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句突如其來的天外之語,陌塵淵在痛苦中呆滯了。
女人于他而言,不過是畏首畏尾,做作嬌柔,一副天真模樣,心思卻是萬分惡毒的,然,自從這個女人的出現,就徹底打破了他對女人的認知。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竟也有這樣——不似女人的女人!
這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認知,讓他頗為頭疼的看了那發瘋的女人一眼,隨即淡淡的撇開了視線。
「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我!」
今日一天,她經歷了太多,神思早已混亂不已,雖然只是幾件不起眼的事情,但對她而言,卻是驚心動魄。
高貴典雅的模樣,早已經消失不見,狼狽的她此時更添散亂,眸底的慌亂,讓人看出眼前的人對她到底有多重要。
他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沒……沒事!」
緊咬著牙關,陌塵淵若無其事的拂開了南宮青鳶的手臂,朝著宮內,緩步而行。
宮門口的侍衛早已經將這二人的模樣印在心上,對于他們的舉動,絲毫的阻攔,更不敢上前,生怕下一瞬,遭殃的便會是他們。
「陌塵淵!你當本宮的眼是瞎的麼?」
那步履蹣跚的模樣了南宮青鳶的眼,這個看似病弱,卻始終淡雅出塵的男子,終歸是在她的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幕,她不覺得得意,心酸更濃。
他本就該是高高在上的,可如今……
恍若毫無所覺,靜靜的走著,按住胸口,呼吸有些困難,不想在她的面前讓自己變得如此殘破不堪。
多年前的往事,那每餐都摻雜著毒藥的膳食,早已經將他的心傷的強瘡百孔。
本以為早已經忘卻,早已經不在乎,可此時,他才明白,心中的恨意到底有多濃。
因為他們,自己才在她的面前如此羸弱,如此痛苦,這是屬于弱者的渺小,而他終是成了弱者中的一個。
南宮青鳶上前幾步,便將陌塵淵拉住,她沒用多大的力氣,卻讓陌塵淵一個踉蹌。
手腕翻轉,手指拿捏在陌塵淵的脈搏處,她不熟知醫理,但習武之人,多少還是懂得一些最基本的脈象。
毒發之狀!
「公主,這是?」
遲疑的看了眼陌塵淵,玉箏有些不安的開口,這次的氣氛似乎比起之前更冷凝了幾分。
以往她還可以不在意,但是現在公主已經承認了思慕塵王,他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墨主可該如何是好?
「玉箏,去打盆水來。」
沒有回答玉箏的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如玉般的容顏,此時那面容更是如玉般慘白,看的人心惶惶,很擔心在眨眼之間,他便會隕滅。
「是。」
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玉箏便出去了,沒多會兒就端了一盆水過來。
將水盆放在一旁,南宮青鳶拿起帕子在水中揉了揉,然後輕輕的幫陌塵淵擦拭那有些髒污的臉,一下一下,很是用心,溫柔專注,好似在對待心愛的寶物。
「公主,讓奴婢來吧。」
她們高貴的公主,如何能做這樣的事情?這是她們這些婢女該做的,如何能勞駕公主的千金之軀?
「本宮自己來,你們下去吧。」
嘆息一聲,南宮青鳶的眸子又深了幾分,不想假手于人,她只想親自照顧他,為他盡一份綿薄之力,雖不能改變什麼,卻能讓她安心許多。
待南宮青鳶幫陌塵淵擦拭完畢之後,太醫才匆忙而入。
細細的為陌塵淵診了脈,太醫的臉色是一片凝重。
「塵王如何了?可是嚴重?如何才能根治?」
急切的詢問,眼波流轉,那抹焦灼之色,看的太醫有些遲疑,甚至是不敢回答南宮青鳶的問題。
這毒早已經深入五髒六腑,雖不致命,卻足以讓人痛苦一生,若能根治,怕是早就好了,又怎麼會拖到今時今日?
見太醫的反映,南宮青鳶的心猛地一沉,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只是這結果卻不是她所能接受的。
「當真沒有辦法了?」
太醫搖了,是有一個法子,可卻難如登天,說與不說,毫無區別。
說了,做不到,反而是將希望打破,似乎更殘忍。
那一抹遲疑閃躲沒有逃過南宮青鳶的視犀她眸子一下子冷了起來,語氣冰冷,道︰「你若敢欺瞞本宮,本宮定讓你悔不當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