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老婆子,你少危言聳听!放狠話給誰呢?我還就告訴你,我們唐家人也都不是嚇大的!有能耐你就砸,有本事你就攪和!看我敢不敢變本加厲的跑你鄒家鬧去!」鄒女乃女乃話說的順溜,唐女乃女乃著實被氣得不輕。
「好啊,你個死老婆子!你敢這樣跟我說話,敢威脅我是不是?行,你行!咱們杠上了!看看到底是誰厲害!」鄒女乃女乃說著就舉起了手中的棍子,胡亂朝著院子里的東西揮了過去。
「鄒嬸,您先別生氣,有話好好說。」外面這麼大的動靜,屋里的唐素素很快就被吵醒。這些天她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終于起床下了地。打開房門走出來,語氣溫和的說道,「我家柏赫還沒回來呢!要是他真拿了您家的錢,我晚點就讓他給您送回去。您看成不?」
「不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唐家窮的都要揭不開鍋了,怎麼能乖乖把錢給我送回去?當我是傻子,好糊弄是吧?我還偏就坐你家大門口等著了!我倒要看看,韋柏赫那個小兔崽子,到底敢不敢回來!」棍子揮過,院子里晾曬的簸箕盡數掀翻,油鹽不進的鄒女乃女乃全然不顧唐女乃女乃的難看臉色,走到門口一**坐在了門檻上。
「你!好你個鄒老婆子,我……」唐女乃女乃正想上前跟鄒女乃女乃對吵,卻被唐素素從後面拽住了。
「媽,先把地上的東西收起來,其他事等柏赫回來再說。」跟鄒女乃女乃吵架抑或干架,純粹是自找罪受。這麼些年,鄒女乃女乃得罪的人家不在少數,靈泉村一眾老太太,哪個沒跟鄒女乃女乃爭過嘴?那種雞飛狗跳的混亂場面,唐素素從小看到大,深有體會。
「她欺人太甚!」指著散落一地的蘿卜干和青菜,唐女乃女乃氣得渾身抖。這些都是她上午才洗好、切好、擺好、曬著的!還沒干透呢!掉在地上全沾了土,還得重新仔細洗過!
「媽,算了!桂香一家平日里幫咱們很多。你要是真跟鄒嬸鬧了不愉快,桂香夫妻倆夾在中間,不好。」唐素素搖搖頭,臉色微微有些白。她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是嫁給了韋書誠,最難過的事是不能將柏赫養大,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年邁的父母!
弟弟唐勤說走就走,一去杳無音訊,唐素素如今僅剩的指望……唯有請彭桂香夫妻兩人幫忙,在往後的日子里多照顧著點她的父母。還有柏赫,她最寶貝的兒子,她心里最深刻的念想。倘若有朝一日她死了,除了彭桂香和鄒平,她真的想不到其他人來交托孩子……
所以,不能跟鄒女乃女乃吵架,不能跟鄒女乃女乃鬧崩!否則,她沒臉去求彭桂香這個好姐妹。即便是死,也無法安心,不能瞑目!
唐素素心里的復雜所想,唐女乃女乃並不知道。然而說起鄒平和彭桂香,唐女乃女乃皺皺眉,無奈的輕嘆一口氣。這段日子,不只鄒平兩口子,連茜茜也幫了他們唐家很大的忙!光是看在鄒平一家三口的情面上,她也不該跟鄒女乃女乃爭嘴……
「韋柏赫,我爸給你的錢呢?」鄒女乃女乃上唐家大吵大鬧的同一時間,鄒茜拉著韋柏赫進了她的房間。
「這里,你先收著。」拿出三百元遞給鄒茜,韋柏赫神情嚴肅的說道,「鄒欣他們肯定會跟你女乃女乃告狀,你爸爸也肯定說不過你女乃女乃!」
「嗯,我就是擔心這事,所以才想著先把這錢藏起來。我女乃女乃那麼不講理,我爸性子軟,肯定不是對手。我估模著,指不定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我女乃女乃已經上你家鬧去了。」對鄒女乃女乃的為人處事,鄒茜極為了解。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叮囑道,「韋柏赫,干脆你今晚別回去好了,就留在咱家吃晚飯!」
「不用,我回去。」鄒女乃女乃那麼凶悍,韋柏赫不放心。看著鄒茜將錢藏好,便轉過身朝著屋外走。
「那你等等,我陪你一塊回去!」不就是錢嘛!鄒茜喊住韋柏赫,飛快的從之前兩人賣冰棍的錢里面數出一大疊一分兩分的錢票,然後用手帕包好了疊整齊,不無得意的炫耀道,「咱們拿這個去糊弄我女乃女乃,保管她上當!」
「嗯。」立刻猜出鄒茜的意圖,韋柏赫點點頭,接過不算薄的手帕,緊緊的握在手中。
「女乃女乃。」還沒走近唐家就看到了鄒女乃女乃那臃腫肥胖的身影,鄒茜一臉怯弱的縮縮脖子,戰戰兢兢的跑了過去。
「鄒茜?你個死丫頭跑這來做什麼?」鄒家四個孫女,鄒女乃女乃最喜歡的是小孫女鄒悅,接著是三孫女鄒欣。大孫女鄒楠,鄒女乃女乃也不怎麼喜歡。不過鄒楠是鄒安家的女兒,只要不涉及到孫子鄒志,鄒女乃女乃對其不會太過苛刻。相較之下,二孫女鄒茜,以稱之為鄒女乃女乃最厭惡的存在。
「我跟韋柏赫一道……」沒有錯過鄒女乃女乃瞧見她時的厭惡和反感,鄒茜眼神一冷,伸手指向韋柏赫。
「韋柏赫!好啊,你個小兔崽子總算是回來了!說,你把我的錢拿哪去了?趕緊還回來!」在鄒女乃女乃的心中,鄒家所有人的錢都是她的!其他幾家的媳婦不好惹,她不好當面討要。但是三兒媳彭桂香打從嫁進鄒家,就是個軟趴趴的性子,半點傲氣話也不敢跟她頂嘴。故而要起鄒平家的錢,她格外的理直氣壯!
「女乃女乃,什麼錢啊?」鄒茜話還沒說完,就被鄒女乃女乃打斷了。轉眼又見鄒女乃女乃恨不得撕了韋柏赫好把錢搶回來的架勢,鄒茜一臉純真的問道。
「死丫頭閉嘴!這兒沒你的事,走遠點!」不耐煩的喝完鄒茜,鄒女乃女乃扭過頭,面色凶狠的等著韋柏赫,「果然是有媽生沒爸教的小兔崽子,連別人家的錢也敢要!趕緊把錢拿出來!否則老娘打死你!」
「鄒嬸!」唐素素是個溫柔的女子,但她絕對不準許自己的兒子受這種羞辱,「您是長輩,有話好好說便是!何必張嘴就罵,閉嘴就各種難听話?我家柏赫還小,听不懂您那些威脅的話!您要是有不滿,盡管沖我這個大人來!少拿那些事來亂嚼舌根子……」
「我亂嚼舌根子?唐素素,你的那些丑事,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你自己沒本事、留不住男人,都生了兒子還讓男人跑了,這能賴別人?老娘今個還就指名道姓的說了,你又能怎樣?」矛頭指向唐素素,鄒女乃女乃立刻唇槍舌劍的罵了起來。
唐素素的臉色登時蒼白如紙,身子一顫,差點沒能站穩的倒在地上。
見勢不對的唐女乃女乃慌忙扶住唐素素,怒不遏的回道︰「鄒老婆子!你還是不是人?留點口德行嗎?我們家的事費不著你多嘴!走!趕緊走!」
「我呸!你們唐家人全都是瘋狗是不是?逮著人就咬,張嘴就狂吠!你女兒被男人拋棄了是事實!全村人誰不知道?你們藏著掖著不準別人說,就真以為能瞞天過海了?照我看啊,韋書誠那是有先見之明,早就看透了你們家的本質!你們是活該……」鄒女乃女乃正洋洋得意的圖著嘴上痛快,忽然被沖過來的韋柏赫用力一推,往後一個踉蹌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啊!小兔崽子你敢推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韋柏赫,快跑!」沒等鄒女乃女乃爬起身來,鄒茜一把抓住韋柏赫的手腕,用盡全身力氣的沖了出去。
「鄒茜!你個吃里扒外的死丫頭片子,你給我站住!你……哎呦!」鄒茜的手腳太快,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的鄒女乃女乃氣得邁腳就想追。哪知道腳下一絆,再次栽了一個大跟頭。不過這一次,是正面朝地,摔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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