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墨研好了」水蓮把墨條靠在硯台一邊,再小心翼翼的把硯台向桌角挪動。另一邊紅衫也把紙抻平,用鎮紙壓好,二人忙完靜等寸心下一步指示。
「你們就先下去吧……都在這盯著我,弄得我都不知該如何下筆了。」寸心看兩個侍女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心中好笑只得早早清場。
待侍女離開把門關緊,寸心才挽起衣袖執筆在紙上細細描繪起來。
「尊者」水蓮和紅衫剛關好門走出不遠,就遠遠見颯翼往這邊來,為了不打擾寸心只得開口道︰「公主在房內繪制水下地形圖,不必我們侍候。」
颯翼停下腳步對二人點頭笑道︰「你們放心,我也不去攪她。」說完邁步向花園行去。
昨天楊戩來時寸心是醒著的,這一點颯翼比誰都清楚。在楊戩開口時她身子明顯一僵,似乎還有想要跳下來的沖動。卻不知為何最後沒那麼做,又放軟了任他把她抱回寢殿。
颯翼不會為寸心最後沒有起身而放松警惕,他向來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只有他不想要的沒有他得不到的。一開始對寸心的逃避他全當是小女孩遇到感情的不知所措,直到見了楊戩他才知道自己過于自負了。
幾次接觸下來颯翼清楚楊戩是一個不小覷的對手,盡管現在他法力不及自己,但還有充足的展余地。颯翼看人一向很準,楊戩絕非池中之物。想到這里颯翼不由得暗暗感嘆寸心眼光不錯。
雖然不知寸心如何與楊戩相識,但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刨根問底不是颯翼的作風。他要給寸心足夠的尊重,別說是她現在還沒接受他,就算是以後兩人在一起他也不會不給她自由。颯翼根本不考慮寸心會選擇楊戩的能,哪怕一開始寸心喜歡楊戩多過他,他也會通過自己的方式把楊戩從她心里擠出去。
今天一早颯翼就召來雲岩,派他想辦法與楊戩交好,進而緊密探查動向。雲岩是他手上第一密探,這次知道自己是被他派去監視情敵,還好生嘲笑了他一番。颯翼不在乎,他承認他是在耍手段,但那又如何?為了一件稀世珍寶,用些計謀也實屬平常,至少他還沒下作到派人直接暗害楊戩。
寸心是他數萬年來第一個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就算為此背上小人之名他也甘願。
站在花園里呆不知不覺時間已到正午,颯翼正打算去叫寸心暫時休息一下,就見到那道粉白身影正款款向他走來。
「颯翼你怎麼站在這?害我找了你一大圈」還未靠近寸心就嘟嘴抱怨起來。
听到她無理取鬧的指責,颯翼先是一愣隨即低聲笑起來。左邊唇角微動、眼角斜挑︰「公主殿下,不知何事吩咐小人?」
寸心站正身姿,看也不看他,輕咳兩聲板著臉說︰「大膽颯翼,今早玩忽職守。罰你送本公主去東海。」
颯翼拿起玉簫敲了下她的額頭,寸心馬上反應過來。一手按著自己額頭,另一手飛快的抓住玉簫另一頭想要搶過來。颯翼猛用力向後一扯,她就抓空了,正不滿的瞪著他。
「好了好了,別鬧了。說吧,去東海做什麼?」
寸心正生著氣,哪里會回答他。突然她一個箭步繞到颯翼身後,一把就搶到了玉簫,得意的在手里轉了幾下這才開口︰「我負責的部分畫完了,要拿去東海匯總。
颯翼本就是讓著她這會兒也不急著搶回來,只能心里悄悄嘆息她是小孩子脾氣「那為什麼要我送︵你去?」
寸心听到他把送字拖長了聲調,只得眼簾低垂不甘願的說︰「誰叫你飛得快…我自愧不如行了吧……我這也是為了三界著想,早一日畫出弱水圖然後開鑿溝渠,下界也好少受些磨難。」
見她搬出三界颯翼只得認輸︰「是我狹隘,比不得公主深明大義,上來吧」說著背對寸心半蹲下來
寸心滋滋的伏在他背上,由著他變出原型帶自己出。
抵達東海後四海分散各處的人馬陸續送來各自轄區的弱水圖,寸心、听心趕忙進行最後的整理。又用了整整九日才整理好,听心計劃在給楊戩送圖的同時讓東海三太子還魂。她覺得雖然眼下楊戩受命天庭整治弱水,但他畢竟還是天庭欽犯的身份她們不能和他深交。
寸心對此也深表贊同,就算西海五百年內的禍事以避免,但來日方長玉帝王母又是好記恨的,誰知道以後會生什麼?重來一回她也懂得愛惜羽毛,再不會為了楊戩置四海于險境。
不過她沒想過再不與楊戩見面,至少為三哥還魂她也要去一趟灌江口。倒不是為了見楊戩,而是因為她心里總覺得三哥如若能成功復生,她才算真正證明自己沒白白多活一世。
惜颯翼不知道寸心的想法,他還以為寸心是為了看楊戩才主動提出和听心一同去灌江口的。心里登時騰起一片酸霧,不過沒表現出來罷了。因為他還有個得急需解決的問題擺在眼前。
寸心和听心準備休息一夜,轉天一早三人再去灌江口。這一日入夜颯翼把寸心從房里叫出來「寸心,我有事跟你說」
寸心想不通颯翼這時會有什麼事找她,最後還是換好衣服出門︰「什麼事?」
颯翼有些不敢直視她的雙眼,只好一步步引導︰「我救了你好多次了吧……」
寸心想不透他到底要說什麼「對呀,然後呢?」
颯翼見寸心一臉單純,也就不再顧忌︰「該是你報恩的時候了」
話一說完就見寸心雙手抓緊領口向後退了兩步,一副不侵犯的樣子「你要干什麼?」颯翼語氣頗為哀怨︰「你以為我要干什麼?我就是想說,上次在天庭不是用了九個神將換你出來嗎?天庭肯定用他們對付楊戩。我怕楊戩知道後會對你們西海懷恨在心,就派了雲岩盯著他。明天咱們到了灌江口,你見到雲岩千萬別表現出認識他。」
寸心放下雙手,歪著頭看他︰「就這樣?」
「就這樣……」
寸心本想說,楊戩應該不會因此記恨西海的。不知為什麼還是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哪曾想第二天趕到灌江口提出把弱水圖交給楊戩時,留在楊府的眾人卻表示楊戩去月宮繪制水上地形圖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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