茶樓一聚。
收到請帖的世家豪富們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心里卻同死了雙親一般,這才剛從郡守那听到點紫衣侯要召集世家籌集銀兩的風聲,**還沒坐到凳子上,這要銀子的帖子便送到了手,該死的還不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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