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科羅拉多小鎮議論最多的就是桑家弄出來的,據說名叫水透鏡的黑暗系煉金物品。
「真沒想到桑藥師,一個光系魔法師居然會用黑暗系的煉金物品。」小酒館里,一名鎮上的熟客對著同桌邊說邊搖著頭。
「誰說不是呢。難道說桑藥師受傷後因為知道自己的腿無法治愈,所以為了治腿,自甘墮落?」同桌的男子想了想,點了點頭,不無能。
「看來以後我們不能到他那里去看病了啊,水質的他轉黑後會把我們變成什麼。」隔壁桌一個鎮上出名的小混混故意大聲地嘆了一口氣。
「真的假的啊?」一位幫自家男人打酒的婦人半信半疑。桑藥師是鎮上出了名的老好人︰「狗棟,你不是在胡說八道吧,桑藥師怎麼會去用黑暗系的煉金物品,他就不怕自身的魔力遭到侵蝕?」
一听這話,狗棟立刻叫起了撞天屈︰「潘大嬸,大家都是同一個鎮上的,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狗棟偷雞模狗的事情是沒少干,也沒少挨打,桑藥師那兒沒少跑,受他的恩惠不比鎮上的其他人少,如果在這種事情上胡說八道,我還是個人麼?那個水透鏡不止是我一個人看到,那天在場的人多著呢,如果你還不相信,以到處去打听看看,我狗棟有沒有說一句瞎話。」說到後來,狗棟更是把胸脯拍得啪啪響。然後他又假惺惺地提醒道︰「我說潘大嬸,還有,你要看好你兒子啊,千萬別去桑家打工啊。說得那麼好听,錢又給得那麼高,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啊,別把你兒子騙去切片了,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潘大嬸被狗棟這麼一說,還真就被唬住了,酒也不打了,就要往回跑。
躲在牆角悶頭吃面的羅浩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啪的一聲,把湯匙拍到桌子上︰「狗棟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妄桑藥師平時讓你賒了那麼多次賬,你到現在還沒有還清吧。居然在這里胡說八道,別以為沒有人看到昨天法赫藥鋪的掌櫃偷偷塞錢給你。」
「小兔崽子,你別含血噴人!」狗棟臉色大變。
「是不是含血噴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這是實話實說,我才不會像某些人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看不清事實,到時候你女乃女乃變成了骷髏,有你哭的。」狗棟梗著脖子說道。
「你敢咒我女乃女乃。金之女神啊……」羅浩直接念起了魔法咒語,他周圍的金系魔法元素開始暴躁,聚集。
狗棟色厲內荏道︰「羅浩,你想要干什麼?」
「羅浩,干什麼呢,小心我告訴你女乃女乃,你又用魔法欺負人。」小酒館的主人是一名退了休的雇佣兵,在這個小鎮呆了也有些年頭了,因此清楚地知道羅浩的軟肋就是他的女乃女乃。
看到有人勸阻,狗棟的膽子又回來了。
「我說小子,听說你是第一個答應去桑家當學徒的。不會是桑藥師已經給你吃了什麼藥了吧?你這麼幫著他說話。這傀儡的制作第一步就是改造頭腦,讓它沒有思想,叫干啥就干啥,你……嘖嘖。」狗棟假惺惺地搖頭嘆氣。
「你……」羅浩氣得暴跳如雷,再次被人拉住。他畢竟年少,論口才怎麼能比得上狗棟這個混街頭的小混混。
店主不想因為打斗把他的酒館給砸爛了。怎麼說大家都是一個鎮上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羅浩家的情況他也知道,這店真要被這小子砸了,他也抹不開面子上門要賠償。
「狗棟?」
一個穿著科羅拉多啟蒙學校魔法班長袍小女孩突兀地出現在了小酒館門口。剛剛的一陣鬧騰,誰也沒有現這個小女孩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陽光照射在她淡金色的繡上,散出柔和的光芒。
「雲苔。」甩開那些拉著他的人,羅浩跑到了小女孩的身邊,惡狠狠地瞪著狗棟。
「他就是狗棟?」雲苔再次確認。她只是路過,原本不想多事的,但听到事情似乎跟桑家有關,雲苔自然不能不管。
「對。」羅浩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狗棟。」雲苔走進酒館,在距離狗棟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我剛剛跟外婆確認過了。你至今為止還欠著我們家二十六金幣五十四銀幣三百六十七銅幣。既然你有錢來這里大吃大喝,是不是先把欠賬還清?」
一千銅幣等于一銀幣,一千銀幣等于一金幣,一千金幣等于一紫金幣。
酒館內所有看向狗棟的神色都不對了。誰也沒有想到狗棟居然會欠桑家那麼多錢。要知道小鎮上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個月的開銷也就兩三個金幣。桑藥師不但讓救治他,還一直讓他賒賬,現在他在桑藥師落難的時候,還在背後落井下石!
「良心果然是讓狗吃了。」一直躲在角落沒有離開的潘大嬸怒道。
狗棟立刻跳了起來︰「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欠過那麼多錢了?」
雲苔沒有跟他爭執,而是念動咒語,在半空中畫了一個長方形的水鏡,然後把魔法手機上的賬單投影到了水鏡上。所有人看得一目了然。一條條的欠款密密麻麻地佔滿了整個水鏡,最早的賒賬居然還是三年前的。
看到周圍鄙視的眼光。狗棟破罐子破摔,眼一瞥︰「沒錢。」臉皮不夠厚,他早就餓死街頭了。
「哦。」雲苔點了一下頭。
哦?就這樣?對于雲苔平淡的反應,大家都有些腦子轉不過彎來。狗棟最拿手的耍無賴演技沒有了表演的機會,其他人原本想要依照劇本看演出,現演員居然沒有配合劇本演出,直接跳轉了。
「羅浩,剛剛校長說了,會向水氏商會訂購三台基礎型水透鏡,你回去把消息告訴羅女乃女乃,也讓她開心開心。」雲苔突兀地轉變了話題。
「真的?」羅浩眼楮一亮。然後示威地向狗棟抬了抬下巴。
撇開個人恩怨,整個小鎮上,最讓人尊敬的人,弗恩校長和桑藥師絕對是排在第一第二位的。既然弗恩校長都替水透鏡背書了,那說明這個儀器肯定沒有任何問題。看來就像羅浩剛剛說的,又是法赫家的一個陰謀啊!
「嗯。對了,羅浩,如果欠錢還不出,是不是以申請強制性以工抵債?」雲苔依然沒有看狗棟。
「以是以。」羅浩遲疑道,「就他那樣,怎麼能乖乖地幫你干活?要是他肯定好好干活,也就不會混成這樣了。」說著羅浩還甩了個白眼給狗棟。
「那就沒問題了。」說著雲苔轉身往外走。
「雲苔我說的是真的啦。這種人收不得,別到時候他不但不干活,還幫你搗亂。我昨天親眼看到他收了法赫家的一個錢袋子。」緊跟著出了小酒館的羅浩,對于雲苔的回答,急得跳腳。
「沒事,我不需要他干任何的事情,只要能吃能喝就好。」雲苔不在意地說道。
「能吃能喝,還有錢拿?」羅浩遲疑地問道。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啊。
「對。」雲苔給予了非常肯定的點頭。
「那我……」這麼好的事情,誰不想干啊!
雲苔停下了腳步,一轉身,面對羅浩︰「請人的事情有表哥呢,不需要我操心。是現在我們試藥的人一個也沒有。」
羅浩望天,這話感覺有些熟悉啊,剛剛誰說吃藥來著?
「正好剛剛研究出了新的麻醉劑。如果你願意,到時候以由你戳兩刀試試藥效。」
雲苔的沒有什麼情緒的話傳進小酒館。一些坐在靠門口的食客探頭望了望外面的天空。萬里無雲,陽光依然燦爛,為什麼坐在里面突然感覺有些冷呢?更多的人看向狗棟的眼光里充滿了同情。剛剛某人才說吃藥,這立馬就自己應驗了!
狗棟的臉皮一抽一抽的︰「呵,呵呵,這肯定是嚇唬人的。」
「現在不是桑藥師當家。」不知道誰在旁邊冒出一句。
「那一個試藥的人就夠了嗎?」羅浩小心翼翼地替大家把心里的問題問出了口。剛剛那個有吃有喝有錢拿的想法早就被羅浩拋到了九霄雲外。
「當然不夠。如果你花錢買一副藥,這藥之前從來沒有被人嘗過,不知道有沒有毒,會不會對你的魔法有影響?這藥你敢吃?吃的人越多,你才會越放心吧,大家體質不同,藥的效果肯定也不一樣,但你至少知道這藥對你無害,吃了沒事。所以越多人試藥,說明這藥越安全。」
「那……」
「回去找外婆啊,看看還有哪些欠錢的人,讓外婆一起去申請,免得跑多了,鎮長他們也厭煩。」說著雲苔轉身,繼續往家里走去。
「那,那……」羅浩心慌慌,他似乎也是欠債人之一啊,不過現在他在幫桑氏打工,應該不會讓他去試藥吧?想到這里,羅浩在心里暗暗決定,一定要努力工作,好好表現,盡快把欠債還清!
小酒館開始喧鬧起來的聲音一下子又被打壓了。沉寂片刻之後,像是突然覺醒一般,鎮上的常駐人口,幾乎每個人都像身後有惡魔在追一般,蜂擁而出,沖出了小酒館。他們還順帶將擋住去路的狗棟一把推倒,再踩上一腳解恨。如果不是他,桑家的小胖妞怎麼會想出這麼個惡毒的方法逼人還錢?
小酒館里椅倒桌塌,杯碟齊飛,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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