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那抹身影,南宮青鳶恍惚間竟有種感同身受的寂寥。
陌塵淵十歲便被送入了夜羽國,作為質子已經輾轉十年。雙十年華,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可他,卻要在這種孤寂中獨子沉淪。
心不由得一窒,眸子清冷中,一個念頭越發的堅定。
山不來就我,那我來就山!
直到陌塵淵從自己的眼前徹底消失,南宮青鳶才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犀只一瞬間,已經百轉千回的心思,最終歸于平靜。
「公主!可找到你了!」玉箏急匆匆的跑來,斂起眸子,收起那一抹擔憂之色。
公主大病初愈,身子骨還不是很好,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她萬死難辭其咎。
「發生什麼事情了?」南宮青鳶看著玉箏,眸底閃過一絲不解,她出來不過片刻功夫,怎麼這般慌慌張張的?
在臥床不起的那幾日,她早已經將貼身侍候的婢女們認了個清楚,個性雖了解的不甚透徹,卻也有幾分明白。
「咦?公主,你什麼時候竟對那病質子感興趣了?」本想說什麼,玉箏順著南宮青鳶之前的視線看過去,發現那竟是陌塵淵的院落,不由扁了扁嘴,語氣中有幾分不屑。
質子本就是被舍棄了的皇子,被送入他國,自然是備受冷落的。
就連玉箏這樣的婢女,對他也是不屑的。
「玉箏!莫要對塵王不敬,人之一生,誰沒有落難的之際,若是能出手拉人一把可比落井下石要有意義的多。」輕輕的掃了玉箏一眼,淡若秋水的瞳眸里有幾分警告之色,若即若離,卻敲打著玉箏的心。
「奴婢知錯,還請公主恕罪。」玉箏猛地一跪,臉色慘白一片,深知公主的脾氣,讓她不禁哀從中來,是她太過放肆了,認不清自己的身份,竟讓公主厭惡了。
「起來吧,以後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不管是何人,都不要輕易得罪。」話至此,南宮青鳶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會深有體會。
待他人飛黃騰達之時,便是自己的落難之際。
得罪普通人,一朝必死,得罪上位宅則生不如死。
言已盡,至于她今後如何,便是她的造化了。
「奴婢謹遵公主教誨。」玉箏凝起了眸子,心中一片駭然,何時起,公主竟有了這般威嚴?雖讓人懼怕,卻讓人更想要臣服,不為別的,只為那神祗般的氣度華光,渾然天成的貴氣,攝人心神。
「玉箏,快點回神啦,你再發呆,可就看不到公主了!」一旁的靈瑟看了玉箏一眼,忍不住的開口,吐了吐舌頭,模樣有些俏皮。
「作死的!臭靈瑟,等我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瞪了那幸災樂禍的丫頭一眼,玉箏忙跟了上去。
她可不敢讓公主孤身一人到處跑,出了岔子,那都是掉腦袋的大罪。
楓園,滿眼刺目的紅,如火焰燃燒,似低鳴泣血。
在南宮青鳶的眸子當中全化成了血水,紅色彌漫,波濤滾滾,漾點浪花,竟是無數人的鮮血。
鮮血滴滴落下,那一幕似乎又在眼前展現,鮮血從身體里緩緩的流出,血流成河。
那剝離靈魂的痛刺激著她的心靈,仇恨遮住了視犀整個人緩緩的坐在地上,宛若毫無生氣的木偶。只有那一雙被恨意充斥的眸子,能說明她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何以如此痛?何以至此恨?」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低鳴,不知道是在對她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回過神來,仰起頭,看著那居高臨下盯著自己的眸子,從那瞳眸之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南宮青鳶第一次覺得如此狼狽,散亂的發,雜亂的眸,心中一沉,渾身戾氣更甚。
「痛徹骨髓,恨入心扉。」喃喃自語,忘卻了自身,忘記了自己是南宮青鳶,滅門的悲慘在眼前浮現的越發清晰,被凌遲的痛在靈魂深處悲鳴,身子瑟瑟發抖,雙手死命的握緊,點點血珠從指縫中滴落,那瘋狂的模樣,讓陌塵淵心中一驚,忙要喚回南宮青鳶的神智。
「醒醒!醒醒!」拍打著南宮青鳶的肩膀,想讓她從那痛不欲生中回神。
是的,痛不欲生,看著她那模樣,除了滔天的恨意,竟找不到一絲想要存活的信念,那要墜落成魔的癲狂,讓他的心不由得被震撼。
到底經歷了什麼樣子的事情,才會變成這般?
如果他沒記錯,南宮青鳶從開過皇宮,活的更是順風順水,可她為什麼會有這般反映?
那刻入了靈魂的痛,是假裝不來的。
腦中突然蹦出了師父說的一句話,讓他的身子僵直了。
「異女降臨之時,便是你復仇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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